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背景:老公因工作被总公司外派德国,我作为家属,带着女儿前往陪伴,照顾他的生活,支持他的工作。现如今他即将结束在德国的工作使命,我们也就义无反顾地跟着他的大方向走,安排回国行程了。考虑到价格因素,我们早在年前就购买了国航的联程机票(包含了往返),这样只需要在确定了往返日期后更改机票时间就好了。我们最初拟定的计划是娘俩先回国(回国时间定在2月15日),老公要稍晚于我们一两周回来,因为他必须处理公寓和工作交接等相关事宜。老公第一次更改了机票的返程时间,进行这个操作的时候还在一月初,当时的疫情并没有爆发,国内只有零星新闻。突然到了1月23日,武汉宣布封城,刚听到这个消息时,我都震惊了,新冠疫情的事情才一下子被推到了台面上。我和老公那个时候很心痛,也很忧心在武汉的亲友们。得知武汉医院缺乏防护物资(最初的时候,当然后期这个问题解决了),不光是我们一家,所有我认识的旅德国人们都纷纷行动起来,大家尽自己所能在当地采买口罩等物资,一家药店一家药店地跑,只为把这些东西往国内寄。那个时候,觉得微信群里的每个人都空前团结,为祖国捐款捐物,让我为自己是一个中国人感到深深的温暖和自豪。只是我们的返程航班受到了影响,一再延后和取消,最终挪到了3月14日。而在这一过程中,新冠疫情发挥了戏剧性的翻转,国内疫情得到了控制,而欧洲疫情开始呈现上升势头。旅德国人们又开始发挥国际友爱的精神,反过来帮助这边的医院。这篇文章,就是我带着女儿回国旅途上的见闻和际遇,写下来只为留住这段特别的记忆。</h3> <h3>我结束三年德国的生活回国之际,恰逢新冠疫情肆虐全球。虽然我带着女儿回来前心里早有准备,想到一路上必不会轻松,但是路途的波折程度也远超我的预计。以前看过一部讲述旅途艰辛的电影叫《人在囧途》,我们这趟归程可以被叫做“娘俩回国之囧途”。</h3> <h3>一、初尝苦头——德国法兰克福机场<br>关键词:疫情严防启动;重在测体温。服务靠自己,当晚停飞不商量。<br> 我们定的是3月14日由德国法兰克福飞往北京中转深圳的联程机票,为了避免路上乘坐公共交通可能造成的不安全因素,老公的同事开车直接送我们去机场。上午十点左右,怀着不舍复杂的心情离开了居住三年的德国波恩。。。。。。<br>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行程顺利到达法兰克福机场。机场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多,戴口罩的人却比波恩城区看到的多,由于文化差异(在德国人的文化中,只有生病的人才戴口罩,健康人是不戴的),在城区戴口罩的往往都是中国人,但此时的机场,除了工作人员,其他面孔的人也都戴着口罩。原本还担心我们戴口罩颇显“另类”,看到有这么多人都和我们一样,我们一家三口也可以放心大胆戴上口罩了。<br>值机的时候进行了第一次体温测量,测额头温度,连送机人员也测。我们一共托运了三个大箱子,剩下需要随身携带的是登机箱一个,外加两个背包和一个可供随时添加衣物的大口袋,一共七件行李。接下来就是过安检,过海关,找登机口,登机检票是按照座位号一批批上飞机,票号靠后的旅客先上飞机,这个过程相当漫长,从德国时间下午17时开始到20时足足用了3个小时。我和女儿的座位号是44A和44B。<br></h3> <h3>在登上飞机前又进行了一次体温检测,这次是测胳膊肘内侧的温度。<br> 上机后是又是整整四小时的等待,好不容易飞机开始滑动了,我们都满心以为这回终于可以飞了。结果飞机在临近滑道的地方停下来,接着又等半天,最后突然滑回到登机的位置。我们都懵了,问空姐是什么情况,空姐说赶上机场宵禁时间,不过他们正在努力地跟机场方面沟通。