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清明是农历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五个节气,也是春季的第五个节气。</h3><h3> 清明既是自然节气,也是传统的民族节日,祭祀先祖,踏青扫墓是清明节的重要内容。</h3><h3> 由于特殊时期的疫情原因,我们把为父母扫墓的祭典活动改在了网络上,在妹妹的提议下,我们兄妹四人开展了一次不同以往的“2020清明节家庭网络‘三个一’活动”,即:每人写一首诗;每人讲一个爸爸妈妈或者姥姥的故事;每人做一个咱家的味道的饭菜。大家都积极准备,为了把心里对爸爸、妈妈、姥姥的深深怀念,在4月2日(爸爸离开我们26周年)这一天,奉献给在天国的他们。</h3> <h3> 我的父亲母亲</h3> <h3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transparent; letter-spacing: 0.3px; font-family: -apple-system-font, BlinkMacSystemFont, "Helvetica Neue", "PingFang SC", "Hiragino Sans GB", "Microsoft YaHei UI", "Microsoft YaHei"; color: rgb(25, 25, 25); text-align: justify; white-space: normal; font-size: 0.36rem !important; line-height: 1.6em !important;"><br></h3><h3> 圣洁的白莲花</h3><h3> 亲爱的爸爸、妈妈,</h3><h3> 你们是我心中圣洁的白莲花。</h3><h3> 近在咫尺常牵挂,</h3><h3> 爱在心底无天涯。</h3><h3> 还有养育我们的姥姥,</h3><div> 我祈祷、我祝愿你们都好吧!</div><div> 奉上这一幅《圣洁图》,</div><div> 爸爸妈妈荫佑儿孙不虚度年华。</div><div> 出污泥而不染是你们的品质,</div><div> 你们如莲花般圣洁高雅!</div><div> 我们紧紧围绕在你们身边,</div><div> 似朵朵彩莲</div><h3> 把你们的精神品格传承光大!</h3><div> 2020年4月2日</div><div> 写于爸爸离开我们26周年</div><h3> 你们的小峰</h3> <h3> 1969年9月, 我们全家离开长春市,随父亲去江西省峡江县防化兵五七干校,这是临行前拍的一张全家福。</h3> <h3> 下面是大哥的文章:</h3><h3> 今天是祭奠爸妈的日子,雨淋淋的下着,带着春寒。不由得让我们想起杜牧的那首有名诗句:“清明时节雨纷纷……”来。</h3><h3> 是一个缅怀故人的时节。</h3> <h3> 早就觉得姥姥是个该写写的人,只是没下这个决心,怕写不出来,写不好。今天就着英提议的这个平台,大胆试着写了一下,凑了个七言34行一首。</h3><h3> 本想学古人以叙事诗的形式来写,无奈语言功底太弱,只好也就尽力而为了。</h3><h3> 这一首文字,远不足以写出姥姥的一小侧面。</h3><h3> 姥姥是平凡的,平凡的和普通的老百姓一样。但她又是伟大的,她的勤劳、善良、吃苦耐劳,隐忍、奉献的品质就是我中华民族优良传统的典型代表。</h3><h3> 正是有姥姥这样千千万万普通的优秀大众,才使得我们伟大的民族得以繁衍,生生不息。</h3><h3> 虽然我写的不令人满意,但愿姥姥的在天之灵能看到我对她的怀念。</h3> <h3> 献给在天堂那一厢的姥姥</h3><h3><br></h3><h3> 家本河东武乡县,</h3><h3> 贫穷之家降婵娟。</h3><h3> 凤眼柳眉弯弯月,</h3><h3> 这厢那厢照无眠。</h3><h3> 程家女儿郝家媳,</h3><h3> 茹苦含辛育儿兰。</h3><h3> 女大为国能舍命,</h3><h3> 孤母伶仃十几年。