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好奇怪,我会经常做梦买新房子,搬新房子。这或许源于我小时候经常搬屋子吧。</p><p>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住在一间平房,平房的厅堂两边各有一间房间,我和爸爸妈妈住一间,爷爷奶奶住对面一间,然后我还有个小叔住在大厅上面,为什么是上面,就是阁楼。在下面开一个口子,用梯子爬上去。我对那个阁楼充满好奇,大人不在,我就会偷偷爬上去看看我小叔的“闺房”。哇,好舒服啊,躺下来一伸手就能摸着房顶,然后我开始翻小叔的东西,翻到一沓本子,里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字,好好看啊!后来才知道那是我爷爷毛笔字的手稿,爷爷那时是我们队的队长,写字可漂亮了。</p><p> 我到底是几岁有记忆的呢,或许是四岁,或许是更早吧。我年长妹妹四岁,我清晰记得妈妈生妹妹的时侯就在家里生。有个医生模样的阿姨走进妈妈的房间,我也想跟着进去,她“啪”一声把门关了,把我挡在了门外,然后我就没能看着我妹妹出世。妹妹出生后我就要跟我爸睡,我记得房间里对面两张床。我跟爸爸一起睡,有时会掉到床底,不过不要紧,床底都是番薯,我就当跟番薯睡一晚。</p><p> 我妈经常在那间发黑的小厨房里面烧饭,我会围着她转,然后她会轰我走。于是我就到“后花园”去玩,其实是厨房后面的一块烂地,还有猪圈,还有洗手间,那时候应该叫“屎坑”,因为都把肥料装到一个大坑里,然后拿去浇菜的。可是我特别快乐,因为那里有一棵番石榴树长得特别好,我会偷偷摘下来吃掉,这得益于满地的鸡粪吧,土地的营养特别好。我还会捡到鸡锅里母鸡生的蛋,但我不会吃,我会乖乖把它交给妈妈。</p><p> 在这房子里我还是免不了有挨打的记忆,妈妈在家里一早就备好“桑枝”,桑树的枝条,柔韧性高,打人特别疼,打完后会留下一条条红痕。那时候或许有孩子的家庭都会备有“桑枝”吧,因为桑树在我们顺德盛产。我就在平房旁边的那间茅屋角落站着,一边哭一边让妈妈打。而那茅屋里,养着我平时最喜欢去看的蚕宝宝。尤其是蚕宝宝熟透了,身上发出透明的光,我最喜欢去摸摸它们,还学着大人的样子,把它们挑出来让它们去结茧。</p><p> 后来这茅屋就不见了……待续</p><p> ——黄丽珊于2020年4月4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