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家 ]----陈文炳忆昔

清源一木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作者简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陈文炳,(字:廷彪,东溪陈姓十六世“忠”字行),1938年生于福建省安溪县金谷镇东溪溪榜村,是陈铮第八个儿子,1954年离开东溪去甘肃兰州,毕业于甘肃教育学院,任过中学教师,担任过兰州市教育科学研究所副所长,《中学生导报》总编辑。现代诗人,著有《漫笔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作者自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不是什么名人,不敢说写什么回忆录。只是因为每个人都有其独特的家世和人生历程。每当更深人静,夜不能寐之时,免不了浮想联翩,追忆往昔。现将我所了解的家世履历概括地记录下来,让儿孙后辈知道一点祖上的情况和经历。这或许能让他们从中悟到一点人生哲理,对他们的为人处事,说不定尚有些许启迪和教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2003.12.24日陈文炳于兰州豁达书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正文:[ 我的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每个人都有出生的权利,但却没有选择出身的自由。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家庭出身”这个烙印,或成为一些人的锦衣,或成为一些人的包袱。背负着这个沉重的包袱,几乎拖累了我的一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38年农历7月12日(阳历8月7日),我出生在福建省安溪县东溪乡一个归国华侨又是民军将领的家庭里。祖父陈纲尚(字.盛杉,号.纪南)系旅缅华侨,营建筑业,颇具盛誉。清.光绪25年(1899年),缅甸仰光庆福宫重修时,由我祖父承办工程建筑。由于他的精心设计,美轮杰构,颇受闽侨嘉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祖父在缅甸期间,娶了缅女马尔树。1890年(清.光绪16年)农历1月26日,父亲出生在缅甸仰光,肖虎。</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陈铮(字.铁卿,又字.瑞金,号.铁峰,别号.傲冰),自幼聪颖好学,祖父视其有可造之资,为使其不忘国本,延师进行华文教育。在老师指导下,父亲读书极为勤勉,四书五经皆淹通,并涉猎史籍,咸得其要。父亲曾就读于两广师范。1907年(清.光绪33年),祖父挈妇携儿返国。家乡盛传,祖父回国时携带钱财颇丰,雇人挑的18担银元还乡。祖父用这些钱做了几件颇有意义的事:一、建造了十几间房屋,延师课读,培养儿子和乡间子侄们;二、为方便乡亲们交通行走,修筑了从顶科到关帝庙,深洋去达埔四华里登山石阶路;三、泉州、溪口发生瘟疫时,祖父为穷人捐棺木百具,并捐纳。获“皇清诰授三品衔武义都尉”的褒封。(我在家乡的家族祖屋中看到祖父的雕龙镏金神主牌位刻着“皇清浩授三品衔武义部尉都阃府纪南陈府君神主”字样。曾祖父的神主牌上刻着“皇清诰赠武义都尉武进士膳亭陈公神主”字样)。1909年(清.宣统元年),父亲受聘任私塾先生(教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祖父什么时候去世的我不清楚,我只记得祖父的墓地在水尾山下,田土垅淹中心崙田中,坐西南向东北,名曰“龙虾出海”。墓碑前有一个颇大的场院。我小时候常与小朋友去祖父的墓地,在大草坪上追逐戏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我的记忆中,祖母去世是在父亲被害之后。当时,我是个五、六岁的小孩,清晰地记得送葬的规模颇为庞大,从人们抬着的柏木棺椁两旁拉出长条白纱,亲人们手牵白纱大哭着跟着棺椁前行,我也夹杂在其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据说,祖母还生有一女,名.慈慈,嫁在泉州。自祖父和父亲去逝以后,大家败落,已久无联系,不知道他的子孙后辈的具体情况。