于是又是等,就这样原本下午七点多的飞机硬是拖到当晚零点以后。女儿在飞机上接连看完了两部动画电影,也不见飞机有半点起飞的动静,不耐烦起来。我一边安慰小家伙,一边在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以为最终会盼来机场放行的命令,结果等来的仍然是不允许起飞。一部分乘客开始情绪激动,空乘人员忙不迭地解释,据说是因为一部分人测温不合格,有些人略作休息后再次测温,合格后可上机,仍然不合格的就被劝退票了,退票的这部分人还需要取行李,结果耽误了很多时间,一直把飞机起飞时间拖到了机场宵禁时间。这样的解释还是令一部分人不满意,看空姐解释得嗓子都有点哑,也是不容易啊!此刻我反倒出奇地淡定,我在空姐经过身边时,喊住她,她大概以为我也要找她理论,又准备把她刚才那套说辞搬出来。我赶紧告诉她,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我只关心你们现在有什么解决方案,空姐说飞机应该只能明天下午五六点钟飞了,会给我们安排酒店住一晚。我又问她需不需要取回托运行李以及明天是否重新再过一遍安检和海关。这个问题对我太重要了,毕竟明天搬运那三个沉重的托运箱就没有老公帮忙了。空姐说托运行李不用取回,听她这一说,我心里是长舒一口气啊!但是需要重新再过一遍安检和海关。问完了我关心的问题后,紧接着安慰孩子,告诉她晚上可以睡酒店,也不用我们娘俩去搬运那么重的三个托运箱,至少情况还不算太糟糕。<br></h3> <h3> 下了飞机后,孩子情绪又好了,我们这一波人重新回到海关,有居留卡和签证的去一个方向,既没有居留卡,签证也过期的去另一个方向。我们是属于有居留卡的一类人,酒店就在机场旁边,走过去五分钟,不算远。没有人带队,我们随大流来到酒店前台登记,看到前台排着几条长蛇状的队伍,看这架势没一个小时轮不到我们,好在我带着孩子,可以单独排队,前面等候的人一下子少了许多,宸宸很得意,说我沾了她的光,我顺势表扬她,孩子一高兴,之前的不快一扫而空,主动请缨给我当翻译(孩子在德这三年,德语说听能力基本过关)。等排到我们的时候,她跟前台工作人员哇啦哇啦一顿交流。前台给了我们房卡和一张纸,纸上注明了早饭和中饭的时间,没等我提醒,宸宸就主动问别人住宿和吃饭需要花费吗?当听说免费,开心得两眼放光,果然占便宜这方面得了姥姥的真传,哈哈哈。<br> 房间在四楼,条件还不错,我们赶紧冲了个热水澡就睡了,此时已过午夜1点了。<br>15日早上起床发现门口被塞进来另外一张纸,写着飞机起飞时间是下午14点,要求我们12点到大门集合,不过没注明是酒店大门还是海关大门。飞机起飞时间不是空姐所说的五六点钟,不过能提前也是好事,我赶紧收拾东西,准备收拾好了叫宸宸起床,结果她出了点小状况——流鼻血了,把枕头的一角染上了血。我忙找纸和毛巾给孩子止了血,之后我们兵分两路:我继续清理行李,宸宸拿个湿毛巾狂蹭血迹,还好血是刚染上去的,并没有干透,竟然给蹭得基本看不出来了。做完这一切后我们就去E2层吃早饭,这时听其他旅客说无人带队,让自行前往海关,无需再次值机。<br></h3> <h3>我们吃完早饭后就回客房拿了箱子,检查房间内有无遗漏,随即下楼check out,然后再次前往机场,又经历了一番安检和过海关。因为过了海关以后,我们的飞机登机口信息还没有出来,我们这波同飞机的旅客都暂时来到昨天的登机口B26,上了一趟厕所的功夫后,登机口由B26改到了B62,大部队又呼呼啦啦转移,B62是在地面一层,看样子要坐机场摆渡车过去。<br><br> B62等候区被玻璃墙围起来了,要进入等待区需要再次测体温,我和女儿体温都正常,进入等待区落座后,女儿开启疯狂吐槽模式,吐槽德国人做事太慢,老是等等等。