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人啊,你要有善良的心,丰富的心灵,高贵的灵魂,这样你才无愧于人的称号,你才是真正的人在世间生活。</h3><h3> ——题记</h3> 此刻,周一,晚上八点半,暖暖的灯光下,我依偎在沙发上,耳机里小石头和孩子们的《只要平凡》一直单曲循环。偶尔也瞟一眼闺女看的动画片,但很快就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孩子们的声音很纯粹,很清澈,旋律也很悠扬,在单曲循环中愈发的安静,我很享受此刻这样的情与景。<h3> 阳台外面,没有满天的星光闪烁,除了这个城市偶尔零星的霓虹和阳台偶尔透进来的冷风都是漆黑一片。</h3> 最近外婆和外公都住院了,好在都不是很严重。外婆是胆囊炎,住了十几天院,打了十几天针,已差不多完全恢复,今天办理了出院手续;外公轻微的脑梗,虽然不知道还要住多久,但是经过这一周多的治疗,情况已明显好转,起码目前没有生命危险。还有二姨婆,也住院了,相对于外公外婆,她算是很严重,在重症监护室里住了好几天,却依然不见好转。<h3> 二姨婆,外婆的二姐姐,按照辈分,我叫二姨婆。记得小时候,外婆经常会带着我去二姨婆家里玩,虽然很多的记忆都已模糊了,但在我的印象中她一直都非常的善良和细心。她的病情不稳定,时好时坏,清醒的时候就着急交代后辈们照顾好家里的猫猫狗狗,给它们喂食,给他们喂水。昏迷的时候,谁叫都不应声。</h3><h3> 那天去看她的时候,我站在床边对着她叫了声“二姨婆”,她艰难的抬头看了我一眼,竟然一口叫出了我的名字,耷拉着的眼皮,我都偷窥不到她眼里此时的痛苦。此刻的二姨婆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但她依然懂得回馈和感谢,不停的说害的我们都去看她,她这病也不知道咋样了……我们都一句一句的安慰她没事,打几天针就好了,但我分明看到床边后辈们眼里闪烁的泪花。不知为什么,此刻对于眼前病床上的这个老人,我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和心情。心疼有加,无奈有加。</h3><h3> 二姨婆特别清醒的那个晚上,我和舅妈陪着73岁的外婆去看她,她躺在病床上,身上扎了好几个针还有各种我叫不上名字的管子。外婆坐在她旁边,小心翼翼的给她整理着头发,拉着家常,她似乎平静了许多,因为我们看见她旁边监护器上的血压数字降了许多,我被眼前的画面莫名的感动,偷偷的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当时我就再想啊,不知道若干年以后的我们,会不会也会有这样的姐妹深情。</h3><h3> 人与人是有缘分的,外婆和二姨婆的感情一直很好,我经常开玩笑说两个古稀之年的姐妹一口一个二姐,一口一个小妹叫的亲的啊。巧的是这次住院她们竟然用了同一张病床,外婆送来医院的那天就是这个重症监护室的17床,外婆转入普通病房的第三天,二姨婆就住到了这个17床,多么希望经过几天的治疗以后,她也能和外婆一样转去普通病房。</h3><h3> 二姨婆今年83岁,据说去年春节把满堂的儿孙叫回家一起吃饭,她还可以亲自上灶做饭。可是前天晚上我们去看二姨婆的时候,她已经说话都吃力了,我们叫她她已经不答应了,只有在外婆叫她“二姐”的时候,她才"嗯"一声。那一瞬,我心里很堵,眼泪一下子充满眼眶。我提高嗓门叫“二姨婆”,她没有一丝反应,只有痛苦的低声呻吟。</h3><h3> 走出医院,我久久没有缓过神来,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这个善良如水的老人,该怎样度过余生的漫漫长夜啊?</h3><h3> 人间痛苦,最大应该莫过于老年的病痛吧。</h3><h3><br></h3> 写到这里,突然想到外婆曾在17床旁边16床的病友,那是一个50多岁地地道道的农民,直肠癌患者,做完手术的那个下午住到了旁边病床,从住下就一直骂人,异常的躁动,医生和护士来了好几次,让他好好休息,他就是不听。