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抽烟,也点起一支,让它慢慢地燃烧,看着一缕烟丝轻轻地飘在眼前,淡淡的烟草香味悠悠地沁进鼻孔和心灵深处。烟草的味道,是父亲的味道,它让我觉得亲切,让我的心里有了一丝淡淡的温暖。
不会喝酒,也倒上一杯,摆在桌的对面,想象着父亲此时就坐在眼前,一口一口地品着美酒,一句一句地和我说着话语。父亲喝酒的样子,总是那么慈祥,那么让我依恋。我喜欢用这些记忆来陪伴我的生活,这让我在人潮人海里心不会感到孤独。 好想念父亲!
父亲的骨灰盒在15年前就被姐姐带去了大理老家,埋葬在家乡松果飘香的山坡上。多少次我梦回老家,回到那片松林里,给父亲的坟头添些土,跪在父亲的坟前磕个头,告诉他我心里的愧疚,告诉他我的忏悔,告诉他我日日夜夜不停的想念,告诉他,在来生还想做他的女儿,还想要他的呵护、疼爱、以及牵挂……
泪,在想念父亲的时候,掉了出来,涩涩的苦苦的咸咸的味道流进嘴里,像父亲养育我长大流淌了一生的汗水的味道。父亲辛劳一生的味道,变成了我想念父亲一生的味道。 真的好想念父亲!
打开珍藏在柜里的小盒子,里面躺着一块白色的小手帕。这块手帕,是父亲离去的时候我从他的上衣兜里取了留下的唯一念想。手帕虽然被我洗干净了,但历经15年的时间,我依然能看见上面沾满的父亲的汗水与血迹,我依然能看见父亲辛劳一生和车祸离去时候的样子,我依然会不停地掉眼泪……
此时,我又捏着手帕,想父亲了!我又看见在地里劳作的父亲流了满头的大汗,这块白色的手帕轻轻地从他的额头拭过。我还看见在火塘边,父亲烤鱼给我吃,鱼还没有烤熟,就流了满头的大汗,父亲从兜里轻轻地捞出手帕,慢慢地擦去汗水……父亲擦汗的动作,就像一幅清晰的画,印在手帕上,无论历经多少个年轮,都不会褪色。 想念父亲啊!我那辛劳了一辈子的父亲!如果没有那场车祸,没有那场意外多好!父亲活到现在该有78岁了,我多想看看78的老父亲的样子,多想看看老父亲脸上那些被岁月雕刻起来的美丽的皱褶,多想看他弓了的腰驼了的背,多想听到我的宝贝女儿围着他苍老的身影转去转来用稚嫩的声音喊着“外公外公……”,多想看见一老一小的两个“老小孩”在满屋子里闹腾,笑成了夕阳和朝霞的美……
可是,父亲不会再来了,他把63岁的样子永远刻进了我的心里面。那苍白的脸庞,安静的神情,凄楚的躯体,满身的血迹——父亲63岁的样子,是我一生揪心的疼痛! 想念父亲!想着想着,又流出眼泪,流出涩涩的苦苦的咸咸的味道,流出父亲辛劳一生的汗水的味道……
本文刊发2011.01.07.《春城晚报·新芒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