虽然外面还有一部分人没测完体温,尚未进入等待区,不过摆渡车来了,先放了一波等待区的人上车,心里有点小庆幸,觉得我们上车还算早的,但是没料到发生了一件奇葩事——在飞机的滑梯下面还要排队测体温,不明白刚刚测完为什么马上又测?更糟糕的是飞机发动机螺旋桨对着旅客呼呼地转,风那么大能测准吗?不担心把旅客吹病吗?尽管穿了狼爪外套,我还是很担心我和女儿被吹感冒,原本想站到风不是那么大的地方,但工作人员又不允许,没办法我只好拉紧帽子,让宸宸紧贴着我,用身体替她挡风。果然我前面好几个人测出体温只有34、35度,我让空姐把额温计凑近点,我和女儿测出合格后就赶忙上机了。谢天谢地,我们这两天频繁测温沒出岔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br></h3> <h3>原定14:00起飞的飞机差不多两个小时后才飞,有了昨天坐在飞机上干等五六个小时的经历后,这次女儿似乎适应点了,情绪没那么波动了。下午16点左右,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忍不住在心里默念:再见!我的朋友……(我一直把中国比喻成“父母”,对祖国的感情是亲情一般;把德国比喻成“朋友”,对德国的感情则犹如友谊)。<br>之前张帆在网上看到最近的飞机上不提供飞机餐的消息,但这趟国航并不禁餐饮,只是食物由热饭热菜改成了方便食品,像什么乡巴佬卤蛋、火腿肠、八宝粥、面包之类,另外增加了一些酒精棉片消毒手指。八宝粥里面都冻成一坨了,吃得胃里凉冰冰的不太舒服,卤蛋和火腿肠倒是很合乎孩子的胃口,小家伙吃得津津有味,吃完后就开始看机上的电影。晚上在飞机上不敢睡得太沉,因为担心孩子被飞机发动机螺旋桨吹过会感冒,我时不时摸摸她的额头、脖颈,看她是否出汗、发热,感觉机上空调吹头顶就给她搭块毛巾,热了就把毯子拽下一点。因为睡得不熟,所以知道空乘在夜间至少为每位顾客量体温四次。<br><br>二、有温暖的国内首站——北京首都机场;<br>关键词:服务尚佳、有惊无险,紧张小累,基本顺利<br>飞机运行9个小时到达北京首都机场<br>现在是北京时间16日七点多的首都机场,也沒有心情发抒发回国的感想了。因为还没下飞机就开始填纸质表,用微信扫码在网上填表。首都机场当时的地面温度是0℃,不敢穿太少,给自己和女儿都罩了外套。下飞机后前往检疫区,途中遇到一个自动扶梯停止运行了,不得不拎着箱子上楼,出了不少汗。上去后就看到很多全身防护如同“太空人”的工作人员,这在德国是没见过的情景(德国工作人员戴个口罩手套就算严密防护了),将飞机上填的表交给最左边桌子坐着的人,工作人员收了表后就指示我们往前走,走着走着就被前方工作人员喊退回去,重新走一遍,重走的时候女儿在前面,我在后面,对方喊话孩子可以通过,大人体温偏高。我抬头注意到头顶斜上方的红外线感温器,因为女儿和我是一起的,所以我们都被带到另一个区域,后面的旅客继续前行,依次通过测温器(这应该是比德国更先进测体温设备了)。在另一个区域,我跟工作人员解释自己之前至少经历了八次体温检查,都是合格的,肯定不是发烧,有可能是穿多了,再加上电梯停了,自己搬行李导致出汗体热,给我缓个几分钟。为了快点散热我脱了外套和棉背心,用毛巾擦汗,感觉身体里的热散得差不多了就让他们重新量,对方领我去了一个有桌子的位置,让我填表,又给了我水银温度计测量了两次,温度分别是36℃和36.4℃。最后带我们去了一个检疫医生所在处,做了咽拭子,告诉我,可以放行了,我滴个乖乖,虚惊一场。我带着女儿,抓紧时间前往转机服务中心,找到了国航的转机服务台,说明自己的情况,对方拿着我的机票,对着电脑一阵敲击键盘后,告诉我今天没有前往深圳的机票了,明天上午最早一趟飞机是9点15的。他还告诉我去取了托运行李后,乘大巴去新国展,找到自己所属的省,那里会安排宾馆,第二天再送回机场。