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春忆（下）

施福安

作者 施福安

一阵清脆明亮悦耳、绵柔婉转悠扬的竹笛独奏手机铃声，把我从梦中催醒。

电话是家兄从老家打来的，依旧是问我今天回不回去吃年饭。

今天是农历大年三十儿，往年这个时候，我早已在老家的厨房里煎炒烹炸，大显身手了。

老家离小城不过百十华里，除了工作走不开，每年的腊月三十，我都会回老家去过年。

两地相距不远，当初交通不便，从铁路到公路；从土路到沥青路；从焖罐子火车（货车厢）到绿皮客车；从汽车倒车辗转，到骑着摩托车顶寒风、冒雪雨砥砺前行；从形影孤单独往，到携妻带子全家启程；从祖父祖母的翘首期盼，到长兄长嫂的热切等待；从青丝毛头小伙到鬓白花甲老翁；悠悠岁月四十载，回家过年的决心从未间歇。

“今年是回不去了！疫情这么紧，你们也不要往外跑，不要互相拜年，今年呆家里过春节，这个病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借机嘱咐了两句。

如今回家简单了，车去车来随心所欲，来回不过两个小时的路程，沿途还能欣赏美丽的一半丘陵一半川的田园风光。

大年三十，回家过年，只不过是断不了的血脉，放不下的牵挂，忘不了的亲情。喝一杯老酒，醉的是乡愁。人老了，落叶归根，故土难忘的恋乡情结更重、更浓。

接完电话，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昨晚开完会回家后，又是发信息，又是看信息，什么时候睡着的并不知道。

如今的手机里实在是太热闹，微信群多的让人眼花缭乱，象什么家庭群、亲戚群、单位群、部门群、工作群、学习群、同事群、干部群、职工群、党员群、支部群、总支群、同学群、同乡群、宗亲群、小区群、社区群、学会群、学术群、专业群、联谊群、互动群、购物群、直销群……数不胜数。

什么官方资讯，朋友在看，公众关注号、疫情通报，消息披露，单位通告，销售保险，政治政策，专用APP，内容也是五花八门，丰富多彩，目不暇接。

大年三十，“月穷岁尽之日”，在中国人的心里，这是承前启后、首尾相连的日子；是消灾祈福，辞旧布新一天；也是一年中活动最多、最神圣、最隆重的一天。

今天是2020年元月24日，农历庚子年的大年三十。小区里异常的宁静，昨天还从邻近村子传来几声鸡鸣犬吠声，还能听到远处乡村空中零零碎碎的烟花爆竹声。

武汉封城了，昨日还是荧光流彩，车流如梭，人声鼎沸的繁华大都市，“门前冷落鞍马稀”，没有了人来车往嘈杂喧嚣的相伴，也变得孤零萧条。

沥青路面上只有冷冷静卧的车道标志线，横躺的斑马线，也没有了人们拥挤的脚步亲吻。

高耸的路灯昏昏欲睡，凄凉的树梢抖落几片残败枯叶，两只乌鸦站在凛冽寒风中的枝头上，不时地发出几声嘶吼。

封一座城，救一国人。病毒的蔓延扩散迅速，封城隔离是切断病毒传播途径最快、最原始、最有效的方法。

生命不保，夫复何求。

千万人的城市，封城堵路。这可是千百年来第一次，无论是瘟疫，既便是战争的年代。

一个小小的病毒，一个震撼历史，震惊人类的举措。是否影响到人心的恐慌、社会的动荡、政治的稳定等都将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无论是哪一政级，无论是谁，下这样的指令，需要的不仅仅是智慧和策略，更重要的是难以承受的人类历史责任和重大政治的担当。

要么功在千秋，要么遗臭万年。下这样的决心，真可谓是雷霆万钧之勇气。

靠在床头上，习惯性的翻看手机上的微信消息。

一篇题题为：《SARS专家管轶:这次我害怕了》首先吸引了我。

管轶，因2003年非典而闻名，著名病毒学家，香港大学新发传染性疾病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以及流感研究中心主任。

在接受财新网记者采访时，管轶说：

“保守估计，此次感染规模最终可能会是SARS的10倍起跳。我经历过这么多，从没有感到害怕过，大部分可控制，但这次我怕了。”现在看来他的估计正确了。

“我身经百战，这次我无能为力。”

“连我都选择做了逃兵。”

1月21日-22日，管轶和他的团队来到武汉，希望可以帮助找到动物源和对防疫工作的合作，但“有心无力，悲从心来。”

管轶说：他在武汉的机场、车站、自由市场、医院、商场所看到的，人们真的很悠闲、很逍遥、很轻松，没有几个人戴口罩，这个城市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切都很平静。