</h3><h3> 仁德之人有好报,</h3><h3> 盼来骨肉得团圆。</h3><h3> 自此寒冰化春露,</h3><h3> 一片爱心筑家安。</h3><h3> 里里外外皆能手,</h3><h3> 聪敏机巧芳姿绽。</h3><h3> 屋里洁净尘不染,</h3><h3> 窗外菜园瓜果鲜。</h3><h3> 山西饭菜味醇厚,</h3><h3> 撅片浓汤得留传。</h3><h3> 勤俭持家人称道,</h3><h3> 半壶老醋一碗饭。</h3><h3> 不和豪强攀富贵,</h3><h3> 偏与贫贱施慈善。</h3><h3> 韶华偏偏恋年少,</h3><h3> 银霜渐渐浸红颜。</h3><h3> 年过花甲心不老,</h3><h3> 金莲铁脚越千山。</h3><h3> 一生忙碌不停歇,</h3><h3> 鞠躬尽瘁累腰弯。</h3><h3> 人生自古谁无死,</h3><h3> 愿作甘霖润人间。</h3><h3> 来时悄然走无声,</h3><h3> 平凡之中见伟岸。</h3><h3> 孙子孙女泽恩惠,</h3><h3> 音容笑貌在天际……</h3><h3> 在脑海</h3><h3> 在心田。</h3><h3> </h3><h3> </h3> <h3>注释1</h3><h3> “这厢那厢”,本想以姥姥的山西口音写:这厢“我厢”。但是这个“我”字的音也表达不准确,而且还会引起误解,且也再找不到更好的字来表达了。只好按本意“那厢”了。</h3> <h3>注释2</h3><h3> 儿兰:</h3><h3> 儿,女儿。</h3><h3> 兰,我们妈妈名字的后一个字。</h3> <h3>注释3</h3><h3> 孤母伶仃十几年:</h3><h3> 妈妈是1945年参加革命的,到1958年到把姥姥接到长春,这中间一共是13年。就算是妈妈头几年参加革命可能会离家近一点,还能抽时间回家看看,可是妈妈1949年之前就到了汤阴,再能回家看姥姥,就很难了。再加上姥爷早逝,姥姥一人在家是多么的不易,生活过得是多么的艰难,姥姥的性格又是多么的坚强!姥姥的艰忍及默默不拔的承受能力都是那时熬过来的。</h3> <h3> 妹妹的一首小诗</h3><h3> ♥2020清明节的诉说♥</h3><h3><br></h3><h3>清明节是一个思念的日子</h3><h3>也是一个团圆的日子</h3><h3><br></h3><h3>思念的人很多</h3><h3>但是最思念的是我们的爸爸妈妈和姥姥</h3><h3><br></h3><h3>团圆的范围很小</h3><h3>但今日的团圆却穿越了时空</h3><h3><br></h3><h3>感谢爸爸妈妈</h3><h3>十月怀胎</h3><h3>您给了我们最昂贵最温暖的房子</h3><h3><br></h3><h3>转战南北</h3><h3>您给了我们最傲娇最快乐的童年</h3><h3><br></h3><h3>珠联璧合</h3><h3>您给了我们最完美最融洽的兄弟姐妹</h3><h3><br></h3><h3>忠诚正派</h3><h3>您给了我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精神财富</h3><h3><br></h3><h3>感谢慈祥的姥姥</h3><h3>您用温柔贤惠呵护我们在优越中长大</h3><h3>您用大度善良教导我们善待他人</h3><h3>您的勤劳质朴培养了我们的优秀品德</h3><h3>您对家庭的无私奉献成就了三代人的功名</h3><h3><br></h3><h3>亲爱的爸爸妈妈姥姥</h3><h3>您在我们的生活里从未走远</h3><h3>我们是您的骨血</h3><h3>是您们精神的传承</h3><h3><br></h3><h3>2020年4月2日家庭网络之祭奠🙏🙏🙏🙏</h3><h3> </h3> <h3> 二哥做了一份平时爸爸妈妈最常吃的早餐,献给爸爸妈妈。他说:这是我的心意。中间是爸爸的最爱,两边是妈妈自己最后几年的日常菜,我印象深刻。我现在每天早饭几乎都是馒头配咸鸭蛋,完全继承了爸爸的饮食习惯,刻在了骨子里。</h3><h3> </h3><h3> </h3> <h3> 这是我做的早餐,这也是我们家独特的味道。