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新的美篇

刘德新

綠分

58年春我从农村通州黄海之滨只身考入山西太钢技校，秋天正走赶上21军征兵，我从炮兵战士到调入军部当警卫员表现不错，当3年多军长警卫员，离开军长后在军教队紧张地学习，大约63年8月份军长新警卫员来队告诉我，让我明天下午1点到军长家坐军长汽车去山西大剧院看"霓红灯下哨兵"，我非常高兴，进到大剧院我们坐第三排正中，我的左边是军长女儿春华，右边空着一个坐位，节日快开演时挤進来一个女孩子，好像我在军部大院看到过，因两边都是漂亮女孩，我很不自在，不敢动直直地坐着，剧情進展到赵大大厭弃农村媳妇，被领导批评时，我真动心了，找媳妇要一步成功，结婚后不好换的，可我想左右女孩再好也不是我找的，我是战士。

回到学习班却想找机会再碰到她，笫二天我擦试武器时问班上同学谢福瑞，把大剧院遇到右边女孩事告诉他，他没考虑就说她叫张莉，在幼儿园当老师，是我忻州老乡，谈完后不讲了，可我想这女孩不錯，上面规定战士不能恋爱，我交个朋友不违规吧，晚上大家外面散步去了，我偷偷写了封简单信，意思是看戏时不認识，以后交个朋友好吗？又借装取信把我的信放在幼儿园信箱，心里害怕别人取走，又怕她看信后不回信，几天过去了没动静，又是周日取信时有我的一封没写信人地址的信，一看就是女同志毕迹，我装在口袋里到晚上会议室偷偷打开一看，是我想得到的第一封信，没有客气话，只几行字，你好，同意交朋友，张莉。后耒我又

利用擦武器的机会告诉解福瑞，张莉愿意与我做朋友，我也不知下步咋办，他給我点子，过几天他带我去见个面，几天后的周六晚飯后装作没事在幼儿屋后转，奇的是没约她，她怎么走出来了，老解招手喊她过来，她不好意思地照个面转身就走，过了一个月我写信给她周日上午9时在迎泽公园东门见面好吗？她回信同意，周日我准时等她，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她来，当我准备离开时她来了，她很大方，相反我不知说什么好，我说找凳子坐一下，她说不坐我买了几个苹果她不吃，都不知说什么，我前面走她后面跟总是离我好几米远，傍人觉得我俩不认识，不像什么恋人，这次在外约见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告诉解福瑞可能谈不下去，谁也没话说，老解入伍时已结婚有经验，他说下周我带你去幼儿园到她宿舍里找她去，那天我们敲门進去，同室小趙主动出去了，那天她非常大方，虽不讲恋爰事，讲起她怎么招進幼儿园当老师的过程，第二次我敢自个找上门我她了，撞见了幼儿园园长，园长宋金坦是刘付军长爱人，她认识我我，她说张莉人不错工作也不错，你们好好谈，並敲门让我進去，我俩见到后，她转身走了，张莉知道园长支持她，她胆子大了，主动让我陪她值大夜班，我去幼儿园次数多了，让幼儿园书记书记杨根法碰上了，(扬书记上尉正营职现役干部，他不認识我，对我半开玩笑地讲，你要抓住不放，张莉美丽能干，是军部一支花，有多少人眼睛盯着她，你稍稍不留意会被别人抡跑了。是的，我还沒提干，不能公开谈，又不能常去，在教导队还是偷偷摸摸的，装的别人不知道，其实教导队里已是公开的秘密，队长找我谈心，语重心长，要我坚持学下去争取好成绩，恋爱事放一放，傲过几个月毕业了再继续谈，虽谈几个月，我没请她吃过一次饭，没有照过一张相，没有给过她一样物品，她再三声明什么都不要，真的我也没钱。我想军部参谋助理员那么多，那个都比我强，这门好事不一定成。我们快结业了，结业意味着离开军部，下到那去也不清楚。我相互情况也不了解，那天我试着问她，你憑什么看戏能搞到首长坐位票？她说她五姨父是电影局工程师，是出国专家，父亲是候马干部教育学院党委书记，是38式老干部，家里她排行她老大，还有三亇弟弟一个妹妹在候马上学，自已孤身一人在军部幼儿园上班，一般春节回去一次，没有寒暑假，就是放假了，小孩接不走仍要值班，她听我说是农村的，家中弟兄7个，父亲有病，劝我说，把钱寄回家，他们要钱，千万别乱化钱。

