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b><font color="#167efb">向志林</font></b><div><b><font color="#167efb"> ——空军乌鲁木齐场站副站长</font></b></div></h1> <h1><b>一、个人简历</b></h1> 向志林,1930年4月生于四川省宣汉县,1949.4加入国民党学兵团,后分到罗广文十五兵团366师196团二营当班长。 <div> 1949.12随十五兵团在四川郫县起义,经半年政治整训后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分别在二野22军66师198团、吉林省装甲兵战车三师炮兵团当班长。1952年4月加入中国共产党;<br> 1952.9-1954.10参加抗美援朝战争。回国后先后在河南省洛阳市军委坦克预校,长春第一航空预备学校当学员;<br> 1956留任信阳空军第七航空预校一大队二中队区队长、教员。<div> 1958.4起,在武汉空军第六修建分部司令部、哈密兰空第八修建总队司令部、乌鲁木齐空九军司令部作战处当参谋;</div><div> 1971.5 提任空九军司令部军务处副处长;</div><div> 1974.7抽调到空军乌鲁木齐场站任副站长;<br> 1981年12月从新疆转业到内地;</div><div> 1991年9月退休。</div><div> 2015年7月23日19 时病逝,享年85岁。</div></div> <h1><b><font color="#333333">二、军营美好回忆</font></b></h1> <h1><b><font color="#167efb">(一)我的父亲</font></b></h1> <h5>父亲在新疆东沟机场的修理厂门前留影</h5> <h1><b><font color="#167efb">(二)我的母亲</font></b></h1> <h5>母亲当年的工作单位,武汉黑色冶金设计院</h5> <h5>1958年母亲在武汉与黑色冶金设计院同事合影</h5> <h5>与单位同事,前排右一为母亲</h5> <h5>母亲与单位同事</h5> <h5>1996年</h5> <h5>2014年</h5> <h1><b><font color="#167efb">(三)我的父母亲</font></b></h1> <h5>1959年8月15日父母结婚留念</h5> <h5>1959年8月父母在武汉长江大桥</h5> <h5>与武汉六总队战友在武汉长江大桥留景</h5> <h5>1960年11月父亲进疆时,把母亲(左)和3个月大的哥哥交给了保姆</h5> <h5>向萍和哥哥与父母在新疆</h5> <h5>妹妹与父亲在空九军</h5> <h5>东沟修理厂门前</h5> <h5>1996年长沙植物公园</h5> <h1><b>三、父亲取得的荣誉</b></h1> <h5>1950年10月原十五兵团司令部授予向志林同志政治整训功劳证</h5> <h5>1.1951年5月装甲兵战车三师授予向志林练兵运动小功一次;<br>2.1958年3月武汉空军后勤部授予向志林同志大跃进工作积极分子奖状</h5> <h5>1.1958年10月武汉空军第六修建分部授予四好劳动工作者奖状<br>2.1959年2月空军后勤部授予向志林五好者奖状</h5> <h1><b>四、幸福晚年</b></h1> <h3 style="text-align: left"></h3> <h5>2012年父母单位组织山东、大连游</h5> <h5>2013年4月老爸生日</h5> <h5>2014年端午节家人聚餐</h5> <h5>2014年4月老爸生日,长沙梅溪湖公园</h5> 2014年12月父亲确诊肺癌晚期,虽然家人没有告诉他,但父亲预感到了自己的时日可能不多了,提出想照个全家福。<div> 我也预感到这有可能就是全家最后一张合影,预感父亲怕是熬不过2015年。于是我在网上特意制作了2015年全家的相册台历,送给了父母、姊妹,希望全家人能留住这一年,记住这一年。