</h3> <h3> 小米粥,鸡蛋软饼是妈妈最喜欢吃的“病号饭”,记得那时候,妈妈生病了,姥姥就会给妈妈做这个饭,因此,我们就叫它“病号饭”,有时候我就想:什么时候我也生病,就可以吃到姥姥做的病号饭了,软软的饼卷起来,蘸点醋,真香啊!</h3> <h3> 大哥讲的故事</h3><h3> 爸爸的一掌</h3><h3> 爸爸的严厉我们都知道的,但是我从来没见爸爸打过我们。可在我儿时的记忆里,永远忘不了爸爸“打”过我的一巴掌,而且是唯一的一次。</h3><h3> 那是我上小学一年级时的事儿。小学一年级我是在西安大路小学上的,每天我背着书包自己走着去学校,放学自己回家吃饭。爸爸每天走着去上班,我回来就是冯奶奶照顾我。</h3><h3> 有一天早上,已经把上学的书包准备好了,不知因为啥事儿,我跟爸爸顶起牛来,犟嘴,不服。爸爸上班也快到点了。看着我还是不听话,站着不动,急了,严厉的责“骂”了我,大概是:“混账东西”之类的一句,接着照着我后脑就是一巴掌。说是打,不如说是轻轻的拍了那么一掌。就是这轻轻的一掌,我就哭了起来。不是打的疼,而是委屈的哭了。那时,我对爸爸很依赖,因为那时我除了在幼儿园有几个熟悉的小朋友,上小学没有一个熟悉的人。爸爸那时候对我也有耐心。</h3><h3> 爸爸打了一下以后,就上班走了,我擦干眼泪也就去上学了。</h3><h3> 我还记的很清楚,当时我就在南边大屋爸妈那个大床边,脸冲着床挨的这柔柔的一掌。</h3><h3> 中午放学后我回到家,见爸爸还未到。冯奶奶走过来跟我说:你爸打了你一下,你上学去了,你爸爸不放心,还专门回来一趟,问我,新民上学去了没有?唉!真是个好爸爸呀!</h3><h3> 光阴真如白驹过隙,我小学一年级是1956年,曲指算算,一晃就过去了64年,爸爸离开我们也有了26年。不知怎的,这么一件小事,却深深的留在我的记忆里,而且记了一辈子。每每想起来,还是那么清晰,好像爸爸就在眼前。</h3><h3> 现在我也到了爸爸当年的年龄,常常回忆往事,可惜啊,往事只能成追忆,如果能够时光再现,我多想再挨爸爸这么一掌啊。这满满的充满期望和爱的一掌……</h3><h3> </h3> <h3> 妹妹做的姥姥的山西小吃—土豆团子和妈妈的私房菜—糖醋胡萝卜。</h3> <h3> 我讲的姥姥的故事
姥姥的味道
都说家里的味道就是妈妈的味道,可我的记忆里咱家处处都是姥姥的味道。
我们小时候妈妈很忙,每天早出晚归,根本没有时间给我们做饭,只有到了过年才能吃上妈妈做的大餐——年夜饭,当然都是平时吃不到的好吃货。我能叫上名字的有溜肉段、糖醋鱼、拔丝地瓜……当时只知道一个字“香”!什么都不管不顾,低头大吃,造饱了算!
可是平时里萦绕在我们鼻子里的,送进我们嘴里的,吃到我们肚子里的都是姥姥给我们做的饭菜,那饭菜里总是飘着别人家(特别是东北人)没有的味道——酸酸的醋香味儿!
姥姥是山西人,一辈子做菜都离不开醋,那时候尽管生活都不富裕,可我们家总是保持着有一瓶山西老陈醋,就是这酸酸的醋香拌在我们的菜里、汤里,就是有着与别人家不同的味道。
姥姥管吃醋叫“喝(ha)醋”,姥姥保管醋有一套特别的方法。六十年代后期,物资有些匮乏,东北人吃饭离不开酱油,经常看到服务社门口有人排着大队,抱着大棒子(东北人管四斤装的大瓶子叫大棒子),买酱油,而我们家就不用排队买回很多醋来。因为醋里水分太多,又占地方又不好保管,姥姥就把醋倒进一个盆里,晚上放到外面冻成冰坨,第二天早上把盆子拿进来,起下冰坨,在盆子里架上两根筷子,再把冰坨放在上面,那冰坨一点一滴的漏进盆里,冰坨渐渐由黄变白,醋就被沉淀出来,剩下白色的冰坨就是水分了。有时候反复几次,这样沉淀出来的醋,省下了容器,味道也更醇厚。</h3><h3> 我们平时都是吃姥姥做的山西风味的饭食,如“撅片子”、“虼蚪子”、“猫耳朵”、“压饸烙”、“手擀面”……
姥姥做饭,常常是我和妹妹打下手,也因此学会了做一些特色面食。
记得姥姥教我做手擀面,我来和面姥姥添水,她告诉我:擀面条的面要和得硬一些,这样煮面条时才不会粘在一起,所以姥姥添水很谨慎,一点一点加,可我手里的面越揉越觉得揉不动 ,直到手脖子都疼了。和好的面饧一会儿,再一点一点的擀开,擀面条不仅是力气活,还是技术活呢!我觉得擀面条这活真够累人的了,可是,想想姥姥多少年来就是这样默默的为我们做着各种各样的饭菜,她该是多么辛苦啊!
