在格致的日子里(一)——校园篇

晓敏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还记得吗?(代序)</b></h1> <br> 记得进入格致的第一天,惊奇地发现:班主任庄流琴老师能叫出每一个同学的名字。原来,庄老师已经通过学生情况表认识了我们。多年以后,我也当了老师,我也想学学庄老师的“绝招”,但是太难了:这不但要有记忆,还要有满腔的爱心;<br> 记得我们的礼堂吗?初中的第一个文艺晚会上,陈宁秋和庄老师的儿子合作表演了节目:陈宁秋拉小提琴、庄老师的公子弹钢琴。以后,我们在这个礼堂里观看过高年级同学演出的话剧、听过高润华老师的越南支教报告,我们班的口琴队还在这里演奏过《红旗颂》;<br> 还记得我们的教室吗?我记忆中,教室只搬了一次:从底楼搬到三楼。我印象中,我们的教室永远是这样的:黑板上毛主席像的两侧是于在志的美术字“胸怀祖国、放眼世界”,黑板报上有吴培良的粉笔画“雷锋”。这,影响了我一生……<br> 还记得在格致校园里度过的那个国庆吗?那是64年(65年?)的国庆,我们班接受了“护校”的任务,我们担任“护校”任务的同学一早就来到学校,每个楼面两个人,把住两个楼梯口。其实,在那个年代,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我们都觉得任务十分神圣,放弃了观看游行、放弃了家庭聚会,一丝不苟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上午,学校的教室成为游行队伍的休息场所,我们为他们打水、引路,还有些事干。队伍走后,学校寂静下来,我们一直坚守着,由于交通管制,我们一直在学校待到人民广场礼花结束……<br> 谁还记得1966年5月28日的那个下午?我们几个同学在实习工厂的小暗房里为同学印照片(主要是报名照,在那个时代,毕业送同学报名照很正常),一边印,一边交谈:谈同学、谈生活、谈理想,从下午四点到晚上六点……,就在这一天,我听说方文娟同学已经提出了到新疆建设兵团的申请。记得印完照片,我和其中的几个同学去看望了当天病假未上学的方文娟,接着又到外滩畅谈。也就在这一天,我彻夜未眠,下定了到边疆区的决心。可惜,我已经记不清一起度过一个难忘的下午和夜晚的同学有谁了。<br> 老共青团员们,还记得你们在国棉二厂顾正红纪念碑前的那次组织生活吗?那时,我还在争取入团,听说那次组织生活十分成功、十分感人。当时,我们这些渴望加入组织的同学是多么羡慕呀,你们不会忘记那一天吧?<br> 钱品石,还记得我们中学时代的最后一天吗?那是68年的8月20日,第二天,我们将奔赴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班级为我们六个第一批下乡的同学(张大镇、王爱武、刘元心、杜春荷和你我)开了欢送会,接下来,我们八个经常在一起的同学到人民广场拍照,还到你家聚餐。你知道吗?从你家出来,我又到了学校,和倪永刚、姜艺琴等谈到半夜,害得到家里来与我告别的亲戚们空等一场。这就是当时的我!<br> 这样的格致记忆还可以想起好多。今年秋季,是我们成为格致中学学生的六十周年,也是我们告别母校格致的五十五周年。我把美篇《在格致的日子里》重新整理一下,分五篇发给朋友们看看。<div>  岁月匆匆、红尘滚滚,在当前这个浮躁的年代,人们在竞争中挣扎,往往忘了人生的真谛,回忆一下充满理想、献身和友谊的年代,是十分有益的。</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难忘广西北路66号</b></h1>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div> 题图是三十年代的格致中学老照片。这是建于1874年的老校,在我就读的1963年,已经有了90多年的历史,被称为“百年老店”。1927年建成题图中的老校舍。<br> 上海广西北路66号,是母校格致中学的门牌号码。<br> 历经沧桑,母校的大门先后改为北海路、广东路,可是,我还是觉得广西北路66号的大门最好。<br> 广西北路66号,这是开国元勋毛泽东主席写过的地名。母校有一个语文教师许志行,是毛主席当年的同事和朋友,建国后,他给毛主席去过信,毛主席也回了亲笔信,信封的地址,就是“广西路格致中学”,有一阶段,我们的校牌就是用的毛主席信封上的字。文革中,有人把“格致”改为了“革资”,有一阶段还用了一个古怪的名字:“军大一中”,那时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伟大领袖题词不用,非要用这种名字?不知为什么,母校后来再没有用毛主席的手迹作校牌。是手迹找不到了?还是手迹上缺“上海”两个字?在我心目中,但“格致中学”四个字,就够大气了,何况,毛泽东的手迹,远比当今流行的大人物题词有文化底蕴。