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时逢清明雨如丝,杏花村里客来迟。 </p><p>魂断不知何所思,唯见洮河遥相忆。</p> <p> 人间四月芳菲尽,唐汪杏花竞绽放。由于受疫情的影响,今年的杏花似乎开的晚一点。大街小巷,阡陌田垄也不见昔日的热闹景象。庄稼地里,种玉米点瓜子的乡亲们继续耕耘在这片希望的田野上,享受着自给自足的幸福生活,盼望着子孙康健,世代相传的美好愿景。</p> <p> 阳光甚好,微风不燥。信步走出巷子,两三个拐弯之后,尽头便是让每个人唐汪儿女念念不忘,魂牵梦萦的地方——唐汪回民小学。不论是足不出户的乡亲,还是漂泊在外的游子。这一片天空曾沐浴着每一个土生土长的唐汪儿女;这一方欢乐的土地滋润着每一个村生泊长的兄弟姐妹;这一种积极的精神陪伴着千千万万个淳朴善良的同根手足。而此时眼前的母校,已不是昔日那片欢乐的海洋,虽然高楼拔起,但满目的钢筋水泥里生出了些许的冰冷和陌生。昔日的青砖瓦房早已不复存在,留下了一片荒芜与苍凉,梁上燕子的呢喃声依旧回荡耳畔,却不见同桌的你,是否还记得那一个个清纯的黄口小儿?如今又在何方?那时的大门虽不起眼,但踏进去却忘了身后的烦忧。温故知新与做人的道理在恩师的戒尺下铭记于心。如今的大门虽有了新的地址,向着东方敞开,也离旧校门不足百米,但却失去了往日的熟悉与亲切。离开母校整整二十年了,试问你是何年何月离开母校的?唯有脸上的皱纹和两鬓的白发。弹指一挥,二十年里,又有多少白骨深埋黄土陇头?又有多少后辈儿女如雨后春笋?望一望身边又多了一个陌生人,少了几位心上人。二十年里,期间因工作的原因,几次踏足,但因行程匆匆,来不及细看就离开了母校。而此刻,徘徊于母校的大门前,进退两难。又有多少兄弟姐妹曾站在这里如我一般,踌躇不前。一声叹息里包含了多少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和酸甜苦辣?</p> <p> 母校的负责人汪校(我的高中班主任)满面春风喜相迎,让我倍感温暖,仿佛忘了自己是客,谈笑风生如当初。走进校园,映入眼帘的是左右两边的两栋白色大楼,左手边竖着的是教师的周转房,右手边横着的是教学楼。墙面很白,却白的刺眼,也许是它所处的位置,亦或者是它的建筑风格,而这也不过是我的心理作祟罢了。此时,眼前那一排三层的彰显着捐资助学的“唐汪精神”的单排教学楼浮现眼前,那一层层教室前横着的铁栏杆上爬着无数的莘莘学子,沐浴着阳光,目光伸向远方,那里是梦的开始。在那个身穿花红柳绿的童年里,那些留着马尾和寸头的少年的你,留下了多少难以忘怀的美好时光?还有那些懵懂的不可言说的秘密?心中的那个他/她,是否还能记得模样?如今为谁穿了嫁衣,为谁做了爹娘?红尘往事里,你是我这一生抹不去的印记。</p> <p> 还记得刚上小学那会,一、二年级被安排在上院,是几排两流水的瓦房,地势相对平缓,出入方便,可能是照顾到了幼小学生的出行安全吧?在那些浓郁的拖着尾音的唐汪话的谆谆教导下,我们识字认数,教会了我们奋发进取,团结友爱。忘不了上一年级时教我们算术的慈母情深的马老师;忘不了皇渠旁那棵大柳树上的钢铃,清脆地很有节奏的发出的“当、当、当”,依稀还记得上课与下课的铃声不同;忘不了那位风雨无阻的打铃人;忘不了……</p><p> 一条皇渠把学校一分为二,上院和下院。小桥流水、层层台阶、宽敞的操场、教学楼与台阶正面相对,中间是圆心花园,还有花园包围着的印有捐资助学的唐汪精神点点滴滴的石碑。这些科学而合理的设计里蕴含着多少父辈的聪明才智和那片浓浓的建设美好家乡,造福子孙后代的亲情而建造出如此美丽的校园。那座不朽的石碑里记载着那一代人的吃苦耐劳、无私奉献与艰苦卓绝、重视文化的高贵品质与高瞻远瞩的魄力。</p><p> </p> <p> 春天,校园的杏花怒放,皇渠两侧的柳树抽芽,好一副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的画卷。流水潺潺,书声琅琅,犹如人在画中游;夏天,上院和下院的刺梅花次第开放,芳香扑鼻,凤蝶不请自来,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花儿朵儿也在这大好的时光里摇曳着美丽的身姿。