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明

军旅情怀

站在窗口往外看，又一年清明时节到，细雨绵绵润无声，是祭拜先祖的日子。今年有一些特别，受新冠疫情影响，政府有条件限制到公墓园举行祭祀活动，但不影响周氏家人们对先辈们的追思。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行人。又到一年一度风清景明时节，梨花风起，点点哀思。原来，除了纷纷春雨，还有纷纷归人！

记得年幼，每逢清明父辈都要带上我们一群“良”字小孩去给先辈们扫墓。山草野径中的坟茔里，葬着爷爷的爷爷、爷爷的父母――虽然我们素未谋面。年年讲、年年复，一遍一遍，永不厌烦。冬去春来，草木萌生。

扫墓途中，长辈肩扛锄头、手拎祭品，一溜踩着乡间小路，闻着两旁的植物芳香，边走边讲祖辈的陈年往事――他们如何来到这个山村，如何遍尝人世苦楚，如何艰辛起家，哪位先祖如何有什么本事，如何不幸离开人世，讲述祭祀中的那年清明时节所见奇特景象，更是吸引着我们的神秘感。

待到砍枝锄草、翻沟培土，隐没在山林间的旧坟顿然一新。此时，父辈抚摸着先人的墓碑，辨认着有些模糊的铭文。随后，父辈以极其神圣的表情，摆上祭品，点燃铺上的“纸钱”，引导我们相继到祖先坟头跪拜上香，口里念叨着请祖先保佑之类的话。末了，还会燃一挂鞭。乡间深处，纸烟四起，鞭炮声此起彼伏。

正是，清明几处有新烟，满坡哀思与尘埃。因与祖辈不相识，小孩们自然谈不上感情，也没什么哀愁。反倒因为这种肃穆庄严的满满仪式感，觉得好玩、新奇、兴奋。每次扫墓归来，长辈总要意味深长叮嘱我们：“我讲的这些话，你们要牢牢记在心里”。而我们，总似懂非懂点点头。

我是谁，从哪来，到哪去？这是哲学的三大终极之问。从哪来？静立茔冢默然，你便会追寻到这个答案。你来自父母，父母来自祖父母，祖祖辈辈，总会有根。

开枝散叶。枝再繁，叶再茂，扎向大地的根，只有一处。这就是融入血脉中的眷念，是我们的来处。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这样的季节，总会牵动几许思念、几许哀愁。你会不由自主想起很多人、很多事，可能也只是几声离别时的切切虫鸣，一缕农家黄昏的袅袅炊烟，有人烟处，必有血脉传承。难怪有人说，清明节就是中国的感恩节！

到哪去？静立茔冢默然，你同样会得到答案。草长莺飞，清明有雨。万物灵长，有生有死。不管是谁，多么伟大，这世间终将忘记你的存在，这样一想，很多事自可淡然、豁然、悠然、坦然。

清明时节，教我做人。清洁、清廉,明事，明理；清白明白之人，自有清风拂面涤心，自有明月皎洁般的真善美。功名利禄，如果你过于执着、拿不起放不下，为权、为钱、为名、为情黯然神伤，不妨清明时分去扫墓。那里，自有另一种答案，让你心如止水、超然物外！

我是谁？当你明白了“从哪来、到哪去”，“我是谁”似已豁然开朗！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你是人子(女)，你是人父(母)，你是人夫(妻)，你是华夏血脉，你是人类赤子。难怪有人说，清明祭祖，彰显的是一种血脉的传承和责任。

来到这世间，你安身立命，拥有自己的角色，承担相应的责任。要珍惜和父母子女的缘分，漂泊在外，记得常回家看看，“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惧”；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清明是责任、是感恩，是哀思、是心静，是思接千载、神游万仞，是传承、是教育。清明，更像一种精神。

因小见大，由此及彼。家国情怀，也寄寓于这清明的一跪一拜的祭奠之中。没有谁是一个孤岛。当你将自我置身于宇宙中各种千丝万缕的联系中时，你就一定能找到自己的方位！很多人，琐务缠身，无法返乡。但请记住，如果有条件了允许你，即便人在天涯两鬓白，也定要多回乡扫墓，回一次少一次！唯独每年清明，总会想起，“人这一辈子，只有站在这里，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将向何去。

站在家里室外平台往外看，看着步履轻盈熙熙攘攘的行人，穿梭于各商号营业的店铺中。想必很多人和我一样，今年清明不回乡，就此遥寄对爷爷奶奶的思念化成感恩，心底自过清明！

摄图：周洪

歌曲：清明

编辑：军旅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