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1994年团校毕业,多数同学转行去了政府部门,我回到了县一中。学校还没正式开学,新任校长就把偌大一个团委交给我(刘校长年轻,有思想有魄力,33岁不到就担任省重点中学校长,仅仅几年的时间就让学校从赣州地区末流跻身前列,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为安远的教育发展做出杰出贡献)现在想来估计没哪个领导敢那么大胆,直接就启用刚从学校毕业的学生挑这个担子吧。</p> <p> 学校办公楼是一幢四合院——三层的木楼,中间有两棵树龄挺长的桂花树,齐着楼高,枝叶相互缠绕,每到中秋前后,整院飘香。办公楼一楼是各处室(最大的一间就是团委,摆了6张大办公桌,边上还放了好几个立柜,中间6、7张排椅、可坐约40号人),二楼是校办和各领导办公室,三楼靠榕树旁的是广播站(百年榕树是一中人记忆不可磨灭的一部分,她是一中的标志是一中的精魂,据说2007年为了抢救濒危的榕树费了不少周折花了很多心血,后来没法还是在老榕树旁新栽种了一棵),余下还有大概十余间单身宿舍,我们几个年轻男女每人分了一个房间,我的房间是三楼左起第二间,房内一张书桌和靠背椅,一张床,一个脸盆架,一些日常用品,当时却不觉得简陋,窗户打开看到的是操场(那时候操场是完全开放的,一块平整的黄泥地,左边百米跑道,右边两个沙池,中间是300米跑道及投掷区,还有一个简易的水泥司令台,是附近居民出行必经之路,我常推开窗看来往匆匆的行人,有时远远看见冬梅骑着自行车横穿操场去学校后面的一家工厂上班,便摇着手招呼“嘿——,魏冬梅——,上班啦——”那边也招招手回应“嘿——”)。窗户中间挂了串风铃,打开窗“叮铃叮铃”的,声音很清脆,在操场也能一眼看到我的房间。</p> <p> 叶书记从县委党校调学校任党支部书记(书记北师大毕业,有涵养,非常和蔼,从不发脾气,对待我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书记”是我觉得最亲切的称呼——一直到现在,书记的爱人很爽朗,能力强,高高大大,声音洪亮,远远就能听到她的笑声,离开安远多年,时常会想起他们)。领导们对我很是放心,团委的人和事都由我安排。前任团委书记到龄,调岗到科研处任副主任,宣传委员李昌林(为人低调,书法了得,现在是省书法协会会员,中英文双管齐下,每半月学校黑板报评比,各教研组组各显神通,我们可是有一个至宝,他弟弟李昌臻也写得一手好字,上高三,我也常安排他任务,现在在广东哪个县做教育局局长),组织委员廖远忠憨厚老实,总是笑嘻嘻(现任副校长)告诉我财务清算后我欠前任书记好几百元,当时我还真没理清怎么回事,工作还没开始就欠下钱了?学生会指导老师唐万清(现任副校长)很有激情,上课风趣,平时说话也是大大咧咧眉飞色舞,总是逗得大家笑得前俯后仰。少先队大队辅导员欧阳是我的好姐妹,前任校长公主,是个开心果,同事们都亲切地喊她“香仔”,朱利民(局长千金)任副书记,主要负责教工团支部工作(她和妈妈同在化学组,妈妈是特级教师,母女俩课都上得好,对学生很严格,不怎么笑,现在上海一所中学任工会主席)。那个年代快乐很简单,大家各司其职,做什么都不讲条件,可能是年少轻狂无所畏惧,想说就说想做干就干,领导们也很包容,放手让我们大胆地干,学校团委荣誉不少,参加县里的各类比赛必须是第一,多次获地区、县红旗团委,多人次获地区、县优秀团干、优秀团员。</p> <p>(校长书记和我们同去无为塔下参加少先队清明祭扫烈士墓活动。)</p> <p> 每周一升旗仪式,香仔带领的鼓号队队员总是早早的赶到团委拿了鼓呀、号呀、锣呀,镲呀,戴好纯一色的白手套,提早列好队,当指挥强而有力地挥舞手中的指挥棒打起节奏时,全体队员整整齐齐的吹着号敲着鼓踏着“一、二,一、二”节律的步子行进,神气得很!记得唐柱国,是个壮实的小伙,浓眉大眼,尊重师长,昂首走在队伍最前面,很是威武!(这是个有志向有情怀的年轻人,大学期间在省电视台主持一档英语栏目,毕业后先后去了李阳疯狂英语和新东方,两位总裁都很器重他,但他却放弃大好前程,带上未婚妻回到家乡,在安远掀起了英语早晚读和培训热潮,安远的孩子们真有福,每天看他的朋友圈都能量满满)。</p> <p> 鼓号队队员多是初一、初二各班挑选的成绩好,表现好,有影响力的优秀学生,是我们首批发展入团的对象,所以,我创办了学校首届少年团校,周末上团课,了解团的知识,有时带他们去学校果园义务劳动,野炊,记得组织过一次厨艺大赛,孩子们四人一小组做一个菜,我们几个老师做评委打分,拍了些照片在学校进行展览,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找到那时候的照片了。团校开学庆典时,我们请来了县里部分知名人士和农行、物价局、自来水公司等单位一把手,聘请他们做校外辅导员,孩子们献上鲜红的红领巾并给他们系上时,辅导员们激动得似乎回到了年少时代,对我们的工作给予大力支持,有钱给钱有力出力。