我们这些天真无邪的孩子整日游玩在校园,放学了也不愿回家,依然流连忘返在这一片欢乐的海洋里;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因为秋天里有我们童话般的故事。忘不了下院中心花园里的三棵大果树(唐汪话:沙疙瘩。果实不熟之时,果实坚硬,酸涩。待到成熟,经霜采摘下来,储存到冬天,最是好吃的),硕果累累,果香弥漫。因为树高大,不易采摘。我们这些孩子在课间就偷偷跑到树下,用小石子去打果子,打下来的果实不能轻易借住,啪的一声掉到水泥地上。大伙儿争先恐后地跑去抢,谁抢到了也顾不上去擦,赶紧往嘴里塞,那个香甜,只能让旁边的伙伴们垂涎欲滴了。吃的人津津有味,那种滋味,犹如一股清泉流入干涸的心田,美味自不用说,还有一种胜利的喜悦在其中。此时,听到哪位老师一声大喊,我们就像一群小老鼠般,四下里逃去,霎时不见人影了,看着老师走远,又趋之若鹜;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母校的冬天虽然有点凄冷,荒凉,但是依然有孩子们爽朗的笑声和勤奋的读书声陪伴着,还有恩师对我们的谆谆教导,使得母校未曾有过一丝孤独,下雪了,整个校园白雪皑皑,笑声不断,你追我赶地打雪仗,校园不再冷。春夏秋冬,流年逝去;游子归来,我心依旧。无论身处何方,母校始终是我们魂牵梦绕的地方,因为有故乡的痕迹,因为有儿时的记忆,因为有割不断的那份情。</p><p><br></p><p> 上到三年级时,就安排到了三层教学楼的第一层。每升一级,就上一层,直到最高层,毕业了。现在想来,很有一些意思:预示着芝麻开花——节节高,有着先人们对孩子步步高升,前程似锦的美好愿望。多少期许在里面?</p><p><br></p><p> 而如今的你我,又有几人实现了当初的梦想?多么痛的领悟。那时多么羡慕快点长大,快点升级,好走上一台一台的台阶,走上最高层,坐进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听老师讲课。下课了,蜂涌而出,爬着栏杆,整个校园的景色尽收眼底,所有的梦想与人生的规划,也许就在扶着栏杆时出现,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又满足了多少学子的虚荣心?开阔的视野里憧憬着多少学子的诗与远方。而如今随处可见的教学楼,整洁而豪华,有点随心所欲,我不是设计师,只能缄默。总感觉年级的设置与校园的规划里失去了往日的美好祈愿。而我多么希望自己再次坐在那一间间青砖瓦房里与“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相伴。</p> <p> 那座印有重教兴学,民族希望的石碑见证着百年母校的沧桑巨变。如一位垂暮老人般,历经风雨,摇摇欲坠,现已破败不堪,但依然坚守在这里。它见证了母校千人齐聚的空前盛世,也经历了如今寥落,荒凉与沧桑。但依然不离不弃,坚守着这一方养育了万千唐汪儿女的神圣净土。如我们的父辈,虽已不在人世,但他们精神永垂不朽激励我们向前走去。园中何人初见碑,石碑何年初逢人。人生代代无穷已,石碑年年望相似。不知石碑待何人,但见洮河向北流。</p><p> 二十年前,石碑是怎样的风华正茂?我已记不清。二十年后,眼前的石碑如同我的父母,用他们的执念和坚守为孩子们继续保驾护航,用温暖的怀抱等待着每一个漂泊游子平安回家。抬望眼,两鬓白发的父母深邃的眼神里是对子女的一往情深。 </p><p> 青丝何时变白发,容颜何时老死去?</p><p> </p><p> 看着眼前的这块石碑,不仅让我黯然神伤,既埋怨自己的无能为力,又不能继承父辈捐资助学、造福桑梓的唐汪精神而羞愧难当。面对着这块破败不堪的石碑,我不知道是谁的责任?谁又该为它负责?父辈会不会怪罪我们这些不孝子?这是一种“唐汪精神”的世风日下?还是这个社会不再需要这种精神?我们失去的不仅是父辈的那种重教兴学,造福桑梓的奉献精神,更是一种做人的道理。这个问题值得我们每一个唐汪儿女去思考吧!</p> <p> 但汪校长踏实的教学理念和对母校未来的规划让人欣慰。那些坚守岗位,不忘初心的我的恩师们继续在这里坚守,如石碑一样献终身于教育,还深情于人民的使命与担当让我感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