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丁”铺草皮

玉冰

没有哪一个冬天不逾越，没有哪一个春天不到来。 是的，春已来到，校园春色盎然，艳红的桃花、火红的木棉花、粉红的杜鹃花开了又谢了，古老的南酸枣树、芒果树、玉兰树抽出新芽又枝繁叶茂了，但是本应早已沸腾的校园因受疫情影响却依然沉寂。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开学，学校的劳动任务就落在我们这群“闲置”的老师身上。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春雨充沛，百草丰茂。小岛广场的草坪已被野草覆盖。为了美观，学校只好请来勾机把旧草坪铲除平整，重新铺上草皮。 早八时，一大卡车已拉来了满满的草皮。七八个年轻老师立即爬上车把草皮一捆一捆地往下扔，不久就堆积如山了。 老天作美，凉风习习，天空笼罩着阴云，正好为我们撑起了一把巨大的遮阳伞，正是适合户外作业的好天气。我们一起排列从东头开始铺起。 平生第一次铺草皮，才感觉到这也是一种挺累人的工作。草皮每捆五六张，是用红塑料绳绑着。小曾和小李两个年轻的妈妈，自告奋勇用手推车把草团搬运到场地中，来回多次，累得汗流浃背，手臂酸痛;捆绑草团的绳子大多被打了死结，较难解开。于是，曾老师又自告奋勇负责手提草团到所需位置，并专职剪绳，不停地往返弯腰。我们铺草皮的，就直接把草皮铺在泥土上。时而弯腰时而下蹲，不久也渐感腰酸腿疼。这也许也跟好久没从事繁重体力劳动的缘故吧。但所有人都一齐努力着，一片一片地往前铺。 是啊，转念想一想，那些种植草皮的农夫，每天浇水、培育;铲片，四四方方的;捆绑，结结实实的;装车，满满当当的……那辛苦不知比我们多几倍啊?我们这些六零七零后的，又触景生情，不由自主联想起十几岁时拔秧插秧的陈年旧事来。因两者有些类似，都需面朝黄土背朝天。但其实两者是不可相提并论的，因当时劳动工具很落后，单单拔秧就需一上午，下午才得去插秧，三四个人快的才得七八分田，更不用说弄得一身土一身泥，筋疲力尽了。那种辛苦比起这点铺草皮的不知又多十几倍啊！否则怎会有“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感叹呢？ 　　铺草皮同时也让我们享受到了久违的集体劳动的乐趣。体力劳动固然又脏又累，但一群人一起合作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在很大程度上减轻了肢体的劳累。铺草皮时时常见到一些草皮里夹着一两条蚯蚓，我们都让它们移居于土里，继续繁衍生息。此时，陆老师联想起一个梦。她说，她怀二宝时曾梦见一只大大的蚯蚓，蚯蚓不是接近龙吗？她就以为自己怀的是男孩，家人也有点失落，因大宝已是男孩，想生个女孩凑成“好”字。不过，结果竟喜得千金，如愿以偿。可见，梦大多是与现实相反的。说着说着，她幸福地笑起来，如今二宝已快一岁了。我们也都被她的幸福感染了。边聊边不停地往前“织”着，往后一看，哇，一个上午已铺得了一大半了！此时，已饥渴难耐。有几个不约而同地问起时间，“几点了，得下班没有?”一讲到时间，张老师又回忆起上小学的故事:当年的村小只有一个老师，每逢去镇里开会时，只有班干自主管理。有一次，班里一调皮男生趁着同学不注意，去把钟发条扭到了快放学的时间，于是全班就早早地放学了。我们听了都哈哈大笑，精神一下子又振奋起来。此时，三岁的萌娃小超哥跑到妈妈身旁帮忙，他提起一片草皮替给妈妈。正当大家都点赞他乖巧时，他却闹着让妈妈带他去玩。他妈妈就哄着说，妈妈正忙着，要快点把草坪铺好，明天就可以来这里玩球啦、打滚啦。他一听竟乖乖地自己去找小朋友玩了。终于，我们这群从六零到九零后的“园丁”竟然把本需两天的工作只用一天就完成了。收工时，直起身来，才感觉腰腿已酸痛得发麻。此时，安老师开了个玩笑说，请大家帮我把剩下的草皮运到我家里铺客厅！哈哈哈，笑声一下子又回荡于小岛的上空。 　　铺草皮，让我们品尝到了收获的快乐！经过一天的劳动，足球场宽的草坪呈现在我们的眼前，为小岛增添了一道绿茵茵的风景线。美女黄老师说：“自己动手铺草坪，自然对生活的家园又多了一份感情，将来退休后我们有空就会重返校园，看一看亲手铺成的这片草坪。”是啊，曾经洒下汗水的土地谁能不对她倍加思念呢？正如以前学习生活过的母校，以及留下自己深深浅浅脚印的故乡，谁又不是永生难忘呢?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铺好草皮的当晚就下了一整夜的雨。雨滴落在窗外的树叶上，滴滴答答的，淅淅沥沥的，如弹奏着一曲舒缓柔美的《春天交响曲》。刚铺上的小草正好边享受着美妙的乐曲，边尽情地吮吸着甘霖，自由地舒展着。 第二天清晨，走下楼一看，烟雨迷濛中，草坪已是一片碧绿…… 文字:玉冰图片:原创，实地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