现在,老一辈的人都已不在了,无从了解我的姑姑和表兄侄们的情况,甚感遗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我的记忆中,祖母生前常穿黑色筒裙,吃饭不会用筷子,我小时候老盯着他用筷子时的别扭样子,我至今用筷子都很不得要领,常被家人和朋友取笑。不知这是否为四分之一祖母血统的遗传,还是从小未经正规的用筷训练之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  图片:缅甸庆福宫</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关于祖父发迹的事,听乡亲们讲过一段传奇:说是祖父在缅甸营建筑业时,曾买下别人堆放在海边的一大堆杉木。不想,这堆杉木抬完后发现地下还有木材,结果是越挖越多。原来是这堆杉木堆放时间长了,大部分陷入淤泥,而买卖双方都不知情。常规买卖都是就地面上看得到的部分进行交易,谁也不会想到地下还有什么。祖父因此发了财。有人诙谐地说,我祖父的字“盛杉”,命里就注定要发这笔“杉财”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民国六年(1917年),安溪县长解利民为发展教育,开办师资讲习所,公告招生。父亲应试,入学与结业考试成绩均名列前茅。毕业后居乡任教,业余进修不懈。母亲生前常给我们讲述早年我们家吃“七姓米”的事(父亲做私塾先生,学生以米交束脩,俗称吃“七姓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民国七年(1918年),福建民军蜂起,占据安溪、永春并发展至南安、晋江。各部扩展势力,延揽书生佐幕。其时,投笔从戎成为风气,师资讲习所的学员从军者颇多。初,父亲任民军首领陈岳部下第五团团长陈清东的书记官(秘书)。后,父亲集合家乡民枪,又变卖家产添置补充,成立一营,自任营长。陈清东病死后,第五团大半军力归父亲统领,并改受师长杨汉烈编制,任支队司令,进驻泉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民国11年(1922年),陈炯明勾结直系军阀背叛孙中山。杨汉烈遥受广州编制,成为讨伐陈炯明的东路讨贼军新编第一师师长,父亲被任命为第三旅少将旅长,辖李瑶悌、李重远、吴振国等三个团。时年32岁。从此,自湖头至县城一线,大溪两岸民军武装均隶属父亲统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饱读兵书,是一位儒将。他胸怀大志,颇有志于建树。他举荐县长,左右县政;筹办团练,整肃地方治安。1924年春,父亲自兼安溪县长,开筑安溪至南安公路交通,在家乡创办集英小学,在县城倡办安溪公立中学(现安溪一中前身),培养青年学子;父亲敬重文人,礼敬耆绅,招揽人才,大有千金买骏之风,邑中名仕林叔研、李敬仲、谢济川、黄国华、陈清华、林泽彦、林敬宏、林伯苑、李扬镳、周友三、吴心标等皆为所用。时,福州、厦门、漳州、泉州等地文人学士来归者甚众,幕僚中明士众多。其时,父亲扩充军队,握政治中枢,据精华地带;印制“建昌信用票”以补充军费,势力扩展致内外安溪。据说,父亲到下镇肃平大刀会时,以理劝降,秋毫无犯。百姓皆悦。为表谢意,当地乡民赠送一片杉林供父亲建“土楼”之用。还有人赠送整窑的德化瓷器。我小时候在家里见过这种瓷器的豆盘和盆碟,瓷胎润白如玉,金边彩绘,薄如纸,声如罄,很是高雅精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建昌信用票”也称“建昌汇票”,是一种可当银票使用的有价票据。是父亲向上申请,经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 白崇禧 将军批准印制的。发行时间是1923年至1928年,发行范围是安溪、南安、永春、泉州一带,并在泉州、厦门设有兑换处。该汇票为草灰红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其时,民国不久,地方势力互相倾轧。盘据闽西的陈炯明叛军团长陈国辉因受高义(民军师长)所迫,欲走漳平依附杨学良(杨汉烈之二旅旅长),拟假道安溪。杨汉烈与父亲均不同意,因此,双方发生战争,家乡东溪被战火所殃及,父亲刚新建的华屋(“厚德堂”,十间张两边护厝的大四合院,建筑规模壮丽辉煌,其屋雕梁画栋,美若灵厝)被烧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小时候到火烧厝去玩,见到被烧毁的红砖矮墙上镶嵌的窗棂都是用青石雕刻的竹子和鸟雀图案构成的,高雅坚固,富有诗意。大天井是用一尺多宽,一丈多长的花岗岩大石板条铺就的。据母亲说,华屋被烧毁前,天井周围的房廊上都挂着精细竹帘用以遮阳挡雨,门框都是花岗岩的,可见其多么壮丽辉宏。