<br></div> <h5>2015年元月制作的台历</h5> <h5>2015年2月过年前我把父母接到了我家</h5> <h5>2015年大年三十夜里1点,父亲因肺癌晚期伴有中风预兆被紧急送往长沙市中心医院</h5> <h5>2015年大年初四,幺姑及堂兄等一行5人赶来长沙看望父亲</h5> <h5>2015年3月19日两位表姐从成都赶到长沙陪伴父亲19天</h5> <h5>2015年4月27日这天,弟弟把父母接到他家,弟媳做了一桌菜,全家人聚在一起为父亲过了他有生之年的最后一个生日,85岁</h5> <h5>老大照顾父亲</h5> <h5>母亲与向萍照顾父亲</h5> <h5>弟弟照顾父亲</h5> <h5>妹妹照顾父亲</h5> <h5>妹夫照顾父亲,在此我要感谢妹夫对父亲无微不至的照顾,非常细心、耐心、不厌其烦</h5> <h3> 2015年7月22日带父亲踏上了艰难的回家路,圆父亲的回家梦。第二天,即2015年7月23日下午去世。</h3> <h5>2015年8月,妹妹一家带母亲去成都表姐家散心</h5> <h5>2015年11月,弟弟带母亲去上海坐邮轮散心</h5> <h5>2016年2月妹妹、妹夫陪母亲过情人节</h5> <h5>2017年陪母亲逛湘府公园</h5> <h5>2017年给母亲过生日</h5> <h5>2018年陪母亲去省图书馆借书</h5> <h5>2019年6月向萍和弟弟陪母亲再坐邮轮</h5> <h5>2019年6月弟弟和向萍陪母亲再坐邮轮</h5> <h5>2019年9月母亲住院调理</h5> <h1><b>五、祭奠父亲</b></h1> <h5>2015年7月24日在家为父亲设的灵堂</h5> <h5>2015年7月25日上午追悼会</h5> <h5>2015年7月25日中午安葬在湖南省革命陵园</h5> <h1><b>父亲安葬在湖南省革命陵园</b></h1> <h1><b>六、筹建乌鲁木齐场站</b></h1><div><b><font color="#167efb">摘自《向志林回忆录》</font></b></div><div><b><font color="#333333">(向萍提供)</font></b></div> <h5>母亲的调动介绍信</h5> 1974年,爱人的工作,终于在我多年的努力之下有了眉目,条件是调我到正在筹建的东沟场站做筹备工作。<br> 领导找我谈话时说,一是军部岗位有限,实在无安置能力;二则若突然安排了多年没正式工作的家属,怕军部其他不明真相的人有意见。<br> 能够重新续接妻子中断13年的工作,我内心真是五味杂陈。那是1960年的冬天,我调入新疆筹备空军哈密修建第二总队也才短短2个月,部队即瞒着我到武汉钢铁设计院办理了妻子的工作调动手续,把一个生活在内地都市、工作生活条件优越且在读夜校,对未来有着美好憧憬的21岁妻子懵懵懂懂地带进了一望无际茫茫戈壁,带进了戈壁滩上的地窝子,工作却无处安置,直至调到空九军机关,爱人的工作问题一直也得不到解决。我多次写信反映情况,从九军党委、兰空党委,直至总参总后,我希望能弥补爱人跟着我远赴新疆吃苦受累的亏欠。 <h3 style="text-align: left"></h3> <h5>首届场站党委班子成员,向志林(前排右二)</h5> 1974年7月我由空九军军务处副处长岗位调到东沟,上任了场站的副站长一职。<br> 场站属团级单位,系空军甲类场站,除配军政(站长、政委)一把手外,还配有三名副站长和一名副政委。三位副站长中,一人负责外场飞行保障,一人负责后勤工作,我则负责抓部队管理教育工作。<br> 乌鲁木齐场站位于乌市南部山区水西沟乡的大东沟,所以我们称其为东沟,也称其为南山。这是在空九军刚成立时,我作为司令部作战处参谋参加机场选址时选定的位置,因为这里完全符合机场山、散、洞的选址原则。<br> 东沟距乌鲁木齐市约五、六十公里,驻扎在这山沟里,面对的是荒漠苍凉的戈壁及戈壁滩上沉睡的碱地,背靠着连绵起伏的群山,及群山上屹立的松柏。远远看着满山翠绿的松柏,宛若攻占山头的大部队正在欢声雀跃庆祝胜利,又像是一尊尊傲然的士兵挺立于山林,守护着机场战机,护卫着西域边城。