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酒（散文）

赵兴海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的祖先发明了酒这个怪物，还真不得不佩服他们的奇思妙想别出心裁。酒，古今中外无时无刻不演绎着人间悲欢离合人情百态，说不完也道不尽。酒，狗不闻，猪不吃，就专为人所尊享，上至国宴下到老百姓餐桌，如影随形无所不在。人际交往少了此君，情感的融洽度真还得打个折扣。酒，从痛苦的喝下第一口，到海量的千杯不醉，那可得要久经沙场千锤百炼。完全够得上用“磨砺”来形容。喝酒的经历许多人都有，醉酒自然少不了，故事也就应运而生，插科打诨，自我调侃，美其名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喝酒的表现林林总总谓之酒德。一般是从他醉酒后的表现来定义的。用酒德去评判一个人的品行，据说十拿九稳，八九不离十。君不见醉酒后有的狂放不羁、有的热情似火、有的又哭又闹，有的狂笑不止。五花八门，千奇百怪。有人说，以醉酒后的表现可以判定一个人之处世风格；有人又说，醉酒后的表现不能代表一个人的正常状态；有人还说，醉酒后就会暴露一个人的真实面目等等。凡此种种，众说纷纭，公说公有理婆说理更多，可谓莫衷一是，语焉不详，高论频出。一言以蔽之，醉酒了，用贬义词说就是洋相百出，用褒义词说就是酒醉英雄好汉。在我看来用醉酒的状态去评判一个人，是有失偏颇的，往往出现误判以致冤枉了好人也不少见。如果从医学的角度看，醉酒之后，人的神智紊乱，或兴奋或抑制，意识不清不楚，与正常状态截然不同，不能完全明白和控制自己的行为，亦即人们常说的“断片了”。故此，就以此“酒德”来判断一个人的德行，未免过于简单化了一些，建议世人还是多深入地了解一下再来下结论，恐怕更好些。
醉酒原本不是什么好事情，对自己身体伤害很大，醉一次酒，相当于大病一场，几天都难得恢复。醉酒过后，精神萎靡、昏昏欲睡、全身疼痛，疲劳感延续好几天，那种滋味醉过的人难以忘怀。一次两次，也就罢了，长此以往，有的发展成酒精依赖，精神错乱，疯疯癫癫，不能自己，俗称有了酒瘾；酒精伤肝伤肾，久而久之肝脏变硬，俗称肝硬化，演化成肝癌，一命呜呼，悔之晚矣。
都说酒万恶 ，都说要文明饮酒，可事实却话好说事难为。一旦喝起来还是半推半就，亦步亦趋。你看酒桌上大仙们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才几下子，便进入了“状态”，不知不觉卸下思想武装，放走警惕，随波逐流，忘乎所以，“天子呼来不上船”啦，若能做到文明饮酒的，算是意志坚定之高人是也。

走近这个神秘的杯中之物，追根溯源看个究竟，还是蛮有意思的。喝就意味着醉，光说一个醉字，就不那么简单！有好事者专门研究分析了醉酒，说出理论，还真有点鞭辟入里的味道。曰：醉酒大抵分三个阶段，开初，人一般会出现兴奋症状，有欣快感。这个时候思维敏捷、妙语连珠、一团和气，氛围特别和谐，把所谓的城府甩在了脑后，把平时不说的话说了出来，显得相互间特别知心、相互信任有加。酒后吐真言，酒后失言指的就是这个阶段。接着就进入了下一个阶段，这时基本已经把控不住自己的行为举止了。口无遮拦，把不该说的也说了，把得罪人的话也讲了。洋相百出，丑态丛生，荷尔蒙不自觉地多了起来，于是乎，酒壮色胆，不知为多少男女出轨、外遇点燃了亢奋的火花。更有甚者语言行为冲撞别人，气氛紧张，大打出手，玩出人命来也不是没有。一失足成千古恨，指的就是这个阶段。再接下来就基本失去了记忆的阶段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了些什么做些什么，完完全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胡言乱语、不能自持、说是“死猪”一条、“疯狗”一个，已然恰如其分，就此一觉能不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也就不好说了。

　 再说酒本身也有好酒和不好的酒之分，换另外一种说法是酒可分低档次与高档次。喝酒的人自然存在高低贵贱，看喝的酒也可以了解喝酒人的身份所在。一般情况下，什么层次的人，喝什么层次的酒。但也不绝对，现在土豪偏多，故而，只能说与富有程度有关系。一般而言，大众化的酒是在一般场合喝，高档次的酒是“服务”于“高档次人”。制假造假特别盛行的年代，危害极大的假酒防不胜防，喝到了算你倒霉，死了只能送你驾鹤慢慢西行。

　　当然，话得说回来，喝酒也不是一无是处、一塌糊涂、万劫不复。用哲学的话说，任何事物都有好的一面，不好的一面，看任何事情都得秉持一分为二的辩证思维。如果把酒比喻成烈马，驾驭好了就能让你日行千里，驾驭不好就让你摔下万丈深渊。适量饮酒，好处还是不少的。中医说酒为百药之首，许多中药都得用酒做导引，有让药物快速吸收增强药效的作用。平时少量饮酒，舒筋活血，预防心脑血管疾病，促进健康，保你延年益寿。亲朋好友在一起，喝点酒可以活跃气氛，增进感情。恰到好处的喝酒使人率真坦诚，给人留下良好印象，也不排除就因一顿豪饮成为了亲密朋友，知己知交。所以，有人说不会喝酒就没有朋友，酒成为了人际交往的润滑剂，因为它让你拥有了更好的人缘。

醉酒是一种酸甜苦辣的体验。故而，又有人说，没有醉过酒的人是不懂得人生的。这样说来，一生没有醉酒过，那真还是一大憾事。中国古代有许多醉酒的名人轶事，轻度醉酒时人的思维特别敏捷，半醉半醒中，朦朦胧胧里，会有许多奇思妙想。流传千古的诗词歌赋，有不少就是醉酒后的灵感之作。最为有名的就数王羲之酒后书法《兰亭序》了，据说王羲之酒后一挥而就，过后他自己再怎么写也无法问鼎这一旷世作品了。偶尔醉酒也可能让你更能够体悟人生，洞悉自己的另一面，要从这个角度来看，是不是就可以解释喝酒为什么经久不衰，甚至形成了一种特别的文化，让骚人墨客津津乐道之原因所在了呢。
人们常说酒品就是人品，还经常用酒德去评判一个人的品行，如前所述，虽不完全正确，有失偏颇，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他的道理。再就是人言可畏，因为醉酒让许多达官贵人身败名裂，臭名远扬，也属司空见惯。虽然有酒不醉人人自醉之警句，但人生在世社交活动不可或缺，酒也就少不了。可是喝与不喝，怎么个喝法都是自己做主。尽管自律做起来有些困难，但严格要求自己，不随波逐流，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果断避开，如若真避免不了了，也尽量克制，做到这些应该不是那种比登天还难的事情吧。上了一定年纪的人，更应该把握用减法生活，那些没有必要交往的朋友，就断然“拉黑”“删除”，远离名利场，不多事，不揽事，各自好自为之。孔子说的好，“富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酒诗人陶渊明又说“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若能如此，何不然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