几个月相处我发现她比我老练成熟，虽比我小5岁，也只有19岁，可我总是听她指教。

军部幼儿园是全托幼儿园，一般周六晚或周一早晨送小孩。这幼儿园前身是从朝鲜撤回来的"志司"幼儿园，我们军是最后一批从朝鲜回国的，幼儿里老一代老师都在朝鲜待过。接受的幼儿都是军直或个别师下的幼儿，军长，政委，其他首长的孩子与职工孩子都分在各班，两个大班，两个中班，两个小班，六个班级没有特珠待遇，幼儿园小朋友都同样享受每人一斤免费牛奶，胡炜军长3个孩子都从小班到毕业都在这幼儿园长大，我的儿子，女儿也在幼儿一直到毕业，刘建德付政委儿子刘亚洲也是如此，后来入伍升到上将军衔，成才人士很多。

我军教导毕业提干了，要离开军部去山西大同184团8连当排长，从太原到大同有4OO公里，冬季长年在零下3O度，雁北高原有名的风口，从古到今一直是軍营，当时是61师的駐地，我只身去当排长也没多想，我找到幼儿圆简单向她告别，她没说一句话，黙默走开了，我也不知她的心情，自己泪水滾滚说不出一句话，转身去火车站，太原上车到大同已天快黑了，再找到连里巳准备熄灯了，翁连长急忙接过我背包，打开背包一看垫被太薄馬上找事务长给我一条新的，又把“四皮“(皮大衣，皮帽子，皮棉鞋，皮手套)发给我，我吃一碗面条，睡下觉可能12点了。当上排长就套在集体中，没有写停信时间和念头，与她近半年没消息了。64年5月我接命令去无汉从空降师学步兵徒手打坦克，183团苗参谋长领队，183一亇步兵班我去当班长，学习完后军部坦克场汇报，军训部门和刘付军长观看，我们汇报后，他们回忻州183团，我单个行动去见了一下我的张莉，中午请我吃饭时与聊了几句，下午又回大同了，一直到65年我去海南岛学游泳5月回部队时路过太原在太原转车，到军部又去看她，也请我吃顿饭下午乘回大同，到大同后团里又让我去石家庄军校学习，学习半年后又去搞"四清"，我简单写几去向，不要她回信，我没有固定回信地址，她看后肯定不太高兴，谈了几年恋爱手没碰过，臉也没摸过，66年12月我军训红卫兵结束返校复课时，学员並未到齐，我以请假回大同取衣物为由路过太原去看她，让幼儿园扬主任看到，把我叫去说，三天内你们要结婚，我说什么也准备，团里也不知道，张莉也不会同意，他说张莉工作他做，直工处手续他办，结婚房间他整，26号结婚茶话会他准备，婚礼他主持，只要我买一条被，买一个枕头，去照一张结婚照，领一张结婚证。半个小时谈话把我终生大事决定了。

俩人聊起山西大剧院偶遇看"霓红灯下哨兵"拒今已有55年了，我们是分多聚少，也不知什么叫谈恋爱，她是北方人又是高干子女，城市长大，我是南方人农村长大，看一场戏一见钟情决定终生这叫缘分“吧。

结婚前的单身照

连长

延安巳完成上级分配的，各项任务，回到营部，没听到表扬鼓历的一句话，新的任职命令到了，明天去三机连任连长，连队详细情况你去以后自己了解，这段时间你辛苦的，完成任务不错，你要保持下去，下步任务后天开营党委会再明确，这是教导员周任裕的谈话。

晚上我想了许多，在八连当排长自己觉得干得可以，后来当付指导员也凑呼，所谓"三会"干部也合格，可去上军校三年，又在延安一年多没有接触连队，现去当连长心里没有底。连长是实职直接管理部队，军队基层干部中连长很辛苦是“小社会"，政治上是支部书记，生活上吃喝睡，训练上执行计划，到战时冲锋在前，连长不是好当的，按我资格是胜任的，按能力是有差距的。所谓管理部队太紧太严玄会断，稍有松懈会出事，太严，稍松都不行。战士天天与武器弹药打交道，思想变化又大，年青人都有自尊心，那个人都有皮气，小矛盾处理不好会变大矛盾，一般行政事故不可避免，如出大事故重伤，死人那这个连成后進连队，几年翻不了身，所以当连长是实职，去干就要敢担当。