没有人需要他，接纳他，配合他。在武汉，他吃了很多闭门羹。

“也许他们认为会更有能力吧。”他说，除了失望，唯一能做的就是“逃”。

管轶留下真的就能对武汉新冠肺炎的进展结局会有影响吗？

我只能说，管教授，既无官方派，也没官方邀，自带课题，自带团队，悄悄地你就走了，正如你悄悄地来，挥一挥双手，带不走一片云彩。

大年三十的中午12时，湖北将前两天启动的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二级应急响应改为一级响应。

 

同时，《孝感市新冠疫情防控指挥部5号令》：

 

2020年1月24日24时起，辖区内所有的县、市、区、高新开发、临空经济区，实暂时交通关闭。

 

至此，一场悄无声息、没有硝烟的战斗正式全面展开。

 

今天大年三十，“不出门，就是为国家做贡献！”。

宅在家里怎么也得弄两个拿手菜，好多年都没有一家三口大年三十在自己家里吃过饭了，手艺都丢生了。

 

准备的是四菜一汤，多了也浪费。红烧武昌鱼、密制牛肉、酥炸鸡翅、爆炒小白菜，羊排炖火锅。

 

由老夫亲自掌勺。很多同事都曾问过我，施氏红烧武昌鱼是怎么做成的，那么现在就纸上谈兵露一手，绝对的原创。

 

一斤左右的鳊鱼一条，洗净去鳞和内脏，一定要把壁层黑色膜清干净，那是鱼腥味的主要来源处。

 

鱼背垂直进刀，歪刀斜入撇三刀。

 

热锅油开，改文火，放入少许盐和花椒、姜丝过油稍煸去掉。鱼从锅沿滑入锅内，待鱼皮面稍有缩皱不待有焦黄即翻煎另一面，时间长短关系到鱼的嫩滑。

 

将备好的配料逐一加入：花椒、红椒段、姜丝、香菇丝或蘑菇片、洋葱丝，蒜白、在锅边油煸炒两下。

 

改小火加入蘑菇酱、花生牛肉酱、海鲜酱适量（酱的选择按各人口味选），红烧酱油、老抽、一品鲜、沙糖、绍兴老雕、红烧香醋、加少许开水并淀粉勾芡淹没鱼身，小火慢烧。勾芡访鱼肉老化。

 

加大葱丝、蕃茄丁、盐、耗油、胡椒，小香葱，滴几滴小榨芝麻油改文火收汁即取锅，放香菜段上桌。

 

这是菜谱上是没有的施氏秘籍，菜刚刚上桌，科室值班医生的电话就来了：

 

“主任，现在来了四台急诊手术，其中两人是CT片有肺部感染表现的疑似病例。”

 

“好，知道了，你们按原则先做非疑似病例手术，我过来。”我吩咐道。

 

放下端起的碗筷，看了看时间，快中午一点了。换好衣服、戴上口罩帽子，往医院奔去。

走在空旷的大街上，路上行人稀疏，每个人都戴上了口罩，有意无意中人们拉开了距离，没有一点点春节来临的气息。

 

在走出家门的那一刻，脑子都是该如何防护好医生和病人，如何进行麻醉和空间设备的处理。

 

信息时代，尽管新冠肺炎诞生的时间不长，病名还未确定，但各个专业大佬们早已是争先恐后的编写了方方面面的指导意见和共识，并撰写了大量高质量、高水平、高级别的论文，虽然有些人并没有接触过新冠肺炎的患者。

 

这给我们基层医者对新冠肺炎的诊治和处理有了遵循的理论依据和方法指导。

 

新冠肺炎的诊治以及与麻醉手术相关的专业指导资料，每一版的更新我都会及时查看，可以说是胸有成竹。

 

但救死扶伤，尽善尽美，万无一失，是每一个医者职业素养的品性。

 

曾经看过一张照片，一跳楼者从楼上坠落的过程中，所有围观者都拼命地往四处逃蹿，唯有身穿白衣的120医护人员伸出双手，往坠落的地方奔去，试图用双手接住跳楼者。

 

这大概就是职责所在、生命所托的条件反射，更是医者仁心、大爱无疆的真实写照。

 

大年三十，医院本该一片宁静，留下的都是不能动弹和危在旦夕的患者。往年这个时候，除了几个送饭的家属，整个医院都静悄悄的。

 

今天的医院却是一片繁忙景象，门诊大厅里，挂号窗口的两条长龙队伍站到了门前广场上。

 

几名身着白色防护服，头戴面屏防护罩，一身全副武装的分诊护士，不停地叫着、指着、引导着维持秩序。

 

绝大部分科室已改为了发热门诊，医院取消了全部的春节休假，门诊坐诊医师已经增加了好几倍，仍然还是供不应求。

 

电梯刚刚消过毒，一股浓浓的84消毒液的味道。我不由自主地按了按口罩的四周。

 