姥姥还教给我,做撅片子要把面和得软一些,和好的面要一点一点擀开,最后擀成一个大片,再切成寸宽的条,放在那里备用,最后把长条抻开,再一片一片揪下来,下入滚开的汤锅中煮熟。吃的时候在汤里加点老陈醋,这样的撅片子又软和,又有滋味!这种面片汤是我们家最常吃的饭食。
至于“猫耳朵”、“虼蚪子”,我都记不住怎么做的了,只记得很好吃!
还有一种春天吃的菜团子,是用白面、玉米面和野菜或者榆树钱和在一起,然后在锅里蒸熟,吃的时候用醋调一碗蒜酱,再滴两滴香油,蘸着吃,也是香极了!这样的粗粮细作是姥姥最拿手的本事。也就是这样的香喷喷的饭食喂饱了我们兄妹,养大了我们一代又一代人。
我们家吃饭,凡是汤、菜,都要加点醋,拌凉菜加点醋,吃饺子只蘸醋不放酱油。这样的味道伴随着我们从小到大,从大到老。就连邻居家的孩子春生,到现在吃饭也是喜欢往里面加点醋,他说:这就是姥姥的味道!</h3> <h3> 按照姥姥教的方法,午饭做山西特色美食撅片子。</h3> <h3> 妹妹讲的故事</h3><h3> 爸爸的眼泪</h3><h3> 爸爸这一辈子艰难曲折流血流汗,但却铮铮铁骨不屈不挠。我跟他在一起生活的时间比较长,也仅仅见过他流过两次眼泪。</h3><h3> 今天就说说其中的一次。</h3><h3>那时他已离休多年,在干休所担任党支部副书记(书记是干休所的领导),每天操心着大家的事情。</h3><h3> 记得这一天是个礼拜天,爸爸中午没有在家吃饭,干休所的一位老干部请院儿里的几个老哥们儿喝酒,爸爸高兴地去赴约了。</h3><h3> 大概在下午三、四点钟,我正在自家的小院儿里收拾衣服,因为咱家是透绿的冬青树围墙,就远远地看见爸爸神采奕奕步履轻快地回来了,还不时地和熟人打着招呼,到家后喝了杯茶水就睡了。</h3><h3> 晚上六、七点钟的时候,他醒来了,把我叫到他的屋里,问我他是怎么回来的,是谁把他送回来的?我说是你自己走回来的,而且有说有笑的很正常啊!他不相信,以为是我在安慰他,又追问了每一个细节,我就反反复复地跟他解释了几遍,他终于放下心来,眼里流出了欣慰的泪水。</h3><h3> 我理解爸爸的心思,他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酒后的失态,他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h3><h3> 可以想象,爸爸年轻时在战场上叱咤风云,在酒场上又该是何等地挥洒自如啊!即使老了也不能失了自尊,真是一个律人先律己的好榜样。</h3> <h3> 我讲的妈妈的故事
一段不寻常的经历
我从小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孩子,整天就知道疯跑疯玩,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只有当家里出了大事儿,才知道问题的严重。
记得1966年秋季的一天,家里突然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平时熟悉的小韦阿姨,每次我们见到她都是笑容满面,这次却虎着个脸,看那表情就给人一种不祥的预感,她跟姥姥说:“你们给郝社长准备一下行李,这段时间她不能回家了。”我和妹妹满心狐疑的问:“我妈妈怎么了?”韦阿姨迟疑一下说:“隔离审查,”就再也不说话了。姥姥马上去给给妈妈准备了一套被褥,包好交给他们,临走时韦阿姨说:“你们明天可以去给她送饭。”他们走了,我的心却悬起来了,真想马上就见到妈妈,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姥姥做好了饭菜,装在一个三层的手提饭盒里,交给我和妹妹。我骑上自行车,妹妹提着饭盒,我们俩胆胆突突地来到妈妈上班的站前公社,我停好自行车,妹妹拎着饭盒,推开那个曾经熟悉的大门,走进去映入眼帘的是走廊两侧墙壁上贴满的大字标语:打到大叛徒刘少奇!打到大叛徒赵林!打到大叛徒郝效兰!我俩立刻傻了眼,心突突突的跳,腿也有点打晃了,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我妈妈是那么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为党工作的人,怎么就成了大叛徒了呢?还竟然跟国家主席和省长相提并论,未免有点太夸张了吧?
