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今年的清明节,因为尚在新型冠状病毒疫情期间,武汉小区封闭,不能回老家给父母扫墓。我可能是太想父母啦,这几天做梦老是和他们在一起。</h1><h1> 我的父亲万能锦,兴山县黄粮镇户溪村马家台人。1929年1月4日生,2005年10月17日病逝于峡口镇建阳坪,享年77岁。</h1><h1> 父亲出生在一个贫农家庭,那是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h1><h1> 我的爷爷万常礼,有两弟兄。弟弟万常忠身体不好,两丁抽一,只能爷爷当兵。当国民党的兵苦啊,每次逃回来,又被抓走了。抗日战争时期,爷爷的部队1944年发生温疫(有人说是日本人放的细菌弹),听说他死了。我爹还小,跟着幺爷万常忠找到部队。当官的说,他们的兵病死了一多半,都埋在一座小山坡上,有的插了牌子,写的有名字,有的没写名字,只插了个小木条。他们挖呀挖啊,就是没有找到我爷爷的尸体。只好带了一包土回来。爷爷是生是死,谁也说不清楚。奶奶始终认为我爷爷没死。八十年代,台湾老兵回大陆探亲,奶奶托人去找,也没了下落。</h1><h1> 奶奶廖传珍命苦,她1905年1月19日,出生在昭君镇乔家坡廖家屋场,1984年11月29日病逝。土地革命时期,两个哥哥参加了共产党,后被国民党杀害了,他的小弟因为小,躲进深山,才幸免于难</h1><h1>。 奶奶和爷爷结婚,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爷爷除了当兵就是躲兵躲伕,地里的活全是奶奶干,犁地耙田,上山砍柴,她不干谁干呢。</h1><h1> 奶奶生了蛮多孩子,存活的有我父亲万能瑾,二爹万能珊,幺爹万能瑚。大姑万能闰,幺姑万能梅。奶奶看到我父亲是个读书的料子,就给私塾先生说好话,凑钱供他读了几年书,孤儿寡母的带着那么多孩子是多么不容易呀。</h1><h3><br></h3> <h1> 上图:父亲的故居</h1><h1><br></h1><h1> 我父亲和母亲是解放那年结婚的。1949年8月兴山解放,父亲参加了支前队,随解放军打到四川边境。回乡后,因为有点文化,被安排在青龙乡任文书。不久调到县公安局,参加过清匪反霸。特别是木鱼坪的缴匪行动,是他一生都难以忘怀的。那时候的木鱼坪,还是个小山村,山高皇帝远,是个土匪窝子。传说那里的黑店卖人肉包子,过路的好多人钱财被抢,甚至被杀。国民党的残兵、特务勾结土匪,杀害乡村干部和民兵。县里多次组织清缴,才将其缴灭,人民才得以安宁。如今的神农架木鱼镇已经发展成为中国的旅游名镇。这是父辈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和平,我们不能忘记他们。</h1><h1> 父亲讲,有一次,经神农架木鱼坪到房县搞外调,在木鱼住上了黑店,半夜三更险遭不幸,要不是带的有枪,警惕性高,命早就没有了。一次,父亲们到木鱼坪抓逃犯,走到红花乡,碰见毒蛇聚会,上千条的蛇盘踞在路上,吓得够呛,只等到天快黑了,蛇才离开。</h1><h1> 1958年,父亲调到高桥区任公安特派员,高桥当时交通不便,不通公路,办案吃了不少苦头。61年改任木城公社主任,先后在双堰、户溪、建设等公社任书记。在妃台区任宣传委员。撤区并社后任建设公社副主任,1980年因病提前退休。</h1> <h1> 上图: 父亲</h1><h1><br></h1><h1> 父亲虽然一直在外工作,但我们姊妹伙的都怕他。其实他从来没打过我们,只是每次回家,母亲就告诉他,说我们跳皮捣蛋喔!不听话哟,父亲就会严肃批评我们。我在一中读书那会儿,父亲的工资才四十多块钱,我们家有8口人,平均才划到六块钱,家里只有妈妈一个劳动力,身体还不好,每年要给生产队找200多块钱的口粮款,每个月还要给我六块钱的生活费。他到县城开会,每次都要喊我到招待所吃饭,后来才知道,他是心疼我,其实自己没吃。父亲平时省吃俭用,不都是为了我们这些儿女们好吗。</h1> <h1> 上图:母亲</h1><h1><br></h1><h1> 母亲刘兰坤,户溪村刘家埫人,1931年1月27日生,2001年4月24日病逝于昭君镇陈家湾,享年70岁。</h1><h1> 母亲小的时候,外公刘芝荣一直在外躲兵躲伕,躲在深山里,白天不敢回家。地里的活靠外婆和他们几姊妹帮忙。虽然辛苦,但从小养成了勤俭持家,吃苦耐劳的好习惯,生存能力非常强。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到山上挖个药啊,找点代食品啦,我妈妈是轻车熟路。从山上带回好多好东西给我们吃,别人羡慕的很啦。</h1><h1> 我们小时候, 母亲一直以来有个心里疼(胃溃疡)的毛病,嚇死巴人的。有时夜里病发了,必须到户溪马家埫弄药,打着火把,从门上埫里下到陈家河,从河谷上陡坡到崖口子,再走一段平路,过一个小河,才能到户溪药铺。弄完药回家,火把也燃完了,只能摸黑往家赶。几公里路程,荒芜人烟,只有陈家河万常闰们那儿有三户人家。害怕极了。后来我当兵了,给县民政局反映,75年照顾军属,才把妈弄到县卫生院做了胃切除手术,后来就没发病了。