弄明白流程后我和宸宸就去取行李了,先过了国内海关,然后等前一架泰国回来的飞机上的行李都卸完后,我们再坐电梯下楼去取行李。我和孩子分工明确,她负责找手推车,我负责把箱子往推车上搬。出口处等待着很多大巴车,还有一辆专门装行李箱的车,还有自动滑带,全副武装的工作人员帮我们把大箱子放上滑带,箱子就自动被运上车。而运送人的大巴在驾驶室和乘客区之间还隔着一块巨大的厚塑料布,将我们这些旅客和外界完全隔绝。<br></h3> <h3> 前往新国展的路上,手机收到国航短信,通知机票起飞时间更改到明天上午11:15。后大巴到了新国展门外,这里有大约五十米的距离没人帮忙拖行李,是自己费劲弄进去的。把行李堆在一个区域,人前往临时集散点,在这个宽敞的大展厅里我看到了各个省的展位,我找到了广东省的展位。对方依然是全副武装,防护服上写着广东公安,时间这会刚刚中午,展台前只有我和女儿。广东公安很热情地询问我们情况和给我们建议,他们建议我们尽量争取当天转机,说另一个回深圳的旅客就是下午的飞机,这样避免在旅馆遭遇别的入境旅客,引起交叉感染和省去住宿费,并说只要保证离登机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就可以给我们送回机场,让我俩赶上飞机。可惜我们争取了半天,也没能成功购得当天的机票。然后他们开始联系宾馆,只有三个宾馆可供选择,我们选了和颐至尊(望京798店),离机场半个小时路程,算三家中最近的。这期间那个下午要去赶飞机的乘客也来了,我们就在新国展等待,随后在一名广东公安干警的带领和帮助下,把行李运上一辆中巴。中巴先送她去了机场,再送我们。<br> 和颐酒店住一晚380元,伙食45元/份,都需自费。现在疫情期间,严禁外出,只能吃酒店提供的食物。考虑到包里还有很多没吃完的食品可以当做早餐,我就只订了晚餐。<br></h3> <h3> 我们分到的房间号是1011。因为行李太多,没办法一起运到电梯间,只能分批捯饬。我背着黑书包,一只手拎着装衣服的布口袋,另一手拎着略小的托运红箱,女儿则背上她的德国粉书包,拖着黑色小箱子,我让女儿先别慌着按开电梯,等我把箱子全部搬过去再按。我让她守着刚搬过去的小箱子和包,自己再次折返去搬另外两个超大的箱子,我把两个大箱子一个一个拖到电梯间门口,女儿拖小箱子先进电梯间,按住电梯按钮,我再把大箱子拖进去,一起上楼。<br>现在我们进入宾馆房间的时间大概是15点,从下飞机到现在整整经历了八个小时。<br></h3> <h3> 到房间脱外套,给鸟嘴(是孩子戏称小名)换上薄裤子,喝水,向孩子她奶奶、姥爷发语音报平安。晚六点来钟房间门铃响了,开门一看地上有饭盒,知道是晚餐送上来了。鸟嘴的菜里有鸡翅根,吃得很开心。吃完饭看孩子的精神状态还不错,就安排她写了两门作业,顺便跟老师解释我们正在归途中,作业提交不及时请见谅。北京夜晚的温度比德国要高,担心女儿再流鼻血,不敢给孩子盖太厚,晚上依然要不时查探孩子的冷热,自己亦不能感冒,每次起床都要强迫自己穿好衣服。<br> 17日一早,起床刷牙洗漱完毕,我先行收拾箱子,让女儿再多睡一会儿,我想着,一会收完了,给送机人员打个电话,以防送机场晚了,耽误行程,我还特意存了其中一名女公安的电话。结果没等我拨过去,对方的电话倒先打过来了,让我们8:10准时在酒店大堂等待。我挂断电话,一看时间7:47,差不多二十几分钟,赶紧给鸟嘴拽起来穿衣梳毛,收拾、检查行李有无遗漏。<br> 来到酒店大厅,看到有七个人在此等待,一名广东公安准时到达,一点名这七个人都是我这趟飞机的(CA1313)。8:36我们坐上送机中巴前往机场。<br> 这次北京经历我特别感谢在机场服务值勤的广东公安干警。沒有他们我们娘俩就会累残囧透的。不愧是公安干警,做事就是高效,说几点就是几点。