走进原来妈妈的办公室,里面坐着两个男的,看到我们进来,站起来说:“饭放在那儿,你们等一会儿。”一个人走到里面把妈妈叫出来,:“郝效兰,你孩子给你送饭来了!”我急切地想看到妈妈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挨打?会不会被造反派欺负?忍不住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只见妈妈低着头走出来,看到我和妹妹,微微抬起眼皮,伸手接过饭盒,小声的说了一句:“你们回去吧,我没事儿。”就转身拎着饭盒往里走去。
我们多想和妈妈说几句话,想多看妈妈几眼,但什么都没有来得及,我心里明白,妈妈何尝不是跟我们一样的心情?但是她什么都不能说。望着妈妈离去的背影,我和妹妹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下来,但是在那些人面前,我俩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个场景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它深深地烙在了我的脑海里。从那以后,我再也不像原来那样疯玩了,心里总像压着一块大石头,透不过气来。直到后来妈妈“解放”了,才算舒了一口气。
为这个事情,爸爸特地召开了一次家庭会议,给我们兄妹解释事情的原委。这要追溯到1944年,妈妈那时候还没有参加工作,有一天,日本鬼子大扫荡,来到姥姥住的村庄,把村里的人全部抓到一个祠堂,让村民交出共产党、八路军。没有一个人跟鬼子说什么,其实他们都是最普通的老百姓,他们也根本不知道谁是共产党、八路军,村民们被关了一天多,鬼子没问出结果,就撤了。
这个事情在1957年的时候,组织上就曾经有过结论,不存在叛徒问题。这次运动,有人翻出旧档案,想借机捞点政治资本,最后还是不了了之,给“挂起来”了,直到1969年末全国拨乱反正,给妈妈平反了。
在我的眼前常常浮现出这样的画面,妈妈一个人坐在厨房灶前的小板凳上,手里拿着一支烟,时不时“吧嗒”一两下,似乎在吸烟,又像在思考什么。我记得妈妈原来是不吸烟的,自从那次隔离审查之后就开始吸烟了,我曾经问过妈妈:“你怎么开始吸烟了呢?”妈妈说:“那时候坐在台上挨批斗,眼睛不知道看哪里?向上看,说你:目无群众;向下看说你:心里不服气;向前看说你:是不是看看谁批你,好伺机报复啊?”于是没了办法,只好点一支烟,眼睛盯着烟头,其实妈妈吸烟从来都没有吸进肺里,只是让烟在嘴里过了一下,这也是妈妈自我保护的一种方法吧!
这就是那个特殊的年代里,妈妈经历的故事。<br></h3> <h3> 妹妹多年前写的怀念妈妈的文章</h3><h3> 永远跟党走(忆母亲)
一缕阳光照进室内,雪白的病房,雪白的被褥,衬托着躺在床上的安详的老人,面色也是那样地苍白。
她在这张床上已经躺了很久了,可是我仍然觉得好象就在昨天她还行走自如、谈笑风生。
“妈妈,起来吃点东西吧。”我轻声地对她说。
其实她已经几乎无法坐起,只能把病床的一头摇高些,让她上身斜靠着。
她也吃不下什么东西了, 每天靠滴管输些营养物质维持。她的心脏、肺、脑、肾都已出现衰竭,意识也常常有些模糊。
她点点头,平静地说:“好吧。”
我帮她擦洗了脸和手,又梳了梳头。她两眼微闭,很享受的样子。她用吸管喝了几口牛奶,就再也吃不下什么了。
我握着她的手说:“妈妈,快到‘七一’了,咱们唱支山歌给党听吧。”她笑了,纯真得像个孩子。
“唱什么呢?”她问。
“《你是灯塔》”,我立即接上说,这是她最爱唱的歌。