照顾他的是妻儿,妻子虽然才五十多岁,但前面的门牙已经掉了几颗,看起来明显比实际年龄老许多。儿子也就二十出头,可能是医院呆的久了,也可能父亲的病况,压力太大,总是一言不发的站在病床前。父亲一直骂骂咧咧,我们不经意的看上一眼,妻子赶紧尴尬的解释:我屋这个人啊,就是脾气大,心好,他病了,你们都别跟他一样啊。我笑笑说:没事,没事。<h3> 我想那个时候她强挤出来的笑容一定是苦的吧,心中定是五味杂陈。生老病死面前,人就变得微不足道了。</h3><h3> 夜里十一点多 ,病人依旧骂骂咧咧,我转过头听见他吼着让妻子快点去楼道里抽烟,我叫你的时候你就要赶紧来。我忍不住的说了句:“医院不能抽烟,这里有氧气管道。”他转过头看着我,目光执着,说:“能抽烟,楼道有抽烟的地方。”虽然语气也很烦躁,但明显比对家人要柔和很多。妻子也赶紧胆怯的解释:“我家的脾气不好,但人心好,她是心疼我,她知道我抽烟,叫我出去抽烟。”我很惊讶,“阿姨,你还抽烟啊?”病人好像突然对这个话题感起了兴趣,他说:“抽,年经的时候就抽,那时候我们日子过的苦,我做木匠,她跟着我在韩城打工......”我悉心的听着,时不时回上一句,有时候也跟他开上一句玩笑,他开始有了笑容,不再专注的骂人,外婆也一起参与进来,病房里凝重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h3><h3> 其实凡是人,就不会无端的烦恼;凡是人,就有人的温暖;凡是人,就不会无端的敌视;凡事人,就有人之初的性本善;凡是爱,就一定不会全是密语甜言,就如同此时全身插满管子的他还清楚的记得妻子的习惯。</h3><h3><br></h3> <h3> 又过了几天医生说外婆可以尝试着进食了,只能是稀饭上面的稀饭水,一粒米都不要。下午去给外婆送饭的时候,问他恢复情况,他说医生也让他吃和外婆一样的稀饭水,孩子从外面买回来的可能都加了淀粉,喝了不消化。知道他是临县农村的,这儿也没个亲戚啥的,我说没事,明天我给我外婆送的时候给你捎点,一家人连声感谢,说多不好意思。</h3><h3> 接下来连续几天只要我给外婆送就会捎带着给他捎上一份,我妈说她在医院陪外婆的时候,妻子一直给我妈说那天做手术回来,得亏你家女儿和我这老汉叨叨,他心情才好,要不把我着急的,现在又害娃操心老汉吃……我妈说没事,我那女子从小“三不才”,心地善良。</h3><h3> 我中午在单位不回来,弟弟给外婆送吃的也会习惯的给他带上一份,这个习惯成了我们家人送饭时不言而喻的定数。持续了几天以后,外婆转到了普通病房,饮食也成了日常,基本就遇不见那一家人了,我也就把这件事淡忘了。有一天下午下班去看外婆,外婆指着病床前的酸奶乐呵呵的说:这是那个你给送饭的人媳妇今天送来的,昨天还送了一大袋水果。我打开柜子看到那一大堆东西,瞬间就莫名的感动了,眼眶也热了起来,我不能想象这样的病在这样普通的农村家庭中会是多重的负担,他们平日定是不舍得给自己买这些东西吧,我只是举手之劳,怎能承受的起这样深沉的给予。</h3><h3> 我透过每个病房门口的玻璃,在离外婆不远处的一个普通病房找到了那一家人,病况明显已经好转,媳妇儿依然是那一身玫红的外套,儿子还是坐在病床边一言不发,看到我他们很意外,我说你们花那钱干啥,这样太见外了,大叔用力的挥挥手:“你对我们好在前,你做到初一我就要做到十五,要不就没良心了。”妻子也是拉着我手说:“妹子啊,你对我们这么好我们怎么报答你啊,报答不上,只有慢慢念记。”我一时语无伦次,别客气别客气,病友也是缘分,快快好了比什么都好!</h3> <h3> 走出他们的病房心里愈发的沉甸甸,生而为人,善良原本就是最起码的素养,生活本质洁来还洁去,你不复杂,世界就很简单!我坚信:这个世界,唯爱无所不能!那些善良的日子,定会如清水般明亮!</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