之后就是进入机场,等待值机的过程中开始扫码填表。然后过安检,找登机口,等待时让女儿吃了些东西,我则忙着扫码登记,做完这一切正好上飞机。因为之前飞机延误了两次,以为这次也免不了要耽搁一两个小时,结果飞机很准时地起飞了,倒有些喜出望外。说明北京首都机场管理、管控都十分到位!<br></h3> <h3>三、让人吐槽无奈的深圳服务——宝安机场<br>关键词: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对照之前在德国机场和首都机场的感受,深圳机场这边明显管理无序,服务低劣,我们如同到了难民营,被活活折腾整整12个小时,而且仅仅就是填了些表,并沒进行任何检测。剩下的就是等待,再等待!特别是数小时在大巴车上挤着等!是人手不够问题吗?显然不是?请看我下面如实记录吧。<br> 17日14:20,飞机降落深圳宝安机场T3航站楼,落地后乘客不能马上下机,要等待地面人员上机检查。如果说从德国到北京的国际段旅程在不停地查体温,那从北京到深圳的国内段旅程就是在不停地填表。地面人员要一个飞机一个飞机地检查,因此我们在飞机上等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后他们才上机。我们这些由境外转机的乘客在测量了体温,填报了情况后就被先行带下了飞机,上了一辆摆渡车,转移到了一个地方坐着等待自己的托运行李。<br> 等候区除了一排排椅子,就只有一台饮水机,空空荡荡,我和女儿终于可以短暂休息,喝水和补充体力。我如瘫了般的躺了不知多少时间,看到人群终于动了,猜着行李应该到了,果不其然,门外堆着一个个箱子,还停着一辆大巴,沒人帮忙,我们将自己的箱子再次搬上大巴底层的行李舱,乘车转移。在飞机上和落地以后,有人曾向工作人员打听接下来会如何安排,对方回答,我们要先去一个检疫站做集中检疫,然后再去酒店隔离。结果完全不是这么回事。<br> 大巴兜了好大一个圈,把乘客们拉到一个地方,这里隔了两层围栏,我看到有几张桌子摆在围栏里,每张桌子旁边都坐了两位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接下来司机让乘客们把行李也带下车。在围栏外等待,每次只能进入五个人,好不容易等到我们娘俩了,对方让我们把箱子也拖进去。然后一个工作人员问我们是哪个区的,他说的不是普通话,听半天才弄明白,我说南山区,对方一指最左边一张桌子,示意是那里,我一看,每张桌子前都贴着条子,标示着深圳的各个区域。我去了南山区的桌子前,对方开始询问我信息,让我填资料。我本以为他们会采集唾液等用于检测,结果也只是填写资料(特别提示:机场10多小时就进行了这一项操作)。填完后就让我们进入室内,箱子自己带进去。这么短的距离已经让我搬拖两回行李了。而且这里不比之前,还有各种人员施以援手,这里的工作人员明确告知,自己挪。我问他们可不可以把行李留在一个地方,他们说这里人多手杂,如果丢失他们不负责任。没法子,我们娘俩吭哧吭哧又把一堆箱子拖进了室内,找到标有“南山区”字样的位置落座。坐下后打量四周,我才惊觉,这里还是在机场,是把机场的某个区域开辟隔离出来,作为临时点。是从机场的一个门出,兜一大圈又从另一个门进来了。我还以为是机场外某一地点呢!<br></h3> <h3>此时已过晚上八点,肚子开始饿了,一位女性工作人员说想吃喝要去户外,我和女儿带着食物往外走,结果走到门口又被另外一名男性工作人员拦住,说不能出去,我告诉他是里面的工作人员表示能出去吃,他说他要请示,一番询问上级后还是不让我们出去,女性工作人员话锋也一变,不提具体哪里能吃,只说如果我们感染了跟他们无关。没办法我们在室内找了一个相对人少的角落,女儿往嘴里塞了一根火腿肠,算是垫一垫。我气饱了,也不饿了。