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洞游记

壶口放牛娃

文/壶口放牛娃

　这几个月来人们像冬眠的动物，足不出户。待到四月寒冷渐渐消退，人们才三三两两走出户外，沐浴大好春光。

前几日，在宜川家喻户晓的摄影师赵洁提议，景阳村有个白灵洞，咱们叫上几个人，组团去探险。

关于白灵洞，我在很小的时候，就看过宜川作家张兵的《梦仙记》，对白灵洞有过记载。

小时候的记忆，支离片叶。模糊的记得景阳沟，有王姓兄弟，老二好色，经常偷看夏天在河里洗澡的婆姨，就留传下来一首打油诗:

离地三尺一条沟，满年四季水常流；

不见羊儿来喝水，王富哥儿来洗头。

白灵洞的传说只是宜川众多传说中的一个，古土村兰景玉说他有一本有关宜川传说的书，我打电话给他，他在高速路干活，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我只好作罢。

四月七号星期二，阳光明媚，天气很好。我和赵洁老师，读书郎专卖店老板巍子，一行三人开车出县城向东，七八里光景，就到了景阳村。四月初的郊野，萧飒的河道里，山梁上，星罗棋布的点缀着一些花红柳绿。马路两旁栽植了一些乔木，悄悄地露出绿伢，陕北的春天就这样姗姗来迟。

　景阳村在大路北边呈弧形高低错落，同川道别处的乡村并没什么不同。村庄之间，分布着果园，菜园，苗圃。田园的尽处，是草木森森的山坡，南面的阴坡，树木荒草长得要稠密，高大一些。山野并不寂静，坡谷间总能看到三五农户在地劳作，鸡鸣狗吠，时有所闻。

　出高速路下桥洞穿过，就到了白灵洞沟口。这条不起眼的山谷，河谷里有小溪泊泊而流，有了水的滋润，郁郁葱葱的草木布满山谷。野椿树则顽强的悬崖峭壁的缝隙长出，未见吐露一点绿色，它的坚韧，让我不由的敬佩，真是树中草莽豪杰。

　进沟约千米，这条泥土路直挺挺的竖立起来，我担心进去的路越发陡峭，掉不转头，把车停住。北面山坡推平的地里，有桃树，杏树，油菜花开的正艳。两个乡民在地里干活。

我说要不要问一下，赵老师说问一下保险。

我手搭嘴上朝对面山坡喊:“哎...老乡，去白灵洞是不是从这里走?”

对面山上回应:“是哩。”

我又问:“还有多远?”

老乡回应:“约么两里路。”

他又补充道:“在西面一外石崖里。”

说完，只见他摇头。在他上面的另一个老乡说:“去了多少人，都没找见。”

我和巍子担心起来，会不会白跑一趟，到是赵老师信心满满。这辆“悍马”车抖擞精神吼叫着向这四十五度的坡上奔去。这条宽两三米的山路，一直通至山半谷深处，不知道是用作三轮沟里拉石块的，还是里面有老百姓开发的田地，路面坎坷不平，三轮碾出来的三道槽沟，坐在车里，犹如坐花桥一般。坡上后轮趟到几块石头，腾空打滑了几下，还是有惊无险的开上来了，上面路舒缓平展的多，心里未免喜慰。

赵老师舒了一口气说:“小马，你开好点，不要吓我们！”

我说:“你放心，我呀，老司机了。

通往沟里的路是在距沟底石崖三十米高的顶上。上望土梁高耸云霄，荒草皑皑 。下望悬崖峭壁，绿柳茵茵。曲曲折折的峡谷，夹着波光潋滟的溪水，与太阳对望，岁月顺着小溪悠悠而去。

在一拐弯平台处，赵老师让车停下 ，叫巍子直播一会，他给直播间的人讲了白灵洞的传说，我专注力于这蛮荒之地的沧凉之美，没听清赵老师所讲，以至回来的路上赵老师又给我从新叙述了一遍。

沟深信号时有时无，卡的巍子直播间的老铁怪相遥喊。巍子关了直播，我们坐上车，继续向沟里进发。

　这里溪水清浅，几不流动。溪谷窄浅，弯弓射月。石片横布，坑凹不平，斑斑驳驳，色理麻灰，如撒银屑。

　转山转水转风景，转过一片灌木丛生的杂草，乱石密布的河滩。右面赫然出现一面悬崖，巨石犬牙交错，层层叠叠，排列有序。

赵老师说:“是不是这里，咱们下去找找。”

