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妈妈

老黄牛

“人即使活到八九十岁，有母亲便可以多少还有点孩子气。失去了慈母便像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有母亲的人，心里是安定的” ------著名作家老舍 ——母亲逝世十八周年祭 当柳芽泛绿、春意渐浓的时候，一年一度的清明节也在浑然不觉间悄然而至了。 今天与友人聊天，聊到歌曲，问是否爱听沧桑感的歌曲，本来是分享一首痛彻心扉的情歌《今生相爱》，鬼使神差发过去的是一首唱得肝肠寸断的《梦中的妈妈》。 优美且略带伤感的旋律，情真意切，饱含思念的唱词，一下子，记忆的闸门轰然被打开，母亲的音容笑貌，举手投足浮现在脑海里。这样的记忆这样的回忆，我是一万个不想，一想到我的老妈，禁不住泪如雨下，撕心裂肺的痛！妈妈在世时，我的经济状况可能是我这生中最好的时段，可就这样，我可亲可爱的妈妈，连孩儿家门是朝东还是朝西都不知道，因为，她总是替孩儿着想，说孩儿生活在城里，一针一线都得花钱，自己身子骨弱，又有病，来了是个负担，连照看点儿都没能力。当我告诉你，晚上保姆把点儿哄睡着了，就下班回家了，点儿睡醒了，找不到爸爸妈妈，自己起床下五层楼穿过停车场来找我们，由于走岔路了，又没相遇到，都晚上十一点了，回家看见孩子不在了，出来寻找时，看她可怜巴巴，蹲在店子卷帘门前时，（当时孩子才两岁左右吧）只听到听筒那边传来了哭泣的声，你极度自责和愧疚，恨自己没能力帮我们带孩子。你就因为这样或那样原因，一直不肯来我这儿，生怕增加了我的负担，这也是我毕生的遗憾毕生的痛！时至今日，遗憾归遗憾，痛归痛，我一直琢磨这句话：父母依旧辛苦，那我们长大还有什么意义！？这也可能是我这辈子听到最扎心的一句话！ 记忆中，我的母亲是一个平凡的人。妈妈没读过书，文化少，只认识自己名字，个头不高，身子瘦削，可就这看似弱不禁风的女人，在那个靠挣工分过日子的年代，含辛茹苦，把我们姐弟三抚养成人，可见有多么的艰难！ 记忆中，我的母亲是一个勤俭的人。小时候，我的家庭，在村子里，还算好的，爸爸从参加社调初露才华时起，由记分员，队会计，大队长，村支书，一直干到乡里的站长，总会计，经理。妈妈有一手好厨艺，队里，村上只要有派饭活时，都是由妈妈操持，在那个物质极度匮乏，食材简单，量又不多的情况下，妈妈就像变戏法似的，总能做出可口的饭菜来，大家吃的可香了。妈妈会过日子，在我们村子里是出了名的！由于爸爸长年不在家，妈妈忙里忙外，勤俭持家，孝敬爷爷奶奶。尤其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后，爸爸只有周末才能回家帮干农活，农活的担子全压在母亲的肩上，无怨无悔，起早贪黑，以至于积劳成疾，打我记事时起，妈妈就是常年在服药调理身体了。 记忆中，妈妈是一个最明事理得人。小时候，经常从邻居嘴里听到，谁谁又在哪里拦着上班路上的爸爸，要钱交学费呢！妈妈总是一笑了之，默不作声。我知道，妈妈觉得，大哥大嫂过世得早，他的孩子跟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也挣不了多少钱，所以侄女不问她伯父要钱交学费，又能靠谁跟她交呢？小时候我是最享福的一个孩子了，我从小学三年级起，在镇上读书上学，跟爸爸生活在一起，周末才能回家，农村的孩子回家，自然得干农活，妈妈总是要姐姐弟弟护着我，让着我，说我身子弱，本来又很少干活，自然没法跟他们比了。还说我在镇里读书，吃的，穿的，用的都先紧着我，要我体体面面的进学校。以至于，现在，我姐姐经常跟我寄家乡那些我最爱吃的用的以及特产。 爸爸一生，坎坷无数，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很多，失去了很多好的发展的机会，考借调，考教师，考脱产干部，左右邻居都劝妈妈，拖家带口的，把爸爸留在身边，自己身子病，好有个依靠照顾，可妈妈却极力反对，总是全力支持爸爸，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能有这般见识，着实不易。