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关中民居—岁月长河的音符

山高水长

<p>  古老的关中民居不知不觉消失为岁月长河的一道音符,如今再也无法感受到她美丽动人的视觉旋律,偶然而在照片中看到她的仪容,心潮澎湃,热血沸腾,模糊的回忆逐渐清晰起来,回忆把人带到了努力走出来却永远回不去的年代。</p><p> </p><p> 谈起关中过去的民居,自认为比任何人都熟悉,因为我是土生土长的关中人。说到对老屋的情感,各人有各人的感受,唯一相同的就是被时代遗弃的留恋和不舍。</p><p><br></p><p> 那个时候的人和今天的人对房子的渴望没有什么不同,那时候的人为了房子也花费一生心血,唯一不同的就是土木或者砖木结构,平板房是什么连个概念都没有。土木房子非常讲究,结构非常复杂,基于这些原因被平板房子轻而易举的取而代之。</p><p><br></p><p> 过去的房子种类缤纷各异,种类也是由财富实力决定的,可以分为四合院,上房,门房,厦房,厦房分为单面厦房和双面厦房,再就是土窑洞这几类。结构上也是取决于银子的多少,和现在的家居装修没有什么不同。有一铲(全部的意思)青砖大瓦房,有半砖半胡基结构,最差的就是土夯墙和胡基结构,人们风趣的称做土闶阆。房屋木材也是和财富关联的那样密切,上等木材是没有漩疤的油松,油松大梁、油松檩条、椽条,中上等的就是国槐大梁、国槐檩条、另配柏木椽条,这样的结构配置如同掌握实权的位置和空头名誉位置一样,看起来不一样实际上这样的结构才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再次一点的就是其它硬杂木结构,楸木,红椿木,漆木,洋槐木这些关中地区特有的木头,其实这些全是响当当的好木头,最差的要算桐木,杨木能不用尽量都不用,能用这些木头上房实在是揭不开锅的却没有任何办法的人家,要不就是家里娃娃多,或者某个孩子最佳婚龄快过期作废了,此刻的父母不管什么木头必须给娃娃把房子盖好,这样孩子也有了成家立业的基础。椽上铺的也极其讲究,上等材料铺一寸厚约六寸宽的方块蓝砖,敢用这个建筑材料的一般都是官宦人家或富豪世家,听老人说当地一个大户人家,椽长要一马跑到头,要用半圆刨子推的笔直圆滑,放上一个圆圆的核桃从上滚到下,不是一条直线都不用,虽然是传说,但是反映的是人家的经济实力不可小觑,有钱人家的房子,盖的好不好不是论出了多少工,传说辣面吃了三百斤,传说中的吸引力是夸张,夸张的诱惑力是传说,久而久之就变成真的了。那个老宅因为这些传说曾吸引我这个好奇心强的人亲自去看过,却实是配的上这些传说。再次点的用铲板铺在椽条上,铲板就是用笔直的和椽粗细差不多的木头,专用劈刀用锤子敲打辟开成二分厚的木板,能用这个的家境殷实不可猜疑,紧跟临近的用竹子编织的箥子,最差的就是芋子箥子(用芦苇或着山里的芋子编织的)一类的,这个是大众化人家用的,经济实惠好用不贵,瓦片基本一样,贫富差距虽大瓦片大致相同,因为那是唯一能经受日晒雨淋不可代替之物,只不过大户人家的屋脊做的高大沉重,牡丹松鹤之类的雕花瓦片点缀镶嵌的让人远望羡慕嫉妒恨而已,粗大的好木材注定要背负沉重不可减免的压力。</p><p><br></p><p> 窗户门扇是房屋的点睛之笔,大户人家的门窗精雕细琢,图案花纹极其讲究,无非就是大富大贵官运亨通之类的长久思想罢了,和现在电影电视看到的基本差不多,那个时候全是手工制作比现代的机工制作有灵性和活力而已,一般人家基本都是木格外推式窗户,对扇木轴门或单扇木轴门,门的包装镶嵌差别有太大不同,官宦人家青石狮子,商贾富豪青石圆鼓,普通百姓则是河滩的麻子石头琢个方块就可以了,文革时期那些富户富贵的图案在草泥的涂抹下渡过了有惊无险的一段时光,外表基本都是一样的,那些房屋的气质依然与众不同。</p><p><br></p><p> 厦房就是一面斜坡的房子,空气不能对流,家里光线稍微差点,其优点是省地方省木材,宅地基窄的因条件不允许基本只能盖这样的房子,经济条件差的人家艰苦一把就能盖起来。</p><p> </p><p> 门房前沿浅后沿深,因为宅地基短的缘故只能这样盖,缺点是对着门口街道,吵闹声很大,影响人的睡眠质量。</p><p><br></p><p> 上房基本和门房相反,前沿长后沿短,总体进深比门房深,集各种优点于一身,前庭有院落过渡段,硬化可以放一些东西,两边可种菜栽花,过去三间上房的人家不愁给娃娶不上好媳妇。</p><p> </p><p> 四合院乃是房中极品,前有门房,两边厦房,后边上房,过去财东家基本标配都是这样的布局,门房住长工和牛马,厦房住子孙,上房住老人,全国大致基本相同,这和中国传统文化是分不开的。</p><p><br></p><p> 天下大部分人是相同的,那个时候几个村有一半个大户人家,大众化都是土木结构房子,不管是什么结构的房能遮风避雨都是好房子,不管什么结构的房子能养育出健康向上的孩子都是好房子。木房屋最怕火,不小心着火的房子很难抢救回来,老人们常说“火烧贼偷当日穷”,安慰人家又说“火烧财门开”,警醒语言和抚慰语言共存,虽说是个土屋,没有这个土屋难以生存。</p><p><br></p><p> 深深记得每当春节临近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在用白土漫墙,把一年来的烟熏火燎粉刷的荡然无存,村里弥漫着特有的清香土味,人们欢快的进出着土屋,饭时的家家户户传来风箱啪啪声,生活的节奏一步一步向美好的前方迈进,八零年后,慢慢的都盖起了砖木结构的房子,家里的白灰纸筋膏粉刷的又白又光,九零年后,基本都是平板二层,屋面可以晒粮食作物,初住楼房呼吸惯了椽眼透气的空气在这密封不透的房子里鼻子竟然干裂,二零一零年后,鼻子早已熟悉适应了楼房的味道,农村已显示不出优势,只有美丽的风景,好多人向成市前进,二零一八年,住进城里的生活总是欠缺点什么,猛然间发现土屋的味道是那么的清香,清香的只能回忆,人还是不愿意回去,人还是喜欢回忆。</p><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