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随记

水手

<h3>  清明节这一天,是我必须回老家的日子,二十几年了,从无例外。 父亲曾在我考上湖南税专后问过我一句话,"将来我百年了,你还会回来祭我不?"我以为父亲是随意问着玩的,毕竟他那时还好好的,感觉他问这个还不合时宜,也就随口而出回答一句"那就不一定哟",没想到父亲当时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从父亲表情的变化中,我意识到了他是认真在提问的,而我这个很不认真的答案令他并不满意。 1996年夏,父亲因肝癌突然病逝,我还在读大二。父亲从发现病症到离世,仅仅只有二十几天时间。对那时的情形,我至今仍是历历在目,深感遗憾,并将终生难忘。自1997年参加工作之后,每年清明回老家山头祭拜父亲就成了我的必做之事,因为我知道父亲很在乎。2012年春,母亲去世,我把她安葬在父亲的墓地旁边,这样一来,清明祭扫父母祖坟,也就成了我义不容辞的一份责任,风雨无阻。 清明这天回家祭扫祖坟成为惯例,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们家族里一直保持着一个清明节当天集体祭扫祖坟的传统习惯。雷姓,在百家姓中排名八十多位了,是人口较少的姓氏,我老家两个村民小组雷氏家族全部男女老少加起来还不到一百人。由于居住在山村里,祖坟比较零散,路途也较远,就约定在清明这天安排统一祭扫,兵分几路上山,这样本家族的先祖墓地基本就不会被遗忘了。就餐的事,在父辈为主时实行AA制,大家动手做事。由于那代人习惯省吃俭用,以吃饱为标准,总是精打细算,两餐下来分摊给每户的费用也非常少。近些年,到我们这一辈为主时,就改为轮流每年由一户承接准备酒饭菜和祭品,其他人每户交10元份子钱就可以了。这样一改规矩之后,每一户安排得都很客气,档次也提高了很多。平时大家也难得一见,春节都没法集中的家族聚会在清明节这天得以现实,氛围自然就是其乐融融了。 这些年,从山村里走出来的我一直居住在小县城,也感受到了城镇的繁华与喧嚣。但偶尔回乡下老家走走,似乎更能从泥土的芳香中找寻到一种清新与愉悦。清明时节的大山深处,茂林修竹、草木葱茏、百花竞放、溪水淙淙,呈现一片生机与祥和。偶尔还能尝到乌笼泡、茶耳、茶泡,或是摘一大把盛开的映山红。在这山里,只要你看上的,都可自由采摘,不受任何限制。如果你有足够的力量,砍下几棵楠竹或挖摘若干竹笋扛走,都没任何问题。而关键问题是老家的山沟沟已是荆棘横生,山路一年比一年难走,别说扛东西,你就空着双手都不一定能顺利穿行。 我对那山村里的一草一木甚至是每一个山旮旯、每一块石头都充着感情,这一切的一切,承载我太多太多儿时的记忆。山村尽头那片密密的楠竹林里仍能依稀找到一些断墙和瓦片,那便我出生和成长之地留下来的印记。每次踏进那片山林,我便有一种重回故乡的亲切感。小山村里曾经那些抖墙房或土砖房,还有些是在我出生之后修建的,匆匆四十余载,全已灰飞烟灭,重归尘土。曾经那些房前屋后的小松树、小杉树和杂木树,如今都已高高耸立。还有一棵苍翠挺拔的棕榈树,更是见证了岁月的变迁和历史的轮回,令我驻足沉思。</h3><h3> 今天,我只是随记清明的感受,暂不想写太多了,因为这份深情,无论怎么叙说,也是写不尽、道不完的。就此顺便上传一组手机随拍照片分享给大家,作为一种记忆的留存,以后自己也还可以回头再看看。 <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