爸爸能有一番作为，我们能有这么好的成长环境，离不开坚强勤劳的妈妈默默支持和付出！在我眼中，妈妈柔弱的外表下，内在又很自信强大，对家庭不管发生的任何事情，妈妈都是淡然处之，有条不紊，家庭氛围永远都是和睦，合谐，温暖，充满笑声！爸爸，你可知道！你走的这天我就从此成了，没有家的孩子，（爸爸离开儿子六年了）虽然，外表严厉，大嗓门呵斥，不苟言笑……心里依然有太多的不舍，只能祈求天堂的你，不会再有疼痛，不会再有烦心事，祈求自己坚强点，再坚强一点！ 记忆中，我的母亲是一个有远识的人。由于具体，特殊，现实的原因，我们姐弟三成家立业，是弟弟最早，然后是姐，最后才是我。我们的婚姻，妈妈也是操碎了心，我还记得，当姐姐的婚恋出现不同音符时，是你，我的妈妈，力挽狂澜，一语中的，一针见血，站出来说道，在我们这个地方，乡政府，医院，学校就是铁饭碗，工作稳定，收入不错，特别是教师，有寒暑假，又能照顾到家，还能管理教育培养到孩子……慢声细语缓缓道来，说服了大家，最终成就了一对恩爱和谐温馨的家庭。妈妈时常对我说，读书就要好好读，学点真本事，盖过你爸。考虑到我毕业时，年龄偏大了，不好谈对象。她又说，儿呢，等你书读完了，就老大不小的了，跟你年纪差不多的，都结婚养孩子咯。那个时候再耍朋友，好的被别人谈了，年龄差不多大的也没了，要是同学中有合适的，不要害羞，谈一个呗！不知不觉也就按你的指引组建了自己的小家庭。生前妈妈跟媳妇的关系特别好，有啥需求，从来都不跟我说，直接向媳妇开口，当然都是合理必须的，媳妇也从没跟妈妈拉稀摆带过，都是一一满足了的。弟弟的婚恋一直是由老爸打理的，可能真应了那句老话，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弟弟就远没我们那么幸运了。一个没有文化，农村妇女，能有这样的远见卓识，真的是我们做儿女的福气，天大的福气啊！ 人活着的时候，就是事情多，不计较白天和黑夜。人一旦死了日子就堆起来：算一算，再有三十来天，我妈就十八周年了。妈妈，你还记得不，最早你想听到孩儿的声音，得通过姐姐提前约好时间，在指定的时间把电话打到村委会座机，你得多早就去排队，接电话的人又多，也说不了几句话啊！后来有BB机，就方便多了，我总会第一时间回你电话，你还记得不，你在村委会，我在公用电话亭，煲电话粥，都能整出六七十块钱长话费，可见我们有多能聊呢！ 今天，我在地上，你在地下，一层黄土触痛我的心，犹如黑夜里坠入冰冷的角落，你是否感觉到我滴落的哭声，你在长眠，人间烟火是你凝固的记忆，我想寻觅一段红尘往事，苍茫天际寻找逝去的你。每一次对你的思念，都会钻入骨髓的疼痛，我想抱抱你，就像你小时候抱我那样，不说话，咱们就脸颊想触，那也只有梦中才能有的事！虽然阴阳相隔，但我还是喜欢，也习惯在某一个时间，我用文字，来和妈妈拉拉家常，聊聊孩儿，聊聊孩儿的家，聊聊孩儿家庭那些事，你的最小的小孙女，落落大方，婷婷玉立大姑娘了，今年在山东大学交换学习一年，再有一年就毕业了，理想丰满，抱负远大，准备考研读博呢！我呢，也非常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了，你只看到过九十多斤的儿，现在都140多咯！还有呢，儿子现在没有以前那么老是对自己抠门了，512地震，今年的新冠肺炎疫情，改变了很多人和心态，当然，也包括儿子，该花的一分不少，不该花的，尽量少花。儿子也快本五了，学会懂得了照顾好自己！总之呢，我们都好，可别有啥担心嘎！希望天堂的你，再也没有病痛，也一切都好好的哟！清明节，今年有传染病，我们回不来，只有姐姐来跟你二老送纸钱了。我会带着你的小孙女和家人，也会跟你遥寄纸钱，爸爸来过儿子这，肯定能收到，一定要记得收舍得花嘎！你要想儿子了，想说说话了，咋母子就梦中来见，再一次又一起唠唠家长里短那些趣事嘎。如果天堂里也有电话，那该多好啊！ 虽然母亲走了，但她那些善良，勤俭，坚强、慈爱、包容、朴实的品格会伴我一生。如果真有天堂，那我的母亲一定会在天堂，因为只有好人才能去天堂。如果真有来生，母亲，来生我还做您的儿子，报答您今生我没有报答的养育之恩。妈妈，孩儿在这里跟你磕头了！ 2020 03 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