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藤

邓述端



老 藤

闲暇时，我习惯在小院景墙边走一走，那里有一棵我喜欢的老藤。

老藤顺着左边的篱墙一溜儿地伸展开去，将光秃秃黑乎乎的铁栏编成一道叶蔓摇曳的绿篱。

老藤的风光更在冬天。每每春节临近，一抹绿墙总会亮出簇簇昂放的花。每只花四个瓣儿，对称地向外翻卷着，酷似炸开的炮竹，桔红的颜色，令小院顿生喜气。时过月余，昂立的花垂了下来，这时又像悬挂的鞭炮，一串串，将篱墙尽染。

此藤有个好听的名儿，叫黄金珊瑚。但人们更喜欢叫它 炮仗花，这名儿更贴切。我却不管这些，只愿喊它“老藤”，因为它伴着我快四年了，算是老朋友了。

刚栽的时候，藤长只有尺许。但它不负浇灌之劳，当年就攀上齐胸高的栏顶，两三年就添枝加叶形成扩张之势。最有趣的是去年，它顺着顶上横栏一个劲儿地向前爬去，象是抢占阵地一样，一口气将藤蔓牵出十几米。当它歇下来时，还俏皮地生出一束花，似是一个漂亮的休止符。

老藤枝繁荑柔，支撑它的是一支拇指粗的根茎。它生在墙角，默默地承载着一切。

春天藤蔓滋生。雨后清晨你总会看到许多新枝探出头来，微风中东张西望，懵懵懂懂不知何去。细看，它们都吊着一个小小的三叉须，像是竖在发报机上的天线。对这个叉须可不要小觑，它总在不停地探索，一旦抓住目标，就领着一彪枝蔓攀爬过去，打出一片小天地。在门柱处，我还发现竟有一根藤蔓插在石缝中，叉须已化为乌有，但它却牢牢地卯接了一块葱绿。小叉须不可思议的作为，令我叹服不已。

一棵老藤，长出许多景致，生出许多乐趣，着实让人喜爱。

有这一棵老藤，它那绽开的炽烈，让人一冬暖到春。

2020.3.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