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兵团学外语

南洼海

<p>那年兵团学外语</p><p> 周水清</p><p><br></p><p> 那年,不知是那根筋不对,突然想起要去学英语了,这引起了四营的农业参谋,贾参谋的不滿,你,好好的团标兵班的班长不当,要去当老师,当老师有什么好的?。</p><p> 那时,返城风已经悄没声地在知青中刮了起来,最先走的,是北京的知青,因为北京的高干子弟多,天子脚下嘛!象曾山的女儿(曾庆红的妹子),白相国的儿子……这些是我知道的,有了名的,还有好些不知名的部长级的,军队里的,那就多了去了。有的以前挨整的,落实政策后,人也就神气了。探亲之后,便再不回北大荒了(连行李也不要了),还有的,部队直接用吉普车接走了,更还有出幺蛾子的,说落实政策,要挑老师,点着名来了,你大学里不挑,跑北大荒挑农工来了,难道说,这老师也是可以顶替的?象我们这种既没背景,又没夲事的那也只好干瞪眼,苦熬了。</p><p> 其实,贾参谋不知道,之前,连里还让我当事务长,我没吭声,事务长千头万绪,有那么好当的?当老师,总还有一技压身吗。</p><p> 我们这批去北大荒的,恐怕只有我才真正与土地打过交道,我还种过菜,起先,也只是无意中与事务长随便说说,闹着玩的。可那知待到开春,竟真的让我去种菜,一开始,我信心满满,决意先在地头盖上一间小屋,事务长也很支持我,可到底是纸上功夫,刚长毛的雏儿,小屋没盖起,那柳条子编成的墙根夲就糊不上泥,但遮风挡雨还是可以的,就这么一个半垃子工程出世了,我还写信,让家乡捎来一些油菜籽,撒在了育完苗的育种棚里,在种菜那会儿,我学会了驾牛车,蹚地,起垅等农活。</p><p> 那年的夏天,我过得很惬意,天天躲在我那个半垃子工程里吃西红柿。后来,大概是看得没人管我,便又派了个老职工,一下子,我的热乎劲儿就没了。</p> <p>我们连队的科研班是团里的标兵班,前几任班长,都当工农兵大学生去了,我知道自已几斤几两,知道就我爹那事在,就别做那种青天白日梦。</p><p> 那个梧桐河农场,以前我说过,是个劳改农场,不过,我们去的时侯,没见着劳改犯,也许是劳改犯都转移走了,管我们的管理员是个老兵,刘邓大军出来的,他对我们说过,进军大别山时,他们都还穿着单衣,后来打下了一个国民党军的被服仓库,拿起军用毯子,就用剪刀铰个洞,把头穿进去后,再系上绳子,抹上锅灰,我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也不知这会是个什么模样,人见了是否会吓着人。</p><p> 教我们的老师,以前我说过,一个是志愿军随军翻译,正忙着要平反,另一个是中山大学毕业的,是个广州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南方人,夲来还有一个是哥仑比亚大学毕业的国民党中将,可他不识时务,摆谱,说要小车接送,就不让他教了。</p><p> 梧桐河,这地各听来怪熟的,赵尚志好象就是在这儿遇难的吧,这儿原先应是一片沼泽,抗联第六军曾在这儿活动过,据说,北面的“老等山”是李兆麟训练干部的基地。</p> <p>我没见着铁丝网,岗楼这些设施,也不知道劳改农场应该是个什么样。我们到的时侯,跟我们说好是不准打听犯人事的。但时间长了,有些事还是让我们知道了,反正中国之大,总还是容得下这么几个冤死鬼的,比如,有人偷了七袋豆子被判了七年,有一个人丢了生产队的一头牛被判了三年,倒还是一个涉李兆麟案的军医运气好,据说,他给周恩来治过脚伤,后来便释放留场了。</p><p> 那个住宅区,出奇的安静,等闲见不到几个人,大概是说好的,我们也不大去他们那儿,我们的一亩三分地,就那么几栋房子,二个操场,我们有时也会打打篮球,排球。</p><p> 在背英语单词时,我们常会沿着大路往前走,大约三百米处,有一条小河(可能算是水渠),水非常湍急,大概是开了闸放水下来的,因为这个农场是种水稻的,但我没见着应该有的水田,也不知那个水田与江南的水田有什么不同,只知江南的水田在三月时分是最美的,是充滿诗情画意的,“一把青秧趁手青,轻烟漠漠雨冥冥。东风染尽三干顷,白鹭飞来无处停。”。</p> <p>也有知青来场的,是宁波的知青,据说是二个管一个,够热闹的,知青,犯人全搅到一起了,我不知道这些知青干不干活,是象劳改犯一样干呢?还是他们不干,让劳改犯干,他们在一边瞅着。但种水稻,活肯定会很累。</p><p> 我们吃的是大米饭,米饭很香,米的质量应该很好,但伙食很一般,没我们连队的伙食好,很少能吃到肉,我是没等到英语学完,就请假探亲,而后又办了顶替,回上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