来到科室，查看了两名疑似病例的体温、血象、和肺片情况。

 

“按疑似度高低顺序手术，手术间不要开新风、空调、中心吸引。术中做好隔离防护、术后做好消毒。按三级防护，按规范操作，内外两套人马，我监督。”一切按照预先的演练来完成。

 

“医务人员在医疗活动中，对新冠肺炎的理念应该是重在防范，而不是无奈的治疗。治疗只是保命，预防才是保健康”我一直反复宣传和强调自己的观点。

 

下午四点半，手术做完了，我看到值班的麻醉医生和手术室护士每人拿出一桶方便面泡了起来。

 

“医院不是发了春节餐票吗？为什么你们不吃食堂的饭呢？”我好奇的问。

 

“食堂人手少，只给新冠病区送饭，其他人得自己去食堂拿，我们一直在忙，没有时间下去，中午饭都还没有吃呢。”值班护士无奈的笑了笑。

 

“泡面蛮好吃，昨天他们啃的是放了几天的馒头呢。”年轻的麻醉医生倒是很知足。

 

平时若是吃上一碗泡面，对于麻醉科手术室的医生护士来说，三百六十天的盒饭，能够换一换口味，还真是一次难得的幸福。孩子们吃得很急，很香。还有手术等着呢。

 

记得去年，我院著名女诗人用她那柔情似水的神来之笔，书写了一首题为“一碗泡面”的长诗组歌。丽句清词，婉约细腻，如歌如泣，沁人心脾。

 

经过吟诵者声情并茂、波澜起伏地真情演绎，配以生动感人的画面和抑扬委婉的音乐背景，引的万千观众而动容，泪湿衣襟。

 

硬生生地写出了一个悲从喜来的神话，一举斩获大奖。足见诗人文笔之佳，功力之深。

 

这也验证了小城曾经有句流传甚广的名人名言，悲哉喜也，“看是怎么说。” 犹如苏轼与法印，心中有屎便是屎，心中有佛便是佛

 

生活本无苦与甜，无奈人心漫无边。不同的人，不同的要求，不同的理解，不同的感受罢了。喜乐哀愁、悲苦幸福，其实是在每个人的心底里。

 

回到家里，春节联欢晚会正在临时插播白岩松等众明星，为武汉新冠肺炎抗疫战斗而创作的诗歌朗诵。

 

今年的春节联欢晚会，可能是开播以来收视率最低的一年了。三十夜里的手机，那彻夜不眠的信息提示音，不再是新春的祝福，而是对疫情的警钟长鸣。

 

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没有一个春天不会来临。新年的钟声终究会敲响，疾病与灾难势必成为岁月的尘埃。大年初一的早晨，阳光依旧照耀华夏大地。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八点三十整，医院领导向全院干部职工发布新春祝福和慰问献辞：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值此2020新春佳节之际，我谨代表院党政班子向依然奋战在医院各个岗位上的干部职工致以最诚挚的问候和崇高的敬意！面对疫情，你们义无返顾，不顾安危，不计得失，你们才是人民医院的中流砥柱，小城六十三万人民的骄傲。在你们不分昼夜救治生命的同时，请一定做好自身防护，保护好自身安全，医院需要你们，病人需要你们。我们要相信在市委、市政府、市卫健局以及医院党总支的的领导下，一定能够挺过难关，不辱使命，最终打赢这场疫情攻坚战。新的一年，新的开始，让我们携手与共，砥砺前行，为健康小城而努力奋斗！

  ——人民医院总支书记/院长 子墨

我院被选为小城新冠肺炎救治定点医院后，为了应对新冠肺炎蔓延诊治的需要，医院对全院病房和医护人员重新进行了改装和调整，增加了新冠肺炎的救治床位，扩容了医护救治队伍。

病醉科气管插管是救治危重症新冠肺炎患者的重要措施，是在靠近病人的面部直接进行气道内操作，极易受到患者呼出，甚至是呛咳出来的病毒感染。在疫期被医界称之为“插管敢死队”。

大年初三的清晨，我们接到了医院的指令，麻醉科迅速选派精干力量，组成了以副主任为首的“气管插管小组”，驻扎到重症监护病区，承担起全院以及驰援全城所有医院危重症新冠肺炎病人的救治插管工作。

疫情就是命令，防控就是责任。

自收到全院取消春节休假通知后，手术室全体护士就严阵以待，时刻准备着投入到抗疫第一线。

大年初三的上午十点，医院护理部仅在护理长群里发布了一条包括手术室护士在内的调集指令。手术室护士长立即转发到科室微信群。

封城期间没有交通车辆，不到十一点钟，手术室护士从全城四面八方，全部跑步赶到科室，一个也没有落下。

不论多大年龄，无论是否身体有病，无论是喂奶的妈妈，还是大着肚子怀了孕，没有一个退缩，也没有一人讨还价钱。

还有带着孩子到了部队探亲的小护士，看到信息，毅然决然留下一双儿女，没有飞机火车，开了证明，独自驾车，千里迢迢从渝返鄂回安陆，为的是抗疫战斗中一定要有我，否则这一辈子都会有遗憾。

