犁耙水响闹春耕

霜筱

<h3> 犁耙水响闹春耕<br> 杨卓群<br> 当下,正是农业机械化时代,用以上标题似乎不合时宜了。不过我讲的是,我那地处山旮旯的家乡——石板滩镇南家坪村闹春耕的事情。那里,许多散落在山垴上、山坡间的“瓜瓢田”、“斗笠丘”,农业机械对它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只有让即将被淘汰的“水牯麻缆铁铧犁”大显身手!<br> 宅家抗“疫”五十多天,趁“解封”之机,我坐儿子的车去家乡弟弟耀忠家走一走,一是抒缓一下闷气;二是拍摄几张春耕照片。汽车刚驰进让我魂萦梦绕的故乡,我的胸襟豁然开朗了,盛春气候教这里欣欣向荣了:群山一派葱郁,沟渠晶莹潺湲,山花烂漫如火,绿林布谷声脆。此刻,我仿佛又回到赤着双脚,挽着竹篓,沿着田塍挖泥蒿的童年时代。于是,我放开嗓子高喊:“群儿回来了!”一时,青峰四应:“群儿回来了!““群儿回来了!”……,当场惹得儿子哈哈大笑。咳,五十多天来,第一次如此舒心惬意。<br>  弟媳用薯片、炸锅巴,芝麻豆儿茶招待我们。并相告:弟弟耀忠在山垴上犁田去了。我的兴趣来了,决意去重温一下“木头犁杖老黑牛,一步一步慢慢走”的场面。因为昨夜一场春雨,山路泞滑难走。儿子搀扶着我跨沟、越墈,当爬到弟弟的犁田处时,我的内衫已为汗水浸透了。<br>  弟弟连忙喝住了老黑牯,插稳了竹鞭,爬上田塍,并让我坐在他那干净的雨衣上,姐弟俩便就春耕的话题扯开了。弟弟告诉我,今年石板滩镇坚决贯彻鼎城区政府关于扩大种稻面积,多产粮食,为经过“冠毒”大难的国家分忧的会议精神,要求我们把“弃种抛荒”的田土翻耕过来,种上粮食。说到这里,弟弟激动起来:多年来,党和国家为俺农民不仅免除农业税,还发给种田补贴钱,这份恩情真的比天还高啊!今年,国家有难,不为国家出一点力,分一点忧,俺还算是人吗?前一晌,村里的农机队帮我翻耕好了十来亩连片的承包田。我决定,把这几小块荒了多年山垴田也翻耕出来,多施几层沤熟了的农家肥,多收一点粮食交给国家,算是俺报答党恩的一份赤诚啊。农民的话格外朴实,但掷地有声!<br>  弟弟的话说完,将竹烟管往束腰的布带上一插,便跳下田,拔出牛鞭子,扶起犁把子,一阵脆响、一声吆喝,老黑牯又劲冲冲地迈开了蹄子,于是犁铧旁的泥坯带着浑浊的泥水纷纷向后翻滚着。随之,粗犷的山歌也从弟弟口里迸出来:“火红的太阳照东山,哥在东山耕板田。妹在西沟洗衣衫,……”我赶紧举起相机,调好焦距,摄下这一幅“扬竹鞭、催黑牯”的春耕图。</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