<br> 我爱母校的老大门,因为这是我从孩提时代就向往的地方。记得小学时代的最后一个“六一”,参加完庆祝活动,我和同学们走过格致中学,透着大门的门缝,我和伙伴们看操场上格致的同学正在上体育课,那时,我们都暗暗企盼,有一天,我们能走进这个大门:因为这是上海市重点中学,是一个夺得数学竞赛“梁山伯”(二、三、八)的学校。没想到,因为机遇的青睐,过不多久,我真的如愿以偿了。因此,我一直忘不了这一天。也就是这一天,我记住了格致的门牌号码:广西北路66号。<br> 母校的老大门是简陋的:从广东路向西走来,到广西北路左转,向南走不几步就见到了高围墙中嵌着的大木门,门是笨重的,漏空,黑漆,没有什么花纹。进得门来,也没有一番天地:门庭不过半个篮球场大小,正对的是教学大楼的侧面,全校1200多名学生和百来名教师几乎都是从这个大门走向教学大楼的侧门,开始一天的生活。可是,偏偏最难忘的,就是母校的这一片天地。<br> 因为家庭的关系,我是一日三餐都在学校的,因此常常是早晨等开校门,晚上自习课息灯后才离开。每天走进门庭,总要看看教学大楼西墙两侧的黑板报,看看黑板对面的围墙上有什么新的海报。当时,格致的课外活动很多,有的是自愿参加的,海报一出,我就十分欢欣:我虽然始终是一只丑小鸭,但对活动的兴趣是什么强烈的。在这个门庭前,高年级物理小组的同学们曾把他们为《十万个为什么》撰写的条目登在黑板报上,让我羡慕不已;在这个门庭前,学校曾经用饭桌和课桌搭起高台,展览过班主任庄老师家盛开的昙花,这是我第一次了解“昙花一现”;在这个门庭前,我和钱品石、刘元心、杜春荷等十一个同学在六八年第一个张贴了上山下乡的宣言;在这个门庭前,我们曾欣喜如狂:因为收到了上海交响乐团寄来的吕其明的《红旗颂》乐谱,我们的口琴队按乐谱排练并演出了这首名曲。在炎炎的夏日里,我们曾从这里走向人民广场、走向外滩,参加反美示威游行;在细雨朦朦中,我们曾从这里走向淮海路,欢迎过西哈努克等外国来宾,有些同学还幸运地见到了周恩来总理。一九六八年八月二十日的晚上,我们几个第二天将赴黑龙江的同伴,就在这个门庭前聊到十一点多。我们都知道家里在急切地等待我们,可是,我们更知道:这是我们在和母校作最后地告别……<br> 现在,母校建造了新大楼,大门改开广东路,不锈钢自动移门,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当年的大门:广西北路66号。<div><br><div style="text-align: right;">二OO三年十一月二十日</div></div> 这是毛主席给许志行的信和信封。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难忘老校舍</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 style="text-align: left;">  格致的老校舍主楼是三层红砖房,我们入学以前,因为学生的增加,校舍不够用,就增建了第四层。第四层外墙是水泥的,显得有些突兀。</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老校舍的建设,在当时也很有讲究的。通长的走廊在北侧,教室全部向阳,教室的举架也比现在的高。教室里,教学黑板是四块,其中两两可以上下滑动。这样,板书余地大(也利于挂图),教师高处书写也不用踮脚。教室的钢窗是斜开的,雨天也可打开。教室内墙有通风系统,这也是很先进的。教学楼的两侧是实验室、行政和教师办公室。两侧的楼梯,是水磨石的,鹅黄色,镶有铜条。</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在主楼的背面正中处,有一个礼堂,与教学楼相通。礼堂的舞台不小,当年合唱团纪念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二十周年大合唱,舞台上有近百人。礼堂可容纳四个班级开会,沉重的大木椅,应该是解放前就有的。舞台左侧有准备间,右侧是电工间,学校的老电工是在解放日报上过头版大照片的。舞台两侧有梯子可供上台,也很厚重。记得当年高三同学演《年青的一代》,就是将这个梯子放上舞台,“林坚”就是从舞台上的梯子走下,把烈士遗书递给“林育生”。</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增盖四层后,礼堂的棚顶就成了三楼阳台,阳台北面有一大两小三个办公室,那时,学校团委就在那里。在学校的最后一年,我一直和初三(1)班“红旗飘飘”在那里活动。</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礼堂的一侧,还有一个音乐教室。老校舍的东侧,是风雨操场,可放下三个兵乓球桌,再往北是食堂,食堂上面是学校图书馆。