地处这千沟万壑之中的部队,只能依山而建,顺沟而驻。 先我们进驻东沟有一个运输机的飞行大队(后改为运输团)和工兵十四团,而工兵十四团挖建的飞机洞库已接近收尾阶段。<br> 沟谷中初建的部队环境艰苦、条件简陋。除建设兵团已修建的机场、跑道、飞机维修库等建筑设施外,营区没有一个围挡的营院,没有一幢像样的营房,没有一块平整的操场,更没有一个正式的办公场所。很多连队都住在兵团撤走后的由土坯盖建的干打垒房子和具有新疆特色阴暗潮湿的地窝子里。 <h5>原师部大楼</h5> 交通出行也很不方便,从市区到东沟,过了乌拉泊就是一片茫茫戈壁,沿途少有车辆,鲜有人烟,所谓的公路就是戈壁滩上被来往车辆长期碾压形成的石土路,官兵们称其为搓板路。50-60公里的碎石路,汽车一般要行驶2-3个小时,犹如乌龟爬行一般艰难而缓慢,一路上车身左右摇摆、上下颠动,车尾黄沙飞舞、尘土飞扬,以军用卡车为交通工具外出一次,车上的人满身满脸都布满了灰土。到了冬天,望眼戈壁,满目大雪,白茫茫一片,不知路在何方。这给官兵的出行、子弟的上学、部队的补给,及运输团飞行员每周回乌市家属院都带来了相当的不便。 营区建设便成为我们这届班子的首要任务。<br> 新建的场站一穷二白,需要建设的项目太多太多,官兵吃喝拉撒住等营区生活设施的建设、办公楼建设、出行公路的修缮等等都要逐一进行。<br> 1975年场站向空九军后勤部打报告,要求拨款新建一个场站办公楼及修缮东沟通往外界的公路,施工队伍由场站组织官兵自行建设。报告很快批复下来,款项也随之下拔到位。经场站领导研究决定,这两项工程由我负总责。<br> 首先是选定办公楼的建设位置,有的站领导建议办公楼位置尽量往山沟靠,而我则认为山坡一带已有洞库连、卫生队、场站机关营房和军人服务社,这些均系土坯砌成的干打垒房,如果中间插建一幢办公楼,势必被矮小杂乱的房屋所包围,不再有修建训练操场的发展空间。<br> 我的意见是办公楼位置应向下延伸100-200米的地方,这里既靠近原修好的军人服务社、场站机关食堂,又拉近了同一些连队营房和家属宿舍的距离,前面还有一大片开阔地,虽然坡度大一点,但下点功夫可以平整出一个大的操场来。 军部到场站了解修建准备情况的领导和技术人员听取了我们的汇报后,均同意了我的设计构思,办公楼位置很快确定下来。接下来便是需建的楼层和房间的数量问题,我带着从地方请来一位蔡姓技术人员参观了有关单位办公楼后,反复研究提出了方案,因比较符合实际,所以分岐意见不大,很快便定了下来。<br> 批建的办公楼资金到位、修建位置定位,施工任务分派给了警卫连。1975年下半年在没有机械设备、仅有一位技术员的情况下,线一放警卫连官兵就开挖,他们操起了最原始的十字镐、铁锨,一镐一掀地在坚硬的砾石上开始了挖掘地基的基础建设,为了赶工程,我每天去工地查看,蔡工程师更是天天盯在工地上,终于赶在冬季冰冻前完成正负零施工。<br> 直至第二年开春,才开始了办公楼的盖建。<br> 修建办公楼用的红砖、钢筋、水泥、木头等材料很快派人采购,派车运回,但负责施工的警卫连官兵却不知从何做起。从地方请来的蔡技术员既能识图绘图,又会各项实际操作,他便手把手耐心地教战士们如何绑扎钢筋、制造水泥预支构件,如何砌墙、调砂浆,粉糊墙等等。<br> 为了钢筋加工,特设立了钢筋制作厂,战士们用扳手加肉手进行钢筋弯制、钢筋绑扎及尺寸裁截。为此常常会遇有不合格产品需返工操作。<br> 办公楼建设需要的木工、水电工、采购等工作也都做了提早布置。 经摸底了解,从各连队抽调几名当兵前在家干过木工活的战士,成立了木工房,承接加工门窗、支模等项任务。而水电等工作直接交由场站现有的水电工完成。没有设备,建房施工完全由人工操作。沉重的预制板是由警卫连官兵们肩扛手抬,建房用的砂浆用绳索拉吊,砖头搬运或抛或挑。<br> 同时盖建锅炉房、挖掘暖气沟、铺设暖气管、修建排洪渠等一系列配套工程,分配各连队相继开工。别小看修建项目,麻雀虽小,可五脏俱全,各类技术缺一不可。就这样从未盖过房的场站官兵被赶着鸭子上架,全部投入到了施工现场。于1976年夏终于建起了1600平方米的场站办公楼。 <h5>飞机洞库</h5> 在进行营区建设的同时,我们也在考虑营区的绿化带问题。<br> 1979年又开始了50吨的冷藏库建设。<br> 在东沟场站初建的几年时间里,场站注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进行着东沟建设。<br> 1978年全站官兵又投入到了抢修公路的战斗中。<br> 新疆的冬天来得格外早,时间格外长,一年中的10月到来年的5月,几乎都生活在冰天雪地之中。为了使部队通往外界的交通更加便利,为了在冬季来临之前早日完成沥青公路的铺设,做好冬煤冬菜及军需补给的储备,必须抢在冰雪来临前完成公路的铺设。<br> 首先召开全站军人大会进行总动员,立下军令状,半年内赶在冬季来临前修通公路。要求除留有必要的值班人员和飞行保证人员外,上至站长、政委,下到每一个战士必须人人参加,举全站之力投入到修建施工任务中去。并进行了任务分工,明确修路以场务连为主,其他连队战士、机关干部则机动调配。<br> 修路工程的技术指导是从地方请来的,喷洒车是从马兰场站借来的,刮土机是从地方租来的,推土机、压路机、洒水车是我们场站场务连现有的。<br> <h5>大礼堂</h5> 人员、设备到位,78年5、6月份场务连便开始路基平整、沥青熬炼和喷洒工作。平整路基工作非常重要,基础打不好,工程质量就得不到保障。凡路基下面遇有石块必须挖出,再铺上碎石拌和着黄土填平,洒水后再进行碾压,铺一层,压一层,直到压实压平为止。路基修好后,再把筛好的砂石运至公路两旁,进行整个路基的平整,先用推土机推,再用刮土机刮,然后再洒水碾压,这样的工序要进行两、三次,直到路面平坦压实为止。最后是喷沥青、铺砂石,再进行碾压。反复两、三次后沥青路就算铺好了。在铺设沥青时,战士们衣服常溅满了沥青,便就地取材放点飞机上的航油进行清洗。<br> 在场务连平整路基之时,场站其他所有人员一律调派到戈壁滩上去筛砂石。经加班加点,共同努力,很快完成了工程所需的4000多立方的砂石筛炼。<br> 为了尽早完成修路工程,我每天早早起床,头戴个旧草帽,抓几个凉馒头,背上一壶水,即赶到施工现场查看人员和车辆出勤情况,倘若哪个单位还未到场,立即回去打电话催促。一会儿到采砂场看看,参加一下劳动;一会儿又去公路上转转,驾驶压路机碾压路面。 <br><br> <h5>驻地南山风光</h5> <div> 施工犹如打仗一般紧张忙碌着,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官兵们天天战斗在施工阵地上,不言苦不叫累,听从指挥,服务调配。有一次乌拉泊货车站来了两车皮水泥,停放过期即要罚款,我便给通讯队打电话,对赵教导员下令,你们立即派人去乌拉泊火车站把水泥装运回来,汽车我已安排好了。虽然是星期天,但赵教导员二话没说,立即指挥通讯队的官兵赶去搬卸水泥,运回工地。<br> 炎炎夏日,全站官兵顶烈日,战高温坚守在施工一线,人瘦了、脸黑了,但意志却更坚强了。<br> 部队有别于地方的就是这铁的纪律、顽强的毅力,经全站官兵加班加点,日夜奋斗,于1978年8、9月份,用了不到半年时间终于在冬季来临前修建了乌拉泊通往东沟机场的一段18.2公里的公路。工程任务完成的十分顺利,让我感到非常欣慰。<br></div> 1979年1月19日,航空兵第37师师部率第109团由阿胃滩机场迁移至东沟机场,为此我们除了要做好原有的部队建设及运输团的飞行保障任务外,又担负起了109团歼击机的飞行保障和师部的后勤服务任务,成为航空兵第37师的一支后勤部队,成为守卫天山的一支战斗部队。<br> 《摘自向志林生前回忆录》<br> 2012年9月 <h1><b>七、父亲的一生</b></h1><div><b><font color="#167efb">[作者]向萍</font></b></div> 再次翻开父亲一笔一画书写的回忆录,往事历历在目。小时候父亲长年出差在外,很少管过我们,因而也就少有与父亲相处、亲近的记忆。<br> 父亲从不善于情感表达,感觉父亲一生都以工作为重,以家乡为亲,相比之下,我们总认为父亲更爱四川老家的亲人。<br> 直至看了父亲的回忆录,我才懂得父爱宏博,无以度量。