</h3> <h3>我们坐在座位上,眼看着深圳的其他区域有车接走,南山区迟迟不来车接。我们这个区域还有一位年轻妈妈带着个更小的女孩,也是一大堆行李没人帮助,她边打电话边哭,也沒人过问,我看着心里难受极了,可我有什么办法呢?不时有旅客上前询问工作人员:“南山区的车什么时候来?”。对方一会说在路上,一会说不知道。女儿的情绪再次低落、烦躁,我觉得我都快劝说得词穷了。熬啊熬,在熬到十点钟的时候,终于有南山区的车开过来,几个大行李箱来回搬已累得我精疲力尽,央求工作人员搭把手,一名工作人员表示他不敢摸我的行李,我看了他一眼,明明带着手套。搭把手就会感染吗?既然不让家人来接,这弱女群体搬重行李服务就应该有所考虑。但是完全沒有。不得不让我对如此文明的开放大都市深圳而汗颜!当然,也有不错的工作人员,只是这些行为全靠个人的思想道德水平。好象没有对工作人员服务表现有所要求。<br> 接我们的车是公交车型,没有专门放行李的位置,乘客们的箱子把门口堵得路都走不了,还有好几个箱子没有搬上去。这时才有工作人员在车里腾挪出了一点位置。</h3> <h3>我们费劲吧啦地挤上车,车子发动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我只觉得身上被汗浸得胶粘,盼着车赶紧开到一个落脚处,结果车子开到一个停车场就又停下来了,又开始等待。等得大家都不耐烦了,有询问的,有吵嚷的,也有自己打电话联系人的。<br> 自从我们下深圳机场后,得到的信息就十分混乱,一个工作人员一个说法,不知道该听谁的。之前虽说也发生长时间等待的情况,但我至少可以知道需要等多久,去哪里,做什么。安慰情绪波动的女儿的时候也有的放矢,现在连我自己都是懵逼崩溃状。看到旅客们纷纷自己联系街道办,我也赶紧找人,但是电话不是关机,就是对方不负责我们这一块儿。<br> 透支的体力,饥饿的肠胃,长时间的疲劳,孩子的焦躁哭泣,周围旅客的吵嚷,再加上一问三不知的工作人员都让人的情绪一下子被点燃。旅途前三天都还冷静沉稳的我也掐不住了,加入了旅客对司乘人员的催促战,司机也向我们大倒苦水,说一切都是领导安排,原来他在出发的路上,突接电话,要他接一位晚上九点飞机的旅客。<br> 唯一安慰的是之前哭闹不止的女儿看到我对工作人员发火,她反倒安静下来,还对我说:“我看到你这样,有点心疼。。。。”唉,真是哭笑不得。<br> 一直干等到夜里23:18,大巴才在一众旅客的抗议声中再次发动,大约四十分钟后,大巴停在了茶光路上,仍然不是目的地,接下来又是等,司机说就在路边等各个街道办来接人,我们属于南头街道,我看了一眼司机手上登记的表格,这辆车上南头街道的人只有我和女儿。女儿眼巴巴地问我:“妈妈,我们不会是最后被接走的吧?”唉,闺女,为娘也想知道啊~<br>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在过了零点半个小时后,南头街道的车赶来了。我们像看到救星一般,这回可算有人帮忙拖箱子了,救了我半条命。接我们的这个车也就行程10多分钟就到达我们最后目的地:南头街道的隔离点——新桃园酒店。<br>下车时看到门口还有另外一位小伙子,他也属于我们这条街道的入境人员。我条件反射地就准备搬箱子进旅馆,南头街道的工作人员说放在门口就行了,在前台办好入住手续后再取,反正大门口有监控,没人敢偷。之前一直被机场的深圳防疫人员反复要求随身拖拽行李,还说没人看管,丢了不负责,这么一对比,简直令我感动得想哭。<br> 入住的时候又出了一个小插曲——他们把那位小伙子和我们当成了一家人,分到一个房间里去了。我们这些入境人员入住的房间必须经过提前消毒杀菌,所以暂时没有其他消毒的房间可供使用。