其实,这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建筑,图书馆有通道和教学楼相连。</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这个建于1927年的老校舍,是我心中的圣殿,也是老格致人心目中的母校。可惜,没有被列为保护建筑,也没有为后来的管理者们青睐。假如说,这些年格致的第一次改造还属于一种无奈,将老校舍与新校舍融于一体也不失为一种选择,那么,第二次改造则太媚俗、太令人失望了。</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无论如何,老校舍永远在我们的记忆中。</div><div style="text-align: right;">二O二O年四月十日</div></h3> 这是我们读书时的老校舍(摄于七十年代) 这是四十年代的格致教师在校舍中门合影 这是八十年代的学生毕业照,也是在中门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操场上的回忆</b></h1>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div> 六十年代的格致,是一所全市闻名的重点中学,同时,又是一所极重视体育的学校。<br> 学校的运动场地并不大:200米的环形跑道内,安置了三个水泥篮球场。整个场地是前辈师生们用煤渣堆起来的,高出地面二尺左右。这片场地的西侧还有一个不太标准的水泥篮球场。教学大楼的东侧,有一个风雨操场,只能放三个乒乓球台子,因为里面是食堂,因此,乒乓球台晚上又是教师的餐桌。<br> 尽管设施简陋,但格致的体育一直是比较好的。我们的篮球队在黄浦区内只有光明中学可以算得上对手;我们的排球队一组建就在全区比赛中得了亚军;我们的乒乓球队拥有一个二级运动员、两个三级运动员,只有李富荣的母校培光中学在我们之上。最令我自豪的是,有一年,格致居然在区中学生田径运动会上夺得了冠军!要知道,区里还有洋泾中学这样的青少年业余体育学校。<br> 我虽然是个体育的后进生,但格致的体育使我自豪,格致的运动场上留下了我美好的记忆。<br> 忘不了运动场上的课间十分钟。那时,篮球是全校学生最喜爱的运动。由于一早一晚都有体育活动课,课间十分钟就成了大家争抢篮球架的时间。篮球是各班自备的,初一时,我们用班费买了一个橡胶篮球,利用班级紧挨操场的有利条件,一下课就冲向球场。十分钟,只可以练投篮,谁抢到球谁投。我是属于根本抢不上的一类,没有办法,只好等天黑,大家都回家了再玩。那时,经常陪我玩的是吴金根,他小学起就是区少年篮球队的,我猜想,作为大队干部,他还有帮助我的意思吧。<br> 忘不了中学时代的体育课。那时,学校规定每个班每周两节体育课、两节体育锻炼课,两次广播操,两次眼保健操。体育课是我最开心,又是最尴尬的时候,我双杠上不去、单杠引体向上只能两个,爬竹竿离地不过一米,只有跳高1.15,还能得个良好,一般体育考试都是3分。尽管如此,我还是爱上体育课。因为我们的体育课教学是十分规范的,我虽然操作不过关,原理和操作要领还是记住了,要不,为什么有个“教练”的绰号呢?。<br> 忘不了运动场上沸腾的日子:那是一年一度的运动会。体育场地太狭小了:百米赛跑都需要弯道;观看的地方也太少了,以至于只好将初中和高中分开比赛。我忘不了当年高三一个同学跳高越过1.74米,破区记录时的沸腾情景;也忘不了郑雅芬在初一时为我们班争得得一个冠军:60米跑,9秒6。当时,她是我的同桌,经常为学习上没有突出的成绩犯愁。我当时想:如果我有你这样的本事,一定去攻体育,学习差一些有什么关系。<br> 我也忘不了运动场上与运动无关的一些镜头:手旗队员们在操场上练手旗,学车的同学围绕着跑道学习骑自行车,早读的同学在空地上踱着方步背书。晚上,还经常可以看到一些男男女女在操场上谈心,围着跑道,一圈又一圈。一般都是在谈论工作,或者是干部们做着思想工作,没有人怀疑其中有什么异常。<br> 六五年的秋天,经常有一批人在我们上课时围着操场跑,那是一批放弃考大学,立志进新疆的同学在锻炼身体,他们很让我敬佩。第二年,当我立志务农后,为了有一个健壮的体魄,我也曾在操场上苦练引体向上,体育课上勉强及格的我,最后可以一气完成引体向上十多个。<br> 现在,格致的操场马上要改造了,从网上看到了新操场蓝图,我不由地引起了上面的回忆。<br><div style="text-align: right;">二OO三年十二月十二日</div> 这是一九五二年格致中学学生锻炼的照片(来自网上)

格致

同学

我们

母校

校舍

学校

格致中学

体育课

教室

门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