我还记得,火烧厝大门口的草坪上,弃放着一门大土炮,我约几个小朋友都抬不动它。这门大土炮直至1955年我离开家乡时,还弃放在火烧厝大门口的草坪上,不知其以后的命运如何?父亲收藏的珍藏秘本在此劫中尽付一炬。那座建于池塘之上的二层洋楼(即逸楼)也被烧。但因该楼系砖石结构,未能烧毁。1924年洋楼重新装修时,泉州进士曾振仲(书法家)为其题写“逸楼”二字雕塑楼顶,至今乃清晰可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由于安溪民军派系之间互为嫌隙,1926年,父亲脱离杨汉烈,归附孔昭同部,被委任为安溪剿匪司令。1927年,父亲赴厦门归附驻闽海军陆战队(其时海军总司令杨树庄兼任福建省省长),任补充团团长,驻扎鼓浪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在任旅长期间即在家乡东溪深山里开垦茶山,种植铁观音万株,并在厦门中山路开设"铁峰茶庄",委人经营。自己则往来厦、鼓间,以文会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29年冬,陈国辉占据安溪、南安、永春,几年后势力扩张至晋江、惠安、德化,盘据六县,拥众万余,成为"闽西巨匪"(毛泽东语)。期间,父亲睹事无可为,即漫游京、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九.一八”事变后,抗战军兴起。1932年,国民党以“复兴民族”名义,成立情报组织“中华民族复兴社”,简称“复兴社”。因其成员多穿蓝衣便装,故亦俗称蓝衣社。1932年“复兴社”初创时期,父亲即加入这个情报组织。(蓝衣社的核心组织即后来的军统局。1938年四月,“复兴社”名称取消,军统局后来又改称保密局,其他成员转入“三青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32年秋,十九路军入闽,剪除陈国辉。父亲返厦门,惟门客众多,经济日见拮据。门客劝其东山再起,乃介绍于驻闽绥靖公署,委为安(安溪)、南(南安)、永(永春)三县边区联防总队长职务。得此消息后,父亲即函令其弟陈仰卿筹武装,准备建制。不想被驻军78师旅长张君嵩误会,叔叔陈仰卿及随从被捕杀。迨绥靖公署训令到达,张君嵩始知有错,即向父亲表示歉意,並表态愿协助父亲组建武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33年福建"闽变"时,父亲曾被南京方面任命为福建讨逆军第三路副司令(司令为杨汉烈)。但其未带军队赴职。 (“闽变” 即指一九三三年十一月二十日,蔡廷锴、陈铭枢、蒋光鼐领导十九路军联合李济琛等在福建发动的反对蒋介石的事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与蒋介石有交谊,(蒋氏长父亲三岁),在我祖母六十寿辰时,蒋先生写了一幅中堂来祝贺。我记得这副中堂的内容是:上款题“马老太夫人六十大轶”,中间四个大字“寿考惟祺”,落款蒋中正。此中堂用大镜框装着挂在逸楼的大厅里。因为“蒋中正”的“中”字那竖拉得很长,所以我对它的印象特别深。解放后,此物下落不明,民国时期曾任国民政府主席的林森也因父亲关系,给陈氏祖屋题写了“光前裕后”的匾额。此物尚存。据大哥说,爱国侨领陈嘉庚先生与父亲也颇有交往,每次陈嘉庚先生从南洋回家乡时大都会住在我们家。二姐从美国打来电话告诉我,说他小时候有一次与父亲从厦门回安溪老家时,途中住在陈嘉庚先生家。陈嘉庚先生还送给他一挂珍珠项链和一双皮鞋。陈嘉庚与我家交往甚为亲密。陈嘉庚出资修建集美学村时,我大哥曾写一幅楹联送给他。这楹联是:“集天下英才到之育之;美海滨风光居焉游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自“九.一八”事件以后,日寇侵华形势日益严重。1935年,父亲回东溪老家,以“安、南、永三县联防总队长”名义,收集民枪,拥众自卫,并大力开垦茶园,广种油桐,设肆经营粮食,注意发展经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为防御敌寇,父亲在家乡山姆山下建造了回字形三层土楼(即“晚香别墅”),以防御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36年夏天,湖南人程星龄出任安溪县长时,在施政等方面,对父亲多所依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37年,抗战兴起,父亲系其情报人员,经常与省方联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38年,日寇攻陷金门、厦门。