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罗子

<h3>人的一生,总有那么些人,那么些事,不管多么久远,总会萦绕心底,令你魂牵梦随。</h3> <h3>利用清明回家,我来到了阔别二十多年的老屋。随着老父的移居与逝去,也由于琐事缠身,很少去老屋走动。</h3> <h3>伙房的窗户下仍整齐地码着一堆劈柴,走廊梁上仍堆着一些可用的树木,地坪里还有一些零散柴火,只是房里被新主添了一些现代化生活用品,本想去房里看,但后辈们或许已不认得我,还是忍住了,只从稍开的门缝瞧了瞧。</h3> <h3>非常感谢老屋新的居住者,居然这么多年没有改变我居住了二十年的老屋,让我依稀还能找到儿时的记忆,仿佛又听到了爷娘唤女的声音,似乎重新回到了有父母庇护,疼爱的无忧无虑的时光。</h3> <h3>小时候家里很穷,我的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而且由于他们的孩子,我的兄弟一个个夭折,使得父母在心力交瘁之后还欠了不少外债。家里可以说是穷得叮当响,我记得老屋的初建,是当时的每个生产队这个送点砖那个送点木头,门框,窗户搭建而成。当时我还只有三四岁样子,但依稀记得父亲用土车子从别的生产队推石门框的情景。虽然房子建得简单,但一家子过得还是挺幸福的。 </h3> <h3>父亲是一个不喜多言,很有实干精神的老党员,老生产队长。那时邻居们都叫他憨嗲,除了性子不急外,也与他的和善有关。记忆当中从小到大,他从未对我说过一句重话,更别说动过手指头了。与邻居们的纠纷也总是以失败而告终。但在老屋里,我却领略了父亲的睿智与诙谐。</h3> <h3>我儿时正是割资本主义尾巴的时候,农户们在自留地上种点菜,家里养几只鸡都会被当成是搞资本主义而被禁止。可怜的农户只能偷偷地织草包(一种用草编织的可以装物的袋子,现在已用编织袋代替),攒那么毛把两毛钱添补家用。父亲对外服从领导,但晚上也偷偷织起了草包(生计所迫)。那时的我负责编绳,最喜欢一边做事,一边听父亲讲他当兵的经历,讲他的过往,讲那些怪诞的白话,当然很多是他的杜撰,那时的父亲是年轻的,是幽默的,是意气风发的,也是幸福快乐的。</h3> <h3>母亲是个了不起的普通农妇,由于家里兄弟姊妹众多,母亲从小没有读过什么书,一生经历坎坷,但依然乐观向上。最大的苦难就是众多的孩子由于医疗条件家庭经济的原因而夭折,这对母亲的创伤是巨大的,因此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以致于早早的就离开了我们。</h3> <h3>由于自己孩子一个一个的离去,所以母亲对别人家的孩子一样的疼爱。对于母亲我最难忘的就是这条小路,相信我的亲戚们也一样记得这条路,无论是我去上学还是工作,也无论是我哪一个亲戚从家中归去,母亲都会在这条小路上一直看着你走远一直到不见你的身影仍然久久伫立在那里,当我们已经隐没在山中的小路时仍然看到母亲那翘首凝望样子,还有那飘动的白发……</h3> <h3>由于积劳成疾,加之潜伏了十来年的狂犬病发作,母亲于92年12月18离开了我们,那时我虽已成家,但仍懵懂无知,就在我贪婪享受母亲的给予,还没来得及尽孝的时候她就离开了我们,这是我永远的痛。</h3> <h3>母亲走后,父亲在老屋孤独的度过了几年时光。98年,由于兄长再做新居,将父亲接去同住,才将老屋卖给了同队的良爹。在兄长与侄儿的照顾下,父亲与他的老父亲为邻又生活了十年,于零七年患癌症去世。</h3> <h3>非常可惜,由于当时条件有限,父母都没留下什么照片,一些值得纪念的物件也随着新物的更替而不知所踪,一切的一切也只能留在我的记忆中了</h3> <h3>面对凄草荒坟,我有太多的愧疚与无奈,唯有记得“不望节,不望年,只望清明一挂钱”的俚语,每年的清明,来二老坟前一拜,愿你们在天堂携手安好!</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