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就是成长

清逸

最近几天总想写点什么，一时又不知道从哪起笔，因为岁月太浓，人情太淡？ 不，我不承认自己是个薄情的人，如果是，我也不会有编写此文的兴趣。人生中特殊的时期，那些人、那些事总是让人很难忘记。多年以后，也许因为回忆太满，所以她总会在某个时刻，不经意间地流淌出来。 2005年，我通过教师上岗考试，去了霍邱县一所偏远的乡村小学任教。从此我就开启了六年“跑教之旅”。 记得接到报到通知的那天，国本同志骑着我们家的小摩托，载着我欣然前往一百多里外的学校去报到。一路上，我内心欢喜，一方面，是因为我终于在毕业四年后，正式踏上了工作之路；另一方面，我也在内心憧憬着即将面对的新环境、新生活。终于，在接近中午的时候我们到达了目的地——一所临着淮河岸边的小学校。当我们走进校园时，映入我眼帘的情景与我心中勾画的样子相距甚远:校园非常小，中间一条主路坑坑洼洼，不成样子。几间破旧的瓦房，毫无生机地立于院子的西边，东边倒是有二层的楼房，但是它正在无声地对新来的我们诉说着岁月的沧桑。正当我失望于环境的简陋时，楼上的一间房内走出来了一个人，高高大大的还戴了副眼镜，瞅了瞅我们夫妻俩，一句话没说又走进了房间里。哎，我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条件艰苦也就算了，这人怎么还这么冷淡啊？来人了，连问都不带问的！既然我是来报到的，人家不问我，我也得去找人家啊！硬着头皮上了楼，进了刚才那人走进的房间里，说清楚自己的来由，并拿出了中心校校长写的介绍信。刚才的那个人原来就是这所学校的时任校长，听了我们的介绍，他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并对刚才的态度做了解释。他以为我们是搞计划生育检查的，因为当时他们的村部也在这个小院子里。 报到后，我们原路返回。当然学校也和我约定了正式上班的日子——9月13日。 有期总是很快的，约定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到了9月13日，我告别了一周半的儿子，携着行李，领着我家十岁的外甥女，怀揣着对正式上班的期待来到了学校。 刚刚来到学校我战战兢兢的，因为我报到之后，我家邻居知道我要到北方上班，就零零碎碎地跟我说了许多北方的人和事。我的脑海中不自觉地出现了一个词“蛮夷之地”！ 初来乍到，一切都很陌生，条件也相当艰苦！我和外甥女住在办公室隔成的一间小屋里，这间屋很特别，虽然下面与办公室是独立成间的，但是上方与办公室是想通的。北方的冬天很冷，每天早晨起床，屋子里的水桶里的水都结冰了。我那小外甥女的小手在那年冬天生了很严重的冻疮，又红又肿。诸如天天提水上楼，晚上不敢上厕所的问题我都能克服，因为我是一个天生对恶劣条件不太敏感的人。但是一天忙下来之后，进入夜晚的思念是让我最不能忍受的。夜深人静时，我的思念不能说逆流成河，也如小溪般潺潺流淌。一周半的儿子的笑脸总在我的眼前浮现着，稚嫩的童音总在我耳畔回响着，每到此时不禁涕泪涟涟…… 虽然日子过得不遂我愿，但是好在周边的人都挺好。我心里窃喜:不是我邻居说的那个样子，这边人还是挺好的。可是就在我松口气的时候意外出现了。一天下午我正在上课，一个剽悍的男人出现在教室门口，一走近教室门前就大声嚷嚷起来。过一会我听清了他愤怒的理由，是说我不该让班长管他女儿不交作业的事情。我试图跟他解释，但是他一点也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我又气又恼，不争气的眼泪溢满了眼眶！这时，我们学校里住的一位教师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接着把所有的矛盾全盘接收过去，气氛愈演愈烈，两个人甚至交上了手。最后闹得动静还蛮大的。我知道，这位老师是出于对外来教师的保护，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当时的我犹如凄风冷雨中的一棵小树，他充当了风雨中的一方屏障！直至如今，一忆及那场景，我就情不自禁地感动得想哭…… 送走了一介莽夫，我接着就迎来了一个“神经病”！一天晚放后，我在寝室里做饭，一个人突然嗷嗷叫地跑到了我房间门口，说是我不该让他儿子收发作业本，还说我们班的作业本已经被他烧掉了！我的天哪，还有这样的事，我很愤怒，但是我不敢多说什么。因为整个楼层就我们姨俩，而且他堵在门口，切断了我们唯一下楼的通道。这时候好在楼下有一名村干部替我解了围。他听到楼上的声音，立马开始责备起“神经病”来。那人突然把矛头指向村干部，我们姨俩趁其不备从他后面偷偷地溜下了楼。后来那人发了疯似的从家里提来了一个大锤子，打砸了村里许多办公用品。我们校长知道了学校里正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从家里赶来，像个英雄一般去夺那人手中的锤子，全程没有一个人帮忙，我那会觉得校长那时那刻就是个勇斗歹徒的警察！后来，这件事情给我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我几乎不敢在学校里住了。校长知道后，把我们姨俩送到一个丈夫在外打工的农家妇人家住了一段时间。 当年那些不美好的回忆给了我认识一个人的机会，也让我从中收获了书本上得不到的东西，诸如勇气、担当…… 回忆及那几年我应该感谢的人不仅有以上两位，还有家住周集的一位年轻老师。几年里，他许多次风里来雨里去地带着我和孩子，穿行于回家和到校的路上。我甚至都没有对他认真地说过“谢谢”之类的话，现在想起来，年轻时真的是无所顾虑，想得太少，活得太好！ 那六年，美好的、不美好的经历我照单全收！毕竟经历过就是成长！ 感谢！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