看了这些，我一个近四十年的从医者，我欣慰，我自豪。我看到了伟大人性的光辉；看到了年轻的白衣使者英勇和无畏。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中华民族经历过无数苦难，中国人民自古以来相互支撑，历经五千年风霜雨雪屹立不倒。

 

1月25日，农历正月初一，习主席亲自主持召开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会，研究新冠肺炎疫情的防控工作。并向疫区派出中央指导组

 

四万医务人员丢下父母儿女，说什么“不论生死、不计报酬。”无需豪情壮语，无须血写战书，职责所在，使命在肩，背起行囊冒死逆行，从祖国的四面八方奔赴武汉，驰援湖北。

 

“你去支援武汉，我来守后方。”四川荥经县医院外二科主任徐虎前往援鄂时，妻子李家凤对他说。

 

“赵英明，你记住，平安回来，我包一年的家务……”四川广元市首支援鄂医疗队出发时，丈夫追着大巴车内的妻子大声郑重承诺。

 

“妈妈要去打怪兽了，很快就回来……”这是安庆一医院护士长张敏奔赴疫区前，忍住泪水对4岁半的女儿说的话。

 

“记住妈妈的话：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妈妈是医生，在感染时期一定要站到前面的，望你们能理解。”华西医院刘艺出发前写给两个儿子的信。

 

“你要马上买票，现在就买，召必回，懂吗！”干医疗工作几十年，退休了仍然在抗疫一线的老父亲，在微信里用命令的口吻催促同是医生的女儿从陕西回川返院，待命援鄂。

 

“只是因为有需要，而我刚好是这专业”。26岁的青春年华，绵阳王一淋报名时轻松淡定的说。难道她不知道，这一去可是性命悠关，患者的，还有自己的。

 

“不让老实人吃亏。一线岗位全部换上党员，没有讨价还价！因为我们宣过誓。”就是这句话，让上海华山医院感染科主任张文宏教授一夜暴红。

 

“我真诚地希望祖国可以渡过难关，中国加油！武汉加油！党员加油！医护人员加油！志愿者加油！十年后，换我们来保护你们！”这成都六年级小学生邱榆婷捐出四百元钱写在备注上的一段话。

 

16岁的女孩陈其芳：“哥们；挺住！我把妈妈和外公都借给你们，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我说我要去武汉了，他说得了吧你，要是你去，我陪你一起去。”男友说。

 

“山川异域，风月同天。”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

 

不到一周的时间，全省几乎所有的二级以上公立医院，无条件被征集为定点收治新冠病人的医院。

 

十几天，两家巨型“小汤山”、十五家“大方舱”医院全部建成收治病人。“中国速度”再一次征服了全世界。

 

满脸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压疮勒痕，深浅不一、紫红交替。溃破了涂点碘伏，贴一块“创可贴”继续前行。

 

模糊的防护眼罩、面屏，掩饰不住浮肿的眼睑下，那布满血丝的双眼显得格外疲惫。

 

密闭笨拙的防护服内，记不清汗水湿透几多回。不能吃，也不能喝，防护服紧张，能忍一会是一会。

 

累，实在是太累了！困，真的困极了！坐着、躺着就能睡，哪里知道是地板还是沙发，就是靠着墙角也能梦见家里好几回。

 

这个春天，我们听到最多的一个名称：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在这个名称的后面，常常带着一串串揪心的数字。

 

这个春天，我们看到最多、最美的镜头，就是同我们一样的白衣天使，护目镜、N95、面屏头套、防护服。最炫最酷还是剃去秀发的女光头。

 

这个春天，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春天。在中国的历史上。不，应该说在人类的历史上，都应该保留住这个春天的记忆。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疫战中，我们却是在拿自己的命，去换取患者的生。职责所在，生命相托不是高调，对于新型冠状病毒，人类还很陌生。

 

熙熙和风，春意浓浓，乘着上下班行走于空旷寂静的大街上，拿出手机随手拍，把疲惫而美丽的自己嵌入这明媚春光里，放松心情，放飞自我，记录下2020年这个特别春的记忆。

 

谁家小娘子，下班归途中，沐浴春风醉，朋友圈里询一声：“先生，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年轻人敢爱敢秀敢表白的乐观浪漫情怀，连老夫我也不禁为他们点赞叫好：“巾帼不让须眉。真乃大丈夫！”

 

 

没有不可治愈的伤痛

没有不能结束的沉沦，所有失去的

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

 

——约翰•肖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