她的神情随之凝重起来,轻缓而深情地唱到:“你是灯塔,照耀着黎明前的海洋,你是舵手,指引着前进的航向……”,我轻轻地给她伴唱着,她的声音也逐渐洪亮了起来,手上打着节拍,“伟大的中国共产党,你就是真理,你就是力量,我们永远跟着你走,人类一定解放!”。她眼睛里的光彩重又闪现,脸颊绯红,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
我把她的手贴在我的脸上,仿佛感受到她胸膛里涌动着的热血,感受到她生命最后的搏发!我们母女、两代中共党员,两颗坚定的布尔什维克的心在一起跳动。
守在一旁的女护工静静地看着我们,眼睛里闪动着泪光。
我轻轻跟母亲耳语着:“妈妈,唱得真好,歇歇吧。”
她疲倦地闭上眼睛,我给她插上吸氧的软管,坐在她身边,想起她坎坷的一生。
母亲幼年丧父,在贫困和灾难中长大,十几岁时就从大山里走出来参加了革命,经历了解放战争的洗礼、和平建设的考验以及文化大革命的摧残。磨难锤炼了她坚强的意志和豁达的情怀,在困难和不公正面前她从不流泪,总能从容面对、泰然处之。战争年代,她打着绑腿、斜挎手枪,顾不上自己的老人和孩子,长期坚持坚苦卓绝的敌后工作;和平时期,她随父亲转战南北,从关里到关外,在冰天雪地的东北做最基层的民政工作;文革期间,少数坏人挑动“造反派”把污蔑不实之罪强加与她,在批斗会上,她倔强地一次次昂起头说:“我是共产党员,永远跟党走!”;她从不计较名利、级别、工资待遇,从不对工作挑肥拣瘦。她常说:“比起那些牺牲的同志,我太知足了,是共产党给了我今天的好时光,咱得对得起党。”
她一生节俭,却慷慨助人。在经济困难、工资很低的五、六十年代,她每月都会把自己工资的三分之一补贴给单位里的困难、残疾职工;家里做点什么好吃的,总是先送给左邻右舍们尝一尝。我忘不了小时侯常常见到的那场景:摇着轮椅、拄着拐棍的聋哑、残疾人拖儿带女地来到我家给她跪下,感谢她对他们多少年如一日地接济、照顾。她总是含着眼泪将他们搀起,望着他们远去。长期以来,每当扶贫救灾、资助失学儿童时,她都是最积极、捐赠最多的。即使现在躺在病床上,也常有受她资助的孩子来看她,动情地流着泪,喊着“奶奶保重啊”,一步一回头地不忍离去。
对此,许多人不理解,当然有善言也有恶语。她只是淡淡地笑笑说:“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没过多久,她就静静地与世长辞了,没有留下任何遗言。
我们遵照她生前的嘱托,丧事从简,不收礼、不请客、不给组织上添麻烦。
在追悼会上,我们兄妹把南宋思想家文天祥的著名诗句写在挽联上献给她: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在她去世一周年的日子里,我要对她说:妈妈请放心,您的子子孙孙都会永远跟党走。
(2003年8月18日)<br></h3> <h3> 我讲的爸爸的故事
爸爸的“绝活”
通常说“绝活”,是指一般人不具备的技艺或手艺,是最拿手而有特色的本领。而我说的爸爸的绝活,不完全是这个意思,因为爸爸是个政治工作者,他主要的职责是思想政治工作,灵魂工程师。他对自己本职工作严肃认真,一丝不苟,无可挑剔。我所说的绝活却是他在日常生活中的业余爱好,他热爱生活,热爱大自然,他用自己的满腔热忱和睿智的头脑,用自己灵巧的双手,把生活安排的丰富多彩,把日子过得精致而贴切。他的这些爱好也许是很多人都想不到的。
小时候,我印象里的爸爸是个严肃、严厉、严格的人,他对我们的要求,我们都要认认真真的去执行,生怕哪里没做好,爸爸会皱起眉头不满意。
但是平时在生活中,爸爸又教会了我们许多别人不会技能,爸爸似乎无所不能,他不仅常常给我们开会,讲政治课,他还是一个心灵手巧,什么都会做的最最聪明能干的爸爸,在我心里爸爸简直就是万能的人啊!