我们看了看，悬崖上未见洞口。赵老师顺着崖壁左面灌木丛中踩出来的一条小道钻了进去。

吩咐我们:“你们两个崖壁底下看看，看草遮挡的地方有洞口没。”

我们两个分头去找，我往前走走，碎石杂草看不出有人走过的迹象。一会赵老师下来。我说:“赵老师，没看见洞口，咱们就再往前走走看。”

刚要上车，就传来巍子的喊声：“找到了！找到了！看见洞口了！”

我说:“巍子狼来了的故事讲多了，说话都没人信，估计故意哄咱们哩。”

赵老师说:“是真是假，过去看看。”

果然，在巍子手指的方向，我们看见了洞口。其实洞口离路并不远，就在坡上五米开外的悬崖右边低部。坡上长满草和小乔木，向上望，挡住了视线，不仔细观察就很难发现了。

　洞口五尺高，二尺宽，呈规则的长方形。两边石头看痕迹是古人垒砌，洞里十米见方地方收窄，黑咕隆咚，向里延伸，只能容一人爬过。想起巨蟒常藏身阴凉的石洞里，不由让我一阵毛骨悚然。又想这洞有人进过，没听说过有蟒蛇怪兽，既使有，宜川现在这个季节，蟒蛇估计不会太活泛。看他们两个踌躇不前，我接过巍子的手电筒，戴在头上说:“我先前去探探路，怪物应该没有，就是怕缺氧。”

赵老师说:“感觉不舒服了，就赶快往回返 。”

巍子说:“感觉不舒服了，怕就返不回来了！我去车上找打火机去，打火机灭了，说明就缺氧了，你就往回返。”

我没等他拿打火机上来，就开始往里走，走到能容一人爬过的地方，把头刚钻进去，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外面热浪滚滚，这里却阴森潮冷。我吸了一口冷气，往前爬去，里面漆黑一片，除了手电光打到的地方，前面就什么也看不到。隐约听到水滴打在石头上传来空灵的声响。钻过这段小洞，洞升高两米多，我直起腰来继续向前走去。

　 很快能容一人通过的洞道，变宽三米多，洞厅上方是一块平整的石板，找不到一丝裂缝，浑然天成，就像人为铺上去一样。手电光照去，石板上有一些白色结晶体，闪闪发光。两块巨大的钟乳石，上面有水滴滴下。有块像一个受戒的和尚，盘腿打坐，头缩在双肩之间。另一几乎快挨着洞顶，像一头海象伸长脖子，去舔石板上的水珠。两侧的石头上，密密麻麻写满人的名字，看来这个洞曾经进来过许多人。有一行字写着，白灵我爱你，特别醒目。

　我喊他们几声，无人回应，返回来快到洞口看见他两个焦急等待。巍子手里拿张纸，拿个打火机。

巍子说:“你进去半会了，我两个叫你么叫答应，你再不出来我就准备给消防队打电话，然后点着纸进来找你。”

我说:“我也喊你两个了。”

我继续带路，巍子让我走慢点，给他打着光，他一直在拍视频，嘴里碎碎念。赵老师则拿起相机咔咔拍个不停。

我们到了那两块钟乳石处，悬壁湿露露的，头上有隐隐滴水，却少有形成水坑，路面还是比较干燥。钟乳石上千疮百孔，让人拿钻抽油烟机洞的充电电钻，钻的遍体都是窟窿。窟窿里存有积水，手电照去，晶莹剔透。

洞里也有人工开凿的痕迹，码摞整齐的石片。我想，在那蛮荒年代，凶兽出没，古人只有借一处天然的洞府栖身，才有可能生存下来。这个山洞，足可容下百余人，一支族群的栖居，或许是够了。近代听说是景阳村人躲避匪患的地方，容一人爬过的地方，那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大厅尽处，有一向下的洞穴，狭窄的只能一个人通过。赵老师说:“这里是不是别有洞天，通往山外呢？”

我说:“我刚才已经进去过，是个死洞，走不远就没不通了。这也是刚才你两个叫我，我喊你们没听见的原因。死洞不通风，叫声只是在原地回旋，传不很远。”

