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命 礼 赞

怀民

文 编 // 怀民

图片引自网络

本文曾经登载于《星岛日报》

（美西版）副刊

　　那年，和家人驱车过金门桥，来到一处穆尔Muir Woods 红木林国家公园游玩。红木观赏区里，沿着山涧铺设有长长的木板栈道。板道上游人不绝。



　　

公园里百多米高耸入云天的红杉巨树成林，让游客们顿然成了由“小人国”来的朝圣者。翘首仰瞻高大魁梧的红木树姿，难禁啧啧喟赞：千年古木，不免历经洪水、干旱、山火、地震、疾病、砍伐，风霜和雨雪。阅尽沧桑竟然依旧挺立天地间，雄视古今——其生命力何等旺盛顽强！



　　

加州海岸边的穆尔国家公园里，百米高的红杉树比比皆是。据称红杉树是世界上活着的最高的生物。该园里顶高的红杉树竟有115米，相当于35层楼高；直径长达12米。



　　

观赏红杉树林，原本就是此趟旅程的主题。那超高的千年古木应该成为摄影镜头里集焦的当然主角——这不在话下。



　　

不承望附带的景观尤其令人感慨击掌：两条木栈道之间，溪水里那溯流而上的三文鱼。为了繁衍后代，它们不避艰险，不辞辛劳，不远千里，自浩瀚大洋洄流到它们的生身故地。



　　

一路趋上的山涧溪流中，布满了乱石、倒木、滩阻和槛级；不时还出现急湍漩涡，偶尔还会遭遇熊罴或野狼等候捕食的危险。



　　

旅客们站在溪畔所见的水中三文鱼群，早已历经多日坎坷长流，它们身上伤痕斑斑，疲惫不堪。其一路游来的艰辛痛苦由此略见一斑。



　　

然而，它们的前程，愈接近山里湖塘出生地，水势愈高，险阻愈多。每每见到几尺高石滩前面，鱼儿需拼尽全力奋身腾跃。一纵不成，跌回原处；休憩片刻再次迎着逆流急浪向上蹦跳——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真个义无反顾，锲而不舍，顽强刚毅。



　　

更见一处滩前，水色泛红，那是鱼群遍体鳞伤乃至头破血流所染就！一旦抵达原栖息地，完成产卵孵化后代的神圣使命，同生共死的伴侣便自坦然心甘地离世长眠。



　　

旅客们双目凝视着，思绪激越着，内心震撼着：鱼儿啊鱼儿，明知来日无多，却不贪生行乐；为了子孙衍传，不计迢迢途遥，无惧千难万险，一往无前；前仆后继，视死如归，拼搏尽瘁！

　　

如许生殖洄流，多么壮烈无畏，何其忘我伟大！这不正是代代生命历程循环不息的奇迹么！



　　

望云惭于巨杉，临水愧于鲑鱼。可歌泣堪钦佩的生灵，赐给我多少生命的感悟：人生在世，须得坚强无畏，坦然乐观，奋斗不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