历数爸爸的技能:他会织毛衣、做缝纫机活、还会用玻璃丝编水杯套、小手包,他把自己的这些手艺都教给了我和妹妹,现在妹妹还会自己做衣服呢!爸爸喜欢体育运动,他会花样滑冰,也给我们买滑冰鞋,教会我们滑冰,还教会我和妹妹游泳,他会吹口琴,我就是跟爸爸学会了吹口琴;后来爸爸学会了太极剑,他用这样的方式锻炼身体;爸爸会做木工活,自己打沙发,做躺椅,家里很多家具都是爸爸亲手制作的;爸爸还会木刻,文革时期他亲手刻了很多毛主席画像,印成大大的宣传画挂在家里的墙上;爸爸喜欢种花种树,在干休所的院子里有香椿树、桂花树、腊梅树、冬青树都是他自己种的,还有紫薇花、美人蕉、月季花、连翘花,我家的小院里总是姹紫嫣红,四季飘香。
不过爸爸最喜欢的,伴随了他半生的,也是给我影响最大的还要数摄影。<br></h3><h3> 爸爸总喜欢背着他的照相机,常常是走到哪里就拍到哪里,在他的镜头中留下了无数精彩的瞬间和美好的回忆。</h3> <h3> 在那个年代,还是使用机械相机,爸爸就曾经拥有过多台不同型号的相机,为了摄影,他还订阅《中国摄影》杂志。我们小时候的许多珍贵照片都是爸爸自己拍的,之所以能够留下这么多影像资料,就得益于爸爸的这个爱好。<br></h3><h3> 在我还上小学的时候,爸爸就曾教给我如何拍照,那时候多数还是拍纪念照,爸爸用一个硬纸板的曝光表,教给我如何设定光圈、速度 ,教给我如何取景构图,怎样调节镜头来对焦距,使我对摄影从感性到理性有了初步的认识,也常常拿着爸爸的相机按动快门,拍几张照片。</h3><h3> 七十年代后期,爸爸开始自己扩印照片了,他买了一台放大机,买来显影水、定影水,把卫生间设成一个红色光源的暗室,晚上自己在暗室扩印照片,我休探亲假的时候,爸爸就教我如何放大照片,告诉我如何使用显影水,如何使用定影水,如何将扩好的片子挂在晾衣线上沥干,然后上光,剪裁。看到一张张自己放大的照片,心里有一种美滋滋的满足感。
这张照片是1971年9月爸爸去福州开会时,给在总院当兵的我们防化五七干校的孩子们拍的合影,也是爸爸教我扩印放大的。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张照片,它记录了一群十六、七岁的小女兵们最美的青春芳华。无论从用光、构图任何角度看,这都是一张精彩的照片!</h3> <h3> 爸爸不光给我们拍照,还会经常为部队年轻的小战士们拍照。记得1974年我休探亲假,那时爸爸调到开封军分区工作。有一天,爸爸拿了一个照相馆洗照片的纸袋子回来,我有点好奇,拿过纸袋打开一看,是几张小战士的标准头像照片,我问爸爸:“这是谁啊?”爸爸说:“是警卫班的战士。”我说:“他的照片怎么在你这里?”爸爸说:“是我给他照的,”我有些不解地问:“他们为什么不去照相馆呢?”爸爸说:“他们都愿意让我给拍照,我也不费什么事儿,拍完洗好送给他们,战士们都很高兴。”听了爸爸的话,我被他感动了,爸爸不仅给战士们拍照,还负责洗好送给人家。我没有看到的时候,爸爸一定没少给那些战士们拍照。这要花费不少钱呢!可他却以此为乐,乐此不疲!
摄影是爸爸的业余爱好,这个爱好一直伴随着他的后半生,是他的精神支柱,他拍摄的照片成了今天留给我们的最宝贵的精神财富。爸爸是把我领进摄影之门的启蒙老师,我现在每拍一张照片,都会想到,爸爸一定看得见!爸爸也一定会因为我能够追随他的脚步走上摄影之路而欣慰!<br></h3> <h3> 这是爸爸自拍的全家福照片。</h3> <h3> ……</h3> <h3> 今日思念如潮、亲情奔涌,兄妹们在这里找到了彼此心灵的安放,爸爸妈妈姥姥当含笑九泉。</h3><h3> 在这个特殊的2020清明家庭网络的祭奠之夜,请美丽的天堂鸟捎去这支妹妹弹唱的琴曲,这是我们的心声!</h3> <h3> 月亮代表我的心。</h3> <h3> 2020清明节家庭网络“三个一”活动圆满结束,让我们各自珍重,来日方长!<br></h3><h3> </h3> <h3>编辑制作 新峰</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