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梦——九龙山上看杜鹃

素心

童年记忆里，叔叔家门前有几簇映山红，每到春天，树下就是我的乐园，女孩嘛！天生喜欢花草，所以，从它吐露新蕾到含苞待放，我是唯一的痴心观众，直到落英缤纷辗入泥。 一年又一年，我乐此不疲。 儿时的烦恼就是苦等映山红花开，身边没女孩，我没有玩伴，花下玩耍是我整个童年记忆里唯一的乐趣。 儿时的钟表好慢啊！一年要等几个世纪。 大人说它叫映山红，我就认定它是映山红了，我家住在小山脚下，映山红应该也是野生的，它扎根大地，默默地陪伴我走完了童年。 后来我入学了，注意力分散了，陪伴它的时间相对也少了，但它已在我心中扎根，像亲人一样，深藏在某个角落——直到昨天……！…… 不记得是那一年，叔叔家翻盖房子后它就不见了！永远不见了！然而，岁月更叠中，我对它的热爱始终不减半分，当然也缘于那首唱响大江南北的红歌《映山红》。但是，不否认，更多的是感恩它给予我童年的陪伴。所以，几十年如一日，我苦苦找寻，找寻我梦中的映山红——一簇簇粉红色的花瓣，光滑的白色树干、没有树皮。 直到七八年前，坐车时发现路边开着花的风景树像极了我梦中的映山红——光滑的树干没有树皮，树上缀满了纷色碎花，可是，当我终于如愿以偿时，却被告知这不是映山红，而是紫薇。我失望极了！怎么会呢！难道我记忆出错？ 近几年，街上偶尔也有卖花树的，我留意过，也有叫映山红的但我确定那不是我记忆中的映山红，我只好说服自己：这是花农养殖的跟野生的本就不一样。 去年春天固始户外有次活动是去赏杜鹃，不记得去哪了，只是后来听说杜鹃花别名映山红，我为之一振！那次好像是野线，我没参加。但我暗暗发誓再有这类活动我一定参加，务必弄明白山上的野生杜鹃花是我记忆中的映山红吗？ …… 　　历经灾难的洗礼，2020年的春天最终还是来了，尽管跚跚来迟，却没缺席。 上周三终于等来了丁头的一声号令，计划周末（3月28号）组织首次开春活动——金寨九龙山赏杜鹃——我欣喜若狂！ 一夜的狂风暴雨，不知哪个无良货车把我用的电揽挂断，挂的面目全非，导致整条街道停电，就这，也没阻断我寻访久别老友的欲望，没等维修，我就报了名，不为别的，只为圆我童年的梦。 我性格保守，也特别怀旧。 一晃，半个多世纪过去，仿佛弹指一挥间。 没想到遭到了孩子和好姐妹的反对，说是疫情还没完全解除，尤其是下雨天山路滑，不安全。 的确，平安何其重要，不然，怎会一声令下，十四亿同胞闭门不出四十多天，甚至有人“往窗外看风景都用帘子遮着，生怕病毒看见”。何况我这右腿受过点伤，关节处偶尔会有声响，好像进了空气般，有时坐着都疼，何谈攀登？穿越段集奇山时，那连滚带爬的情景总在眼前晃动。 正好二十七号又下了一夜雨，算给赖床找到了很好的借口。映山红最终败给了热被窝。 不知怎么跟丁头说，于是我先问声早，她立马回复“早上好”！等我想好理由列出长篇大论发过去时，却久久等不到回音了，于是，我无望地爬起，一边洗漱，一边等侯佳音。…… 我很清楚，铁娘子眼里哪容怂包和懦夫？ 还好，我于出发前赶到。 　　在丁头的精心策划下，经过严格的消杀测温，终于开启了这趟特殊的赏花活动，我们于早晨八点二十分出发，一群戴着口罩爱好相同的朋友尽情飞翔！一路高歌！ 大概是因为喜欢这种用脚步丈量土地的仪式感吧！喜欢这种回首来路的征服感！ 更是因为，有些美景，非徒步不能抵达。 九龙山地处著名的革命老区大別山腹地，金寨县南溪镇境内。此山有九座山峰紧密相连，，三面环水，一面靠山，周围七十二峰及湖水环绕，形如九龙遨遊其间，故名思义：九龙山。 　　景区门口小小的羊奶树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羊奶果，分明是美味，却被挂上了“此物有毒”的牌子。久违了！它可是我儿时最可口的野味，偷偷摘下两颗想尝尝是否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又怕万一误判，为贪吃付出代价。 　　我问硖姐可以先走吗？笨鸟我要先飞了。其实就连同行的妹妹“纯”都不知道，我是受映山红的召唤，队伍里，我遥遥领先，腿也不疼了。 然而，终于确定映山红时，我傻眼了，完全没有久别重逢的兴奋，这不就是街上小贩叫卖的也叫映山红的映山红吗！哪是我日思夜想的映山红啊！我魂牵梦绕的映山红究竟是何尊容？我苦于找不到答案，就在昨天，当我看到门前早年当作映山红种下的、刚想吐露新蕾的紫薇树时，如瞬间拨开云雾，我豁然开朗——它，就是我童年的伙伴！