我才懂得戎马半世最终羁留他乡的父亲,童年记忆中的炊烟,山间田梗中的泥泞是父亲永远的思念。一生不改的乡音、一世难忘的乡情是父亲精神的归根,是今生无法抹去的心灵印记。 <h5>父亲留下的笔记本</h5> 鼓励父亲写回忆录,是在2011年他81岁那年。<br> 那段时间父亲显得格外沉闷、想家,那遥远的家乡依然是他年迈的思念,总是恳请我们陪他最后回一次四川老家。<br> 为排解父亲的思乡之愁,也为丰富父亲的晚年生活,我劝说父亲每天抽点时间,将他的前尘往事化为书稿,为后人留下他的人生故事。 <br> 没多久,已进入耄耋之年的父亲果真翻找出随他走南闯北封存了半个世纪幸存的履历资料及早已发黄的工作随记。重拾旧时的记忆,如烟的往事历历在目。重忆曾经的故旧,模糊的面靥即刻清晰。<br> 他努力梳理着残缺不全、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当封存已久的记忆闸门打开,遥远的往事如浣浣流水源源不断汇入脑海、涌入笔端、落于纸面。<br> 自此父亲便一发不可收拾,沿着大山中的初始足迹,用纸笔重走自己80余年的过往人生。<br> 用文字记载了童年记忆中的悲苦往事;记载了从国民党步兵到解放军炮兵、再招飞进入空军30余年无法抹去的军营情怀;记载了辗转南北、跨越世纪的蹉跎岁月。<br> 他天天闭门不出、昼夜疾书,用了短短3个月的时间,一笔一画地写出了10余万字的回忆录,为我们子女留下了永久的纪念。 <h5>父亲的回忆录、履历手稿</h5> 父亲的一生,虽没有震古烁今的辉煌历史,却也有过激情燃烧的峥嵘岁月。虽无需绵绵鸿篇才能铺而陈之,却也非寥寥数语即可概而括之。<br> 父亲1930年生于四川省宣汉县,在家读过几年私塾。1949年3月父亲参加了国民党部队,同年12月随罗广文第十五兵团在四川郫县起义,后经杭州余杭半年的政治整训,加入了中国人民解放军。<br> 解放初期,父亲参加过象山剿匪战斗;继而成建制抽调东北组建坦克三师备战,奉命入朝抗美援朝,参加了金诚反击战的乔延山战斗及争夺大无名、小无名战斗。<br> 接着回国到坦克预校学习;随后选飞进入空军长春飞行预校;再转入信阳第七预校学习任教;后调入空军武汉第六总队工作。<br> 军令如山,以服从命令为天旨的父亲,经过10年的转战与调防,至1960年底,新疆筹建空军,作为骨干,父亲又调往新疆。 为了让进疆干部安心,2个月后部队在父亲不知情的情况下,到武汉为母亲办理了工作调动。就这样,年轻的母亲丢掉了大城市舒适的工作,带着半岁的哥哥懵懂地来到了一望无际的茫茫戈壁,来到了艰苦的新疆,一呆就是20余年。<br> 由于部队地处偏僻,又正在筹建中,母亲的工作迟迟得不到安置,导致工作中断了13年之久。为此母亲埋怨了父亲一辈子,但这真不是父亲的过错。<br> 1964年11月新疆成立空九军,父亲调任司令部作战参谋,先后陪同空军、兰空及空九军领导,在占全国面积的六分之一,总面积160多万平方公里的疆土上,靠着汽车、骡马、骆驼全程参与了国民党旧机场的考察及新疆空军新机场的选址工作。<br> 也常常独自带领测绘人员,深入南、北疆考察地形、测量数据。每次出差少则半月,多则数月。<br> 数年里父亲的足迹已遍布新疆的南北东西。以至于80多岁还能说出新疆各地拗口的地名及当年南北疆驻军及指挥部的分布情况。<br> 文革期间, 父亲曾代表空九军进驻新疆水利厅支左,担任水利厅军宣队长兼领导小组组长工作,共同努力调停两派的争斗,保护了一批老干部,维护了机关的稳定。<br> <h5>父亲留下的工作笔记</h5> 1974年,父亲奉命从空九军军务处调到距乌鲁木齐约60余公里的南山山沟筹建空军乌鲁木齐场站。<br> 母亲带着弟弟跟随父亲来到了南山脚下,哥哥和我暂时留在军部读书,而幼小的妹妹被外婆带回了湖南老家。一家六口被迫拆分。<br> 父亲在工作中敢说敢做敢于担当,从不计较个人得失,脏活累活总是抢在前头。为场站修建办公楼及通往机场的公路,父亲常常是兜里装两个冷馒头,背着一壶水,带领官兵每天披星戴月地坚守在施工现场。<br> 在没有任何机械设备的情况下,完全靠着镐、锹这些原始工作,完成了通往机场18.2公里的戈壁碎石路的沥青铺设,盖起了1600平方米的办公楼及相关设施的建设。 