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人经历过一些事,便喜欢回味走过的路。尤其是我的童年是在小城紧挨着仙楼山叫金鸡岭的地方度过,对此就更有一种思念的感觉。父母因工作忙出生不久,就把我寄养在金鸡岭一位姓邹的奶妈家里,从此,除了双亲,便多了一份不一样的亲情缠绕!</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家乡称乳娘叫奶妈。在我印象里,因时光更迭,奶妈过世的早,又未留下相片,奶妈的形象已变得模糊,只有一些残存脑海的零星往事使“奶妈”一直存活在我的记忆之中。偶尔也会从父母的念叨中断断续续听见奶妈的故事。</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这是一条熟悉的路径,由金鸡岭可直达万安浮桥,旧时的金鸡岭小道由青一色的大条石铺就,小道两边有小水沟,(现已荡然无存)仙楼山上常年有清澈的泉水轻缓的经此流淌,清晨与夕阳西下的傍晚也是小道最喧闹的时刻,大人们洗衣、洗菜、洗锅碗瓢盆,小孩们嬉水、捉鱼、抓虾,热闹非凡。因为奶妈家紧挨与此,这小水沟更成为我幼时的开心之地。还有紧挨屋后的仙楼山与直达万安浮桥的青石道当初也不是人为的规规矩矩模样,也成为我幼时的乐园。屋后原先有一大片的空地,在早期物质匮乏的时代,勤快的奶爸种有二棵柚子树与三五十棵桔子树,果子成熟季节,在家里,我是唯一能偷摘品尝而不被挨打的宠儿。</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奶妈在我十岁生日的前几天故去,今年确切的年龄应该是古稀之年了。她比母亲年轻,奶妈的皮肤很白,容长的脸,大大的眼睛,黑亮的长辫子,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奶妈非常勤快,生前奶妈家是整条小街最干净整洁的,桌、椅、甚至木制壁板永远是洗的泛着黄亮光的。</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生个儿子,是她最大的愿望。在我的记忆里,她一直在生育着,但到来的是一个接一个的女儿。因带我之后事隔几年,奶妈又怀上了,如愿以偿接连生有二个儿子。想来是不断的生养与当初的医疗条件有限,让她健康的身体日渐嬴弱。她走了,剩下孤单的奶爸,还有那没了生气的家……</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我记忆中,奶妈奶爸每天还做豆芽上街卖,等忙完家里的一切,晚上都抱着我睡,这段情景我记事后父母和奶妈都曾经向我提起,特别是奶妈,经常说起她抱着我都舍不得放手。</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在奶妈家的日子是快乐的,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可以有花不完的零花钱。我曾拔了整棵桔子树,曾偷吃了藏的严严实实待客的花生瓜子与糖果,和小姐姐们打架抓破她的脸反倒是姐姐挨了打。随着年岁的增长,因奶妈的离去,我去奶妈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次梦见奶妈炒菜跑前跑后张罗着。女人不上桌,是农村的规矩。她就依着冼的泛黄的门框看我吃饭,眼中流露的温情似乎现在都能感觉到。</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又是一年清明时,我与奶妈儿子女儿去了奶妈的坟,那段路很泥泞。她离去三十几年了。坟头就在郊外不远的山上,旁边环绕着是高大的松树,被前几日清明雨水洗过显得苍翠碧绿。去年清明摆放的塑料花在风吹雨淋下已经褪色散落。风掠过旁边的竹叶发出沙沙的响声,我似乎隐隐约约又听到奶妈温柔的声音……</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人生在世匆匆过客,有些痛,不会汹涌而出,却如附骨之蛆般会叮咬着你,要跟你一辈子。愿奶妈在天国安好!</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