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清明扫墓时

日月山

<p class="ql-block">  又一年的清明节即将来临。清明节缅怀先人,扫墓祭祖,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习俗。母亲刚刚去逝一年多,民间有需在惊蛰前上坟的说法。因此,在二月下旬的一个星期天上午,我们全家人从江都城区驱车赶往我的老家—小纪镇兴旺村,上坟扫墓,祭拜祖先。</p><p class="ql-block"> 我的老家在苏中的里下河水乡,地属扬州市,和泰州搭界。我的童年和少年时代都在老家度过。曾经记得,在我小时候,家乡的景象是:一条条纵横交错、弯弯曲曲的河流,河面上一座座独特的拱型小木桥,清清的河水在桥下不知疲倦地流淌。广阔的田野上,一个村落连着一个村落,村子里大部分人家都是底矮的矛草房。水乡农家人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片水乡泽国,冬天里,到处都是一片片老沤田,白茫茫水天一色;春天里,水田的高地上绿油油的一片,麦浪滚滚;河岸上,田埂边,金黄色的油菜花、灰白色的蚕豆花、沤绿肥的黄花草和鲜艳的桃花,散发出迷人的芳香;夏天里,绿油油的秧苗,拔节扬花,;水塘中,蓤角花、荷花盛开;秋天里,大田一片金黄,稻谷飘香。庄稼人遇上好的年景,好的收成,胸中乐开了花。但是,在解放初期,这里下河地区地势低洼,水网密布,水利设施落后,那时的家乡,十年就有九年涝。水乡人温饱难以解决,绝大部分人都挣扎在贫困线上。</p><p class="ql-block"> 记得小时候,每到清明时节,都是父亲带上我去添坟扫墓,祭祖烧纸。那时,没有固定的墓地和陵园,一座座坟包散落在农田里及河岸边。过去的坟墓就是一个个小土丘,清明上坟的时候,先清除坟墓四周杂草,在坟上添上新土,挖两个圆圆的“士帽子”放到坟头上,插上新杨柳条,再烧点纸钱,就算扫墓结束、告慰祖先了。清明节这天中午,家里还烧几个菜:烧一条鱼、红烧肉、炒团粉(山芋或蚕豆粉)、豆腐烧青菜。先烧纸敬香,祭拜列祖列宗,然后全家人一起,难得吃上一顿在那个年代还算丰盛的午餐,一年一度的清明节算是度过了。到了文革时期,为了破“四旧”立“四新”,老家农田里的坟墓都被深埋铲平了。我家的祖坟,也被当大队支书的父亲带头扒棺,填平了坟墓。 从此,在里下河广阔的田野里基本看不到坟墓。</p><p class="ql-block"> 提起我的父親,他可是一个苦大仇深的贫下中农出身。他从小给地主家放牛,扛长工,打短工。上无片瓦 ,下无立锥之地,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祖国解放后,共产党领导人民,翻身当家作主人。我的父亲也成长为农业社的生产队长。后来,他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当上了大队党支部书记,而且,在书记岗位上 一干就是二十多年。家乡四邻八舍的人都亲切叫他“老书记”。</p><p class="ql-block"> 在我们家人眼里,父亲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农村干部。首先,他是一个名符其实的“泥腿子”干部,在哪个生产队蹲点,都处处以身作则。他和社员一起下田劳动,什么割稻、插秧、罱泥、积肥等各项农活儿,他抢在前面干,他没有官架子,能够和群众打成一片。其次,父亲是一个非常清廉正直的人。在他当权期间,没有给家人谋过一点私利。在父亲去逝时,我曾看过他的档案,六十年代初,有一年召开民主生活会,会议开到半夜,大队干部们一起吃了队上的一只鸭子。父亲在民主生活会上,就这件事作了自我检查与自我批评 。那可是国家三年自然灾害最困难时期,看到这些,我为父辈过去生活的艰辛感到十分难过。父亲在一九九七年身患绝症去逝,终年才六十九岁。 </p><p class="ql-block"> 我的母亲也是一个苦出身。在她13岁的时候就在人家船上干活儿,夏天挨蚊虫叮咬,冬天撑船受尽风寒。自从她嫁进沈家,为了养家糊口,一年四季在生产队拼命干活儿挣工分。割麦栽秧、打稻扬场、积肥挑桶儿泥,只要是农活儿样样都干。在家里,为全家人缝补桨洗,夏天起早贪黑洗衣做饭,冬天每天晩上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纳鞋底,为家人做鞋补衣。母亲一生中勤劳善良,任劳任怨,忠厚待人。她一生操劳,积劳成疾,做过四次大的手术。在二0二一年的元月四日,母亲因病去逝,也离我们而去。亲爱的母亲、父亲,我们做儿女的十分缅怀您俩,从此以后,儿子只能在每年的清明时节到二老坟前烧纸敬香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今年上坟扫墓时,我在父母亲的墓前双手合十,告慰他们:如今家人一切安好,请父母亲在天之灵,保佑家人平安、健康!愿二老在天堂那边,一路走好。您们永远活在儿女心中!</p> <p><b><i><u><span class="ql-cursor"></span></u></i></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