</h1><h1> 父亲在外工作,苦了我的母亲。我们姊妹7个,姐姐万兰知,弟弟万化界,妹妹万桂知,万次知(后过继给二爹),万化红,万化秀。这些人吃喝拉撒睡,就够她操心的了。我们还跳皮捣蛋,格外的让妈为我们操心劳累。现在我们只有个把孩子,就觉得好累好累,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h1><h1> 母亲知道我喜欢读书,走到哪家,只要看到别人有书,就一定会借给我看。我们队的马大崇有蛮多书,她专门领着我去,给人说好话,好让我看书。马大崇的几百本书都让我给看完了。我的姑爹马大清有一本《三字经》,表弟马承生就会背了。我挺羡慕的,我去借,姑爹不愿意,怕我整坏了。我妈才去帮我借回来,我就背呀背呀,背的滚瓜流熟,姑爹还夸我呢。</h1><h1> 母亲为了我能够多读书,读好书,想了很多办法。那时候,还没有电灯。点灯靠煤油,煤油要计划。一家人每月只有一斤的计划,用完了只能找别人借。为了保证我晚上能点灯读书,妈在老林里找来油亮子和松香(松树的聚心包和松油),点燃了也挺亮的。但是烟子大,气味重,有污染。点久了,我的眼睛就看不见了。妈请来万常庚先生给我看,又扎针灸,又吃鱼肝油,还给我搞按摩。真神啦!不长时间我的眼睛就好了。</h1><h3><br></h3> <h1> 上图 父亲 母亲 万健琳 后排万化群 万化元</h1><h1><br></h1><h1> 我的父亲母亲,为我们姊妹伙的操碎了心,吃了好多苦,他们老了老了,还是自己照顾自己。子女们虽然多,但困难都不少,自顾不暇,也没能力在经济上贴补老的。后来儿女们经济上好转了,想孝顺老人,父母已经不在了。说实话,现在想起来就心里疼。</h1><h1> 母亲在2000年8月检查出癌症晚期,姊妹伙的换到招呼。因为我当时在县瑞得公司当经理,太忙了,爱人的脚骨折,没办法回老家照顾母亲,只好把两个老人接到县城,在陈家湾租房老的住,弟兄俩个轮流照顾。可是母亲的病一天一天的在恶化,只能靠打杜冷丁止疼。农历四月初一是万化界的生日,头天他回峡口了。初一的早上我上班去,母亲还给我说这说那。妹夫李方根和我爱人陈传翠在家招呼,中午12点,李方根妹夫坐在妈旁边打了一会儿盹,陈传翠看到母亲头一歪就去逝了。母亲的死,我们都很难过。她辛苦了一辈子,就这样走了。</h1> <h1> 上图 父亲与万化界 万健琳 万永明合影</h1><h1><br></h1><h1> 父亲患有高血压,冠心病,肺气肿,还有饿病。我们一直认为他会死在妈妈前头,哪晓得妈妈得了癌症,父亲招呼母亲8个多月,只到母亲去逝。 </h1><h1> 父亲退休后,在家参加劳动,老两口子在家过上了二人生活,子女回家不多,两个人无忧无虑,身体反倒变好了,人也显得年轻多了。我和父亲在一起,别人说父亲比我还年轻。</h1><h1> 父母在世时,每次过年,一大家子在一起其乐融融,他们走了,就再也没有年的感觉啦。</h1><h1> 你说人怎么说的清白,父亲看到别人中风了,屎尿屙在床上,还要别人喂饭。就跟我说,倘若我中风了,你们别给治了,我自己想办法。我说你想什么办法,他说,我喝点农药不就解决问题了。哪晓得他后来真中风了,躺在床上,成了植物人,多亏弟弟万化界们两口子,精心服侍了11个多月才去逝。想起父亲来真的心里好难受。</h1><h1> 父亲母亲,你们虽然走了,但是你们的音容笑貌,你们对我们的爱,你们对我们的养育之恩,将会永久的留存在我们的记忆中。父亲母亲,我想你们啦!</h1><h1> 2020年4月3日写于中国武汉。</h1><h3></h3> <h3> 上图 父亲的老屋场</h3> <h3> 上图 :近处 弯弯里
<br></h3><h3> 永远抹不去的思恋!
张文福</h3><h3> 魂断清明泪目流,
荒野一曲唱乡愁。
纸钱拋撒天涯客,
对酒飘香梦不休。
亲情、乡情、父母情!
<br></h3><h3> 清明再现桃李笑,
野田荒冢又乡愁;
只有苍天明月</h3><h3> 知我游子心……
在绿色的稻田,
在大山的脚下,
在清澈的小溪旁,
村头大树边的井下……,
是谁不停呼唤着离别的乳 名……
在迷茫的心里、梦里,
父亲、母亲!
永远是我们最思念的人! </h3><h3> (北京战友张弓的点评)</h3><h3> 2000.4.3</h3> <h3> 上图 幺爹万能瑚</h3> <h3>上图:陈传翠和幺妈马大福合影</h3> <h3>上图 : 老屋后面的堰塘</h3> <h3>上图:后头屋里</h3> <h3>上图 老家的村级公路</h3> <h3>上图:坑子堡儿</h3> <h3>上图:高头屋里</h3> <h3>上图:到马家院子里去的路</h3> <h3>上图:老屋旁边窑湾里</h3> <h3>上图:母亲九几年栽的树</h3> <h3>上图:万能宜和万能璋的房子</h3> <h3>上图:新屋里</h3> <h3>上图:老屋前面的峡谷深处</h3> <h3>上图:老屋门上高盖埫里</h3> <h3>上图:老屋旁边的皇儿湾里</h3> <h3>上图:老屋前面的田野里</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