第二天到机枪连是付连长韩满怀接待並介绍连队情况，他是老付连长了，60年兵与我同岁，按能力巳胜任本连连长，但这几年部队干部走的少，提的多，前任连长何枫桐是我同在八连任职我是二排长，他是三排长现转业回河北，留了一个空位给我。韩付连长待人谦虚，热情，对连队战士关系处理得好，了解得细，他说连队情况你很快会熟悉的，今天给你配个通讯员成和丹，河南69年兵，这战士懂事会招顾好你的。(后来我离开三机连，他隔五年后在三机连当连长。)当天与部队初见了面，因连队驻在延安大学，我在学习班时用的6名学生代表都是"延大"的，我去过几次“延大“，所以我对"延大"环境是了解的。

连队都有连部五大员，文书为班长，有通讯员，司号员，卫生员，理发员。我生活上事他们抢着干，弄得我不好意思，因我当警卫员习惯为首长做，现在不让我做，反倒为我做，他们腾出时间让我抓好连队。

当连长几天后第一次回营部开会，主要内容有两点，一是对当前部队的管理要继续抓紧，除把点上人员收拢外，训练不能松，二是上面已告知十一月要撤离延安，逐渐做好交接外，要抓部队适应性越野，我们要步行千公里，要讲红军长征故事，走红军走过的路，所有内容暂保密，可传达到排。

第二天战士中巳议论开了，交头接耳很高兴，一是革命圣地我耒过了，並熟悉了山山水水一草一木，尤其在毛主席住过的窰洞前照了相，张思德墓前留过影，留下了永远纪念，二是延安的小米饭吃夠了，再也不想吃了，换个地方到能吃到模模就好了，不管大家怎么想我们按命令出发。

已是十一月，延安已入冬，天很冷，晨5点我们出发了，没有什么热烈场面，因第一天都和房东和单位告别过了，第一站目的地志丹县，不到5O公里，中午休息时有些巳战士站不起来了，每人肩上背包都有近3O公斤，皮大衣皮棉鞋，三天米袋，武器装备(实弹)，背上棉衣湿透到被子，有些战士宁可背空壶不装水，为减轻个别战士负重，中午炊事班先把几个困难战士米袋(5斤)吃掉，子弹袋卸了，下午天公不作美雨爽雪越来越密，每个人鞋子湿透裤腿上夾着冰雪，我轻装也感到迈不开步了，到志丹县巳7点多了，好的是吃食堂大锅饭，事务长马占国跟一个饭店联系上了，煮了一大锅羊肉汤，每人两个模，吃美了，喝夠了，都忘掉路上的苦水，各班带走睡觉去了。

陕北坑烧得暖暖和和的，湿的鞋袜，裤帽都烤干了，第二天我们准时到达集合地，都清楚最艰苦的一天要开始了，今晚要在真罗镇演练攻打直罗镇，付营长鲜文明介绍了直罗镇战役简要经过和我们演练的兵力部暑，我只记机枪连从西南往镇上攻。

直罗镇战役实际是毛主席和彭德怀亲自策划组织实施的重大战役，是红一方面军长征最后一仗，为中国革命的大本营放在陕北献上一分奠基礼。敌人是东北军(张学良部队)5个师部暑准备進功延安，牛元峰师抢为抢冒险攻占领直罗镇晚上大吃大喝時，红军四面同时发起進攻，歼灭敌109师大部1O7师一个团，敌师长牛元峰自杀。

我们部队只一个营象征性地爬上山头，从上往下攻。天黑找到各自的進攻位置，然后一声令下同时向镇進攻，進到护城河外面算完成任务，再取回背包，从一条峡窄的木桥上到镇上，部队巳乱成团了，辛亏木桥窄各连收容好逐亇过河。找到连駐地晚上9点了，这天大家累怕了，肚皮锇，身上湿，所以营里决定休整两天，下一站出陕西進甘肃华池县了。