千真万确！是当年老人叫错了花名，害我待慢了它十年。同时我又庆幸它还能默默地陪伴我老年时光。 我一生坎坷，它才是不折不扣的见证者。 　　九龙山山势陡峭坡度不大，一路山花烂漫，一步一景，美不胜收。 海到天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从没有过这么轻松的登顶经历，放眼望去，远处云蒸霞蔚，山下碧波荡漾，好一个碧海云天。 　　除了一簇簇娇艳欲滴的映山红，山坡上还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野花，虽然没有牡丹、茶花那么妖娆，但小小的花瓣，也非常可人。雨后的大山，身披绿装，野花点缀其间，甚是动人。枝头不时还有小鸟叽叽喳喳，欢快的歌声伴着微风在山间回荡。 　　映山红又叫杜鹃花，十大名花之六。 帅哥美女们忙着轮番拍美照，我却在忙着拍美景，不想漏掉一处风景，陶醉在美景中自顾不暇。 还是直接上图吧，省事，美不美自己判断啊！ 　　有幸认识群友妹妹“纯”，她人如其名，虽也已近半百，却单纯的犹如不染一尘。 从不开口唱歌的我也和着她美妙的歌声哼起了《映山红》。 夜半三更哟！盼天明， 寒冬腊月哟！盼春风。 若要盼得哟！红军来，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 《映山红》本就起源于革命老区大别山，而此刻，我们就在大别山的怀抱。所以，此时吟唱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久违了！《映山红》，原来你别来无恙，而被命运强行改变的，是我扭曲的心态。 　　此情此景，我想到了百灵鸟，很遗憾！凤姐姐没在，倘若再有她的歌声在山间空谷回荡，那才叫完美！ 也罢！有缺憾才叫人生。 　　映山红品种上百，花色各异，品相有别，又正值花期，都在争奇斗艳。所以，有的闹，有的静。 　　哇！好一幅水墨丹青！ 　　来时就有个愿望，冒着被罚的风险，我务必带一株映山红回去，尽管丁头再三强调过。 星星之火，也能燎原。 我还会再来的，就冲着这一路新栽的紫兰！几年后，又是一番新景。 含苞待放！ 这花痴，简直醉了。 　　由衷的感叹：不虚此行！重要的是终于了却了纠缠我半生的心结。幸亏丁头没批我退缩，否则，至少要留下一年的遗憾！ 其实，还是有疑问的，我只是强迫自己，纠缠一生的映山红情结也该解开了，其实，我清楚的记得儿时的映山红盛开时完全没有绿叶，而紫薇则相反，是否还有鉴于这两种之间的第三种呢？算了，就此放下吧！这两种花我都会用心呵护，像护佑自己一样。 偷偷地说一声，我违规了，如愿偷得了野生映山红，不过是修路取土铲掉的，应该还能救活，当然，还有呢！ 　兰花幽谷无人识，客种东轩遗我香！　草丛中，不时能见到虔诚的四君子之一——兰花。他朴实无华，清香四溢，最难能可贵的是他的品质——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他在丛中笑。 默默地守护着满山遍野的映山红。像极了队伍里甘当护花使者的男士们。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我很清楚队伍里都是高手，很高兴能与高人为伍。还是这句话，请允许我班门弄斧，权当做个记录。 这也太酷了吧！ 　　是该勇敢地挑战自己，去汲取大地的营养！去拥抱大自然的美丽。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迈开双腿，共赏风景如画。 徜徉在大山的怀抱里，尽情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不离不弃，相互搀扶，相互鼓励！ 这里有的平凡，平凡的不值一提；有的高贵，饱读诗书或一掷千金，但这并不妨碍我们战胜平庸、共同拥有精彩的人生。 感谢生命中擦肩、凝眸、相识、相知的你们，一起走走停停，丰盈了单调的人生底色…… 正如小溪深山启程，汇入大海，壮大的路上留下阵阵欢歌； 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又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 朋友们：期待再相逢时，互道一声：别来无恙，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