浙江人石有纪出任安溪县长,父亲大力协助其组建县自卫队,荐举旧部李雄任第一中队长,并将联防队武装拨付统领,负责防卫剑斗、湖头、蓬莱、县城一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39年夏,石友纪他调,建阳人陈拱北继任县长。陈拱北对安溪地方治安颇感忧虑。父亲特派武装护送陈县长赴任,并对地方治安提出诸多建议,多被采纳。后来,父亲被当局猜忌、排挤,攘成了1940年的杀身之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生性好收藏古玩,疏财重友,书、画、金、石、瓶、盂访购颇多。对文人、旧属,皆延为上宾,相与衡文联句,诗书唱和。如温陵吴非放以失路相依,江左金斗南以顿挫投止,江北安如松、闽江黄鸿禧等皆委以事务。天性孝友,为人所称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对儿女很是关爱,对儿子们要求极为严格。据说,我的哥哥们要进书房见他得喊报告。对儿子们的培养,他是因材施教的。大哥(文章)好文,父亲就送他去厦门大学中文系、南京文化学院政治系;二哥(文伟)好武,父亲送她去南京陆军军官学校学习(此军校的全身即黄埔陆军军官学校,1927年后黄埔军校迁往南京);四哥(文德)有绘画天赋,父亲准备送他去法国学习绘画艺术,(后因事态变化,四哥去法国留学之事未能落实)。而对女儿的疼爱,甚至到溺爱的地步。据二姐回忆,大姐小时候,父亲常让她骑坐在肩脖上,有时大姐在父亲的肩脖上撒了尿,她也不生气,不责怪。有一次,二姐感冒,父亲正要外出,四个勤务兵(警卫员)在门口等着,而父亲进了女儿的房间,亲自给她喂药,喂蚝干稀饭后才走。父亲在兄姐们的记忆中留下很多美好的回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40年1月,福建省主席陈仪委任郑旌溪为安溪清剿指挥官,领陈余珊、钟大均两保安团入长坑清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40年春,安溪归侨茶商李统溪被安溪清剿指挥官郑旌溪以通匪嫌疑抓捕,并扣留大批茶叶。父亲受李统溪家属所托,命随从征剿的中队长李雄向指挥部陈述冤情,要求释放,郑旌溪不许。不久,省方下令彻查,并要求将李无罪释放。郑旌溪怀疑是我父亲向省方发出消息,反映情况。因此得罪了郑旌溪,郑记恨在心,伺机报复。据说,闽西红军被国民党军打散后,曾有红军战士加入父亲部队;又说父亲与军统头目戴笠有矛盾,在南京,父亲曾大骂过戴笠;加之长女莫耶(原名陈淑媛)1937年赴延安参加革命。如此种种,父亲在当时似成为一个是非人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40年8月,父亲从泉州回家乡东溪,住在“土楼”(即“晚香别墅”)时,郑旌溪正于闽西“剿匪”后要回省城,路过安溪,听说陈铮回家乡,住在“晚香别墅”,就借机报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40年8月14日,郑旌溪派大队长陈铨率队,包围“晚香别墅”,(别墅是一座宏伟的回字型三层"土楼",建于1935年,砖石结构,其建筑风格中西合璧,比闽西圆型"土楼"更壮美,四周有高高的石围墙,院内可屯兵,占地十数亩。围墙上有枪眼可向外射击御敌,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堡垒建筑)。 8月14日入夜,保安团军队采取骗术,骗开"土楼"大门,擒拿父亲。当晚,被枪杀于"土楼"后山姆山边。父亲与郑旌溪应是同僚,据说,父亲从没说过一句求情的话,死得颇具一个军人的壮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同时被害的还有秘书吴非放、二哥陈文伟及乡长李吉祥、黄鸿禧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  陈文炳先生《我的家》,写于2003年。原文达7.5万字,从一个侧面记录了福建省安溪县百年来的社情和家乡东溪的家史。陈铮(铁卿)在安溪近现代史上是一个颇具影响的人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以下可以点击图片放大阅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2020.3.28日陈清木录于福建泉州。</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