</p> <p> 开始的两年我上初中语文,时任教务主任的欧阳鹏沧,多年后还饶有兴致的说起我的两堂公开课,一堂是《皇帝的新装》,孩子们分角色扮演皇帝、骗子、群众和小孩,表演得惟妙惟肖,还有一节《听潮》,说自己就像是在大海边听这节课,各种海浪的声音萦绕耳边,我却不怎么记得了。第三年我改上政治,郭仕芳中考拿了满分,全地区第一名(这俩兄妹我非常喜欢,鹤子人,家庭条件不是很好,兄妹俩和妈妈一样修长、白皙,勤奋努力、聪明乖巧,成绩优异,哥哥郭仕鹏考上北广——现在的中传,听说白岩松和水均益是他的资助人,妹妹三年后考上对外经贸大学,兄妹俩都留京了)。</p> <p> 那时候,学生会指导老师除了要指导校学生会,管理年级学生分会,每天进行常规检查评比,组织文体比赛,还要每两周组织学生看一场电影,每到看电影的时候,孩子们总是欢呼雀跃别提多高兴,黑板上一写领电影票的通知,十来分钟就能领完票,也从来没听大家埋怨位置不好,现在学校每年教工春晚发票,总有老师抱怨位置不好,想来两任学生会指导老师动了不少脑筋吧。(唐万清调校办后赖培金任学生会指导老师,他是体育老师,长得像古巨基,为人真诚,工作踏实,有一次勇斗歹徒还受了伤,现在也是副校长)。</p> <p> 团委订了《读者》、《中国共青团》,每个支部订了《中国青年报》,当时团中央开展“希望工程”活动,《读者》有保护母亲河认种一棵树活动,我们都会组织学生积极参与。为了树立学生责任担当和公民意识,记得是从1996年开始每个五四青年节期间除了开展正常的入团宣誓仪式外,总会选择一个星期一升旗仪式组织高三满18岁的学生举行“18岁成人宣誓仪式”,仪式上领导给学生赠送《宪法》,紧握右拳面对国旗唱响青春的誓言,虽不像如今的成人仪式一样排场大,但想起来依然让人激情满怀、热血沸腾。</p> <p> 我创办了首届“榕韵杯”辩论赛(这个名字琢磨了好一段时间,前两年回到学校,看到辩论赛还在延续,特别高兴,也记不清今年是第几届了),第二届的时候,经过初赛、半决赛,学校首个高中“小班”(班上大多学生是我初中的学生,聪明的很,和我关系好,很亲近)和文科班进入决赛,抽签结果“小班”是反方,不好辩,便派了几个学生到团委来和我交涉要改辩题(谢慧鹏,聪明乖巧又秀气,后来考上北师大成了我的老师的学生,张泽华,有点子想法多,调皮有个性,后来考上中国政法大学,毕业后第一名的成绩考入深圳海关,彭荣斌,班上团支书,安静懂事很听话,考上浙大,几个孩子都是我特别偏爱的),为了公正,无论他们怎样软磨硬泡我都没有松口,因为我相信他们的能力。</p> <p>(2017年回到一中办公楼前留影)</p> <p> 好像那时候学校也没有专门的妇女组织,所以女教职工的一些事也由我们张罗,妇女节组织女同胞去三百山(那时候叫新园)泡温泉,丰收的季节组织大家到学校果园摘脐橙,还去过梅州游乐园,团委委员也常去附近乡镇郊游(那时候都是包车出行,大批人马,也没太多想过安全的问题,许是年轻考虑不周,现在想来倒是有些后怕)。有一次,突发奇想组织教工团支部全体老师去盘古山,盘古山钨矿在80年代可是响当当的繁华,被誉为“小香港”,令人羡慕,欧阳小时候在那长大(矿山来的女孩大都气质好),我和她关系好,所以想去她家看看,刘校长很大气也很支持,让我和欧阳打前站,先和矿山团委书记联络,安排好参观线路联系好吃住等,第二天由朱利民、香仔带大队伍过来。第一次看到矿石输送带,听欧阳讲矿里的人和事,那个喜欢跳舞的“陀螺”、那个承载了多少儿时欢乐的公园,还有举行过国家赛事的游泳池,真是有趣极了,镇上却萧条了许多,但依稀可见有过的喧闹,前年带爸妈去了一趟却再看不出曾经光鲜的样子。</p> <p> 2003年爱人调往赣州,2004年我考入赣州。1994年至2004年,我的十年“团缘”(03年在党政办待了一年)画了一个句号。期间团委委员换了几轮,他们现在都有了好归宿(有的到市里做了局长,有的去了上海,有的调到市委党校,四位现任一中副校长,刘自森是个特别谦虚,讲礼道的年轻人,文章写得好,他一毕业到校我就让他任教工团支部书记,很快才华凸显,深受领导和同事喜欢,现在任副校长)。从一中团委走出去的学生团干也在各地开花,也有在团市委从事青年工作,祝愿大家越来越好🍎🍎🍎</p> <p> 离开安远一晃16年,最美好的青春在一中度过,现在回去次数少,那两棵桂花树,那悬挂在窗户上的风铃却常常浮现,木楼后来拆了,建了一幢六层楼高的办公楼,再也没有走路吱吱呀呀的响声,老师们也搬离了,桂花树换了两棵小的。</p><p> 一中前几年整体搬迁到新校区,九龙山脚下,依山傍水,操场可容纳上万人集会观看赛事,标准泳池就坐落在山水间,校园内有一座小山丘,最高处有一个凉亭,师生下课后要路过这座葱葱郁郁的小山才能到达食堂和宿舍,老师们有了敞亮的居室,在这样一个园林式的学校工作生活应该特别幸福,真为现在的同事感到高兴,去过两三次,都没能够停下脚步回顾她的历史,和她说说我和她的故事。</p> <p>(2018年一中新校区门口留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