华池县是历史名城县属庆阳市，与陕西的吳起，定边接壤，国家贪困县，我们经悦乐到庆城，又从合水到正宁出甘肃。出正宁又進陕西旬邑，后经铜川市到我们駐地黄堡，这一路直线7OO公里，我们走走打打，天天有训练，上山下山战士的脚板练出来了，炊事班野炊水平提高了，全连情绪很好，没出任何事故，连重机班的战士爰护骡馬，自己揹包不给无言战友增加负重，达到了训练的目。

走训锻练部队也考验干，付指导员王树云负责收容，他非常耐心陪掉队战士到晚上11点才找到宿营地，从未讲一句怨言。回到黄堡营地总结时还在掉队战士身上找优点，“走打“中一些老战士关心新战士为他们揹抢，背米袋增强了友情，政治思想水平也有长進，讨论中许多战士讲到红军走过的路我们走了，红军吃的苦我们体会到了，革命胜利耒之不易。

休息一天后又开始整训练场地，走向正规训练，司务长操心春节的伙食改善。我又接到上级通知，要我代表三机连参加军连队思想建设的经验介绍，是团里指派的，找来文书朱玉才写初稿，我知道三机连前任领导班子团结好，作风好，训练好，思想工作抓得扎实，主要功劳是前任书记馬春贵的。春节过后又是军训日子，我从军部开会回来不几天军政委梁济民看望延安回营的全体指战员，来到机抢连时我向他报告，他点头笑笑。他回军部不久，我接命令要我三天内去军部报到任军警卫连连长。

去军部当连长我没想过，到宝鸡又回到了家，当时我家属在军幼儿园上班，军长胡炜我当警卫员时第一付军长兼参谋长(后调任兰州军区付司令，付总参谋长)，政委是付政委(后任总政治部干部部部长)，军机关部门首长，参谋，干事大多我熟悉。这次梁政委点名调，我感到压力非常大，警卫连是我熟悉的连队，前任连长裴国庆是我63年军教队同班学友转业到天津上班了，指导员卢海旺(山西人，59年兵)老练沉着很有水平，排以上干部基本上从各师选上来的优秀干部，战士在军直分新兵时优先挑选，警卫员每年从各师或军直选调上来的，连队是兵强馬壮(有2O匹军馬〉。我知道连队以前叫叫勤务连，为军首长机关服务的，不是军事第一而是服务第一，把安全，服务摆在首位，连队建设好，机关首长服务好，军首长，军机关部门周围都有我连战士，保安全搞卫生，日复一日。年度评比“四好连队"，由直工处组织，管理处，保卫处，作训处，政治部，直工处等机关部门投票决定，不抓好连队自身建设，做不好“服务“年终得不到"四好"。

警卫连两年连长要结束了，我体是

一要说话，把话留给指导员，排长，

如指导员上政治课，好好听，带头鼓掌，不要再讲"三点"什么，维护他的威信，排长点名讲完了，你只讲排长讲得好，别再补充什么，要求什么。你少讲话战土不会把你当傻瓜。

2，办实事，通常连队战士意见大的就是吃不好，战士们讲苦的，累的，少睡点都不成问题，就是要吃得饱的，好的，要在"432“上做文章不行，素菜长得再好也不行，必须有肉吃。我没有指责，批评事务长而是跟他协商，现存两头猪暂不杀，去屠宰场换克郎猪，我小时候家里就这样做的，到屠宰场一联系，一合即拍一换三，斤对斤，两个月后一换二，猪满圈，菜满地丰盛的日子开始了，再也听不到什么意见！

3，敢抌当，分工明确，各负其责，

但有些工作主动承担，如工兵连付连长抢杀战友被抓，军朱恭文付政委要我接受，在警卫连关押，从搜身，布岗看守除向全连公布外全由我负责，不推给付职，又如上级要求每个战士投一枚实手榴弹从领弹，场地设置我做，所有人(包括付职，排长〉都同战士一样，听我口令投。再如贺兰山演习，除抓好警卫外各班按图行進训练。

4，依身作则，我家与警卫连房靠房，坚持与指导员住一房，周日回家住，伙房离我家很近，不吃，不拿一分莱。71年我们连首次评上"四好连“，我代表军直参加兰州军区“三代会“。

刘德新

2O2O年4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