父亲的仕途,因缺少一纸文凭而错失过多次升迁机会,这是他一生的缺憾。为了验证自己的学习与记忆能力,在父亲55岁临近退休的这年,他参加了湖南省自学考试。<br> 无论是三九严寒还是三伏酷暑,父亲天天伏案苦记、挑灯夜战,凭着顽强的毅力及惊人的理解力,经五年苦战,终于在近60岁退休前取得了大专文凭,圆了自己的大学梦,让我们做子女的为之敬慰。<br>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年轮的增加,父亲渐渐老了。当健身活动的项目渐少,当开垦多年的菜地被征,当由从前服务于他人转变为被人服务自感老无所用时,当感觉腿脚沉重不再那么灵便时,当思念故乡却又无力独自返乡时,当从不在我们面前怀旧的父亲开始向我们频频讲述童年的往事、从军的故事时,我们才突然感觉父亲老了。<br> 他总是孤独地把自己圈固在老年人狭小的生活圈中,思绪常常穿越时空回到家乡的老宅、回到从前的军营。平素沉闷少语的父亲只有提及家乡、提起部队才会重新打开他的话匣。<br> 父亲那仅存的一点记忆片断已不知反反复复讲述过多少次,年迈的父亲就这样在往事前尘的回忆和怀念中寻找着晚年的生活寄托。 <h5>父亲照片</h5> 多年来父亲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让从未回过老家的我们姊妹四人携家带口一起回乡寻根祭祖,以此唤醒我们淡漠的亲情,连接我们祖辈的血脉。步入老年的父亲已无独立远行、独自返乡的能力,他多次提出想回老家看看,甚至哀求陪他最后一次回家。<br> 我们难以理解父亲那强烈的思乡之情,即便那青山依就,族戚依在,但后辈的侄、孙你又识得多少,又有多少交往,何来的那份亲情、那份思念,为此我们总是找各种托词变相地加以劝阻。但每每看到年迈父亲闷闷不乐、郁郁寡欢之时,又让我们于心不忍。<br> 人生如梦梦里辗转西东 ,几度寻梦梦里景物朦胧,苦苦追梦梦里甘苦皆空。父亲半生浮萍,如行远客,他背井离乡六十余年,虽然家乡的旧亲多以作古,故人日以见稀,但父亲的思乡之情依然浓烈、难以排解;他解甲归田三十余年,虽然部队的营地多以变迁,曾经的战友日以见少,但父亲的军营情怀依然浓郁、置根于心。<br> 当我在怀念留下我童年记忆的新疆空九军大院,怀念曾经生活服役过的东沟机场时,我理解了父亲的这种思乡之情。<br> <h5>2012年清明向萍陪父亲回四川探亲祭祖,与老家亲友合影</h5> 为了圆父亲的回乡梦,2012年清明,我们陪同父亲回了一趟他日思夜想的四川老家,而我们则是第一次踏入我祖辈父辈生长生活的这块土地,父亲带我们为祖辈扫墓,带我们续接亲缘。<br> 这果真成为父亲的最后一次回家。<br> 每个人都是一本书,每本书都有着各自不同的故事,人生故事的开篇背景,即生长生活环境是无法选择的,但之后的故事发展中的章节片断则靠每个人自己书写。<br> <h5>告别家乡时,父亲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回家了,满含泪水充满了不舍</h5> 人有生必有死,故事有开头必有结尾,而一本书打开了也必会关合。父亲这本积淀了85年的人生故事于2015年7月23日晚7时宣告结束。<br> 父亲的人生故事不一定精彩,却一定也还丰富,父亲这本书对于家人来说,尤为厚重、尤为珍贵,他将给我们留下永久的纪念和永久的怀念。<br> 敬爱的父亲,愿您天国安好,不再有痛苦! <h3 style="text-align: left"></h3> <h5>点亮心灯,照亮前方</h5>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167efb">根据向萍战友美篇制作,感谢向萍战友。</font></b></h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谢谢欣赏!</b></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