好在小伙子发挥高风亮节,主动把房间让给我们母女,自己另外想办法,按照深圳办事的尿性,少不了又要等待,想到小伙子不能马上休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br> 桃园酒店的房间号是1010,倒是和北京和颐酒店楼层一样。进到房间里,涌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终于可以休息了,谢天谢地!看了一下时间已是凌晨快2点了,从飞机降落深圳到现在整整12个小时了<br></h3> <h3>入住当晚,酒店让我扫描一个二维码,18号早晨8点24分,这个名叫“桃园健康”的微信号给我发来通知:每天上午9点和下午16点测量体温,微信报给他们。三餐都是送至门口,门铃一响自己出门取塑料袋打包好的饭盒。早餐是稀饭和炒粉,午餐是萝卜烧猪肉和青菜,晚餐是红烧鱼块和青菜。九点钟来了防疫人员给我们母女做了咽拭子取样。</h3> <h3>白天女儿写她的作业,我开始洗这四天积攒的脏衣服,原本我已经做好了在酒店隔离14天的准备,没想到下午七点刚过接到一个电话,说我和女儿的咽拭子结果是阴性,我又有独立房产,符合在家隔离政策。我一听喜不自禁,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对方说等通知。半个小时后又来了第二个电话,告诉我明早会有人给我宣讲政策,按他的说法,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回家。我放下电话不到十分钟,第三通电话又打进来了,话锋一转让我们马上走。我晕,女儿约的网上英语课马上就开始了,现在也取消不掉了。我问对方:“刚刚不是说明天才会走吗?”对方表示房间不够,我们没有问题就赶快腾出来。我为了给女儿争取上完课的时间,就说你们通知得太晚了,我东西都还没有收拾,至少给我半个小时整理,挂断手机后我就开始以最快的速度收拾,早知如此我就不洗那些衣服了,我只得将未干的衣服统统装进一个大塑料袋。收拾的过程中对方又打电话来催促,被我怼回去了。20:37,对方的第五次电话拨过来的时候,女儿的英语课正好上完,我的东西也基本收完了。我们蚂蚁搬家式把箱子逐个腾挪到楼下,我去前台退了房卡,签字,走人。<br>很奇葩!他们把我们赶出宾馆也就不管我们了,但是我们还是属于要隔离14天人员啊?!可他们让我们自行打的回家,他们也不在意我们这段路会接触人;这么多行李我们娘俩也沒法自行回家啊?我只好打电话让我父母来接我们啊!再说这么多行李也不便打的,而且“非常时期”街上的士很少。所以我们是坐公交车回家的。会不会感染?还是会不会传播?14天隔离就这样开始进行?合适吗?如果我们真是潜在危险的“病毒人”,就这一步安排肯定是违规了?这该谁负责呢?这样再往下隔离有多大意义?。那就“走走形式”吧!老天保佑让我们平安无事吧!衷心祝福将这个“形式”顺利大吉进行完毕!<br>自此,这场旷日持久(原定两天时间的旅程,硬是被拖成了四天),波折万分的娘俩之囧途终于划上了句号。<br>最后14天“形式隔离”也终于画上圆满句号!当最后两天检测合格消息传来,我们全家不觉发出激动的欢呼!<br>我们终于彻底解放了!!<br>这天的时间是:2020.3.31.<br></h3> <h3>由于我们基本是属于被“赶出宾馆”。也只有让我父母来接,因为三个大箱子我们母女无任是拉不动的,而且其中一行李箱轮子还坏了(见下图)。也正好我们愉快团聚了。这真是万万没想到我们隔离会演变成这样!</h3> <h3>在家隔离14天,这是”隔离办”在我家门口按的监控摄像头,但可笑的是在我们隔离12天后才按上的。也许他们认为我们是属于“没事人”,所以就走个“过场”吧。</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