电视是现代人最好的教科书，央视十台《地理中国》看多了，对于白灵洞的形成，我有自己的理解。白灵洞上面覆盖着厚厚的黄土层，雨水土壤里渗入石缝，在白灵洞里涌成一股泉水，白灵洞是一层易溶解的沙石岩，若干万年的侵蚀分解，就形成了现在的白灵洞。水里面含有一种矿物质，水滴滴下，水流走了，矿物质长年累月积累，钟乳石逐渐长高，所以说钟乳石是水的造化物，也需要漫长的岁月。由于白灵洞狭窄幽长，没有开发价值，疏于监管，洞里钟乳石破坏严重。

赵老师给我们讲了一个有关白灵洞的传说:原先有一个景阳村拦羊老汉，一只羊羔钻进了白灵洞。老汉跟着爬进去，从另一洞口走出。眼前一派世外桃源景象，与景阳村大不相同。一颗大树下，两白发苍苍的老头在石桌上下棋，对身边来的陌生人不闻不问。直到下完第三盘棋，其中一老头开口说话:你在这里看下棋，你家里现在给你过三年祭祀。老汉心想:这个老头不是胡说，我才看你下三盘棋，家里人就能给我过三年祭祀。老汉抱着羊羔原洞返回，走到村口，看见他的儿女穿白带孝去坟地祭祀。他问儿子村里那个去世了，把儿女们吓了一跳，村人见他也大惊失色。说老汉放羊未归，到现在已经第三个年头了。老汉听外俞发郁闷，就把他所见给村人讲了一番，村人听罢跑到洞里去探究竟，结果洞里已经坍塌。这个故事于是在宜川流传开来。

返回途中，轻车熟路，一湾河川，几道山岭，梨树，油菜竞相开放，天高云淡，心旷神怡。

　宜川的四月天，早穿皮袄午穿纱，怀抱火炉吃西瓜，早晚温差十几度。巍子渴的要喝路边流水，我这个患难兄弟，当然得配合他了，一起爬着喝个水，巍子还不忘出出洋相。

　大路前行数十米，又从桥洞折回，一个防护网围起的桃园建一个彩钢房，水泥铺成的林间甬道通往地的另一头。

赵老师喊了几声，有人么，房门推开，走出来一位美女，身形苗条，秀雅脱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神态悠闲、桃腮带笑。

我们说明来意，美女打开门，满园红，黄，粉，白的桃花香气浓郁，深入心脾。

　一道一道桃树，一片一片花海，明灿如锦，云蒸霞蔚。阳光下，如火如荼，苍苍茫茫。

　巍子连上蓝牙，放开音乐，歌声潇潇扬扬飘荡在桃花园中。突然降下一阵零星的细雨来，仿佛一种特别欢迎仪式。升腾的雾岚也收拢了，一切在这个午后时光中显得惬意而悠闲。

　一会又来一群人，女人们大呼小叫跑进花的海洋。看着赵老师背着相机，巍子拿着音响，美女们拥至在他们身旁，让巍子给她们放音乐，赵老师给录视频，忙的二位不亦乐乎。

玩了一会，我们与桃花园女主辽辽告别。望着这满园锦绣的桃花，夕阳下越发开得娇艳。就想：此时，人要能变成一只小鸟多好呢，那我就能飞向山顶，飞过一道道山岗，飞向那燃烧的花丛中去。

　在县城，赵老师领我们去《妞妞火锅》店里去吃饭。老板赵敏我们都认识，热情大方，免费送了我们啤酒。

好汉不提当年勇，付钱的时候，赵老师让巍子生拉硬扯 ，就是没达成心愿。吃完饭，各自回家，这一天的探险就算圆满结束。

宜川是个旅游大县，文化大县，素有“武出三边，文出两川”之说。县内有很多出类拔萃的人物是从这块土地上走出去的。宜川中学成为人才层出的摇篮。如今，这里志学向上的风气更加浓郁，让人感奋。

这里的有许多民间传说，历史古迹。大自然创造的那一壶浊水，更是让宜川响彻海内外。

这里的人民勤劳、善良、纯朴、执着。在贫瘠的土地栽大片大片果园，如今沟壑变沃野，黄土变绿洲。如雨后春笋般的农民合作社已让一架架丘陵变成了花果山。

这里人民和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织就了深深的情结。赵老师年复一年的记载着宜川的变迁，巍子无私的推广着广场文化，还有山大王，赵继平这样普普通通的人，为宜川的文化事业做着自己的贡献。

五月的宜川牡丹就要开放了，花开的时节，宜川会更加的绚丽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