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新疆兵团原工三师温州支边青年 戈壁胡杨</p> <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1971年,团部为了解决各连队伙房烧菜调料的供给,决定在二营部十连家属点筹建酿造班。</p> <h3>(图一)1966年,温州支边新疆兵团青年中,好多年龄还不到十六周岁。</h3> <p class="ql-block"> 温州老乡李平,在十连当统计员,得知此消息后,马上向团部领导推荐了我,称我原来做过酿造酱油的工作。团部发现我这“人才”后,没过几天,就给我发了工作调令,从五连调到了十连。</p><p class="ql-block"> 调动连队,我却一点也不知情,真想不到李平那么热心地为我调动了工作?而且又是那么好的工种,让我摆脱了多少年来的野外重体力劳动。</p><p class="ql-block"> 李平和我的关系,应该从缘份讲起。</p><p class="ql-block"> 1966年8月份,新疆兵团来温州招三千多名军垦战士。</p><p class="ql-block"> 自报名批准后,李平(当时我们並不认识)和我同属温州市城东公社(现在的街道),按公社划分,他和我应该是分配到农三师,而工三师在挑选人员时,怎么把我和他给选上了。所以我和李平,还有城东公社的其他十二位高中毕业生,都调整到五马公社所划分的工三师去了。临出发前,我们在温州阳岙党校集训学习二个月。当时,我们十四人一个小队(13分队),我又和李平分配到一起。</p><p class="ql-block"> 小队里,论年龄我是最小的(17岁),还是在校的三届生。</p> <h3>(图二)喀什艾提尕尔清真寺留念。</h3> <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1966年8月,全国各地的红卫兵大串连,打乱我们按计划去新疆的时间表,没车皮,兵团招工工作组怕我们受到文革冲击,就让我们在温州党校全封闭集训了二个来月,等待赴疆。因此,二十四小时大家都在一起生活,这就牵连到生活上的管理、分工。从而,要设立了分队长、学习组长、政治组长和卫生组长等等,同小队的他们比我成熟的多,知道卫生组长是比较脏和累的,都不想干,就推选我为卫生组长。 </p><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p><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当上卫生小组长这“白忙官”后,宿舍的卫生全由我负责包干了,每天我都能按要求打扫好卫生。因我年小幼稚,干活勤快和为人忠实,大家对我的印象很好。</p> <p class="ql-block"> 到了新疆以后,同小队人员全部分配到23团六连,只有我被分配到五连。后来,李平又调到了五连。这样,我和李平,成了最熟悉和亲近的人,可以说是堪比兄弟。</p><p class="ql-block"> 没过几年,李平调到十连当统计员去了,我仍留在五连工作,连队相隔有点远,但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p><p class="ql-block"> 这就是我跟李平所结下的那份缘份。</p><p class="ql-block"> 李平比我大三丶四岁,是一个非常注重情义的人,在五连生活的那段日子里,非常照顾着我。所以碰到这好差使,李平当然想到了我这小兄弟了。</p><p class="ql-block"> 在办好调令后,整理了行装,十连派了一辆牛车,来接我去报到。</p><p class="ql-block"> 筹建酿造班,解决全团几千人伙房调料的自产自用,是团部当务之急,团领导对这项工作非常重视,立即由我筹划前期工作。没几天,团部派我去喀什酿造厂学习,同时,也釆购生产设备,说筒单点就是买几口大缸。</p><p class="ql-block"> 在喀什学习的那几天,我对整个酿造工艺非常认真地作了记录,并了解了生产酱油的原料、配方和原料的釆购。回到连队后,汇款给上海益民酿造厂购买了酱油的发酵粉(黄霉菌),同时,利用自己原有美术绘画基础,设计了压榨酱油的土设备,用螺杆升降,代替了用石头压榨的传统老工具,生产工艺得以改进。一个多月后,酱油酿造很快就进入了正常生产。</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酿造班,总共只有三人组成。</p><p class="ql-block"> 在这里不得不说,在70年代文革时期,唯成份论和本人出身,很注重,同班的一个是盲流人员(文革名词,即自己来新疆的就业人员,带有歧视性的称呼),还有一个女的,是新生(劳改释放)人员的家属,我虽家庭成份不好,但学生身份, 属支边青年,比他俩要算好些。实话说,他俩才是酿造酱油和白酒的正式熟练师傅,我只不过是个混进酿造班的“班长”而已。</p><p class="ql-block"> 酿造酱油工艺,掌握原材料黄豆发酵时间和温度,是整个生产流程非常重要的环节,温度太高,发酵的黄豆会霉变、变质,酿造出的酱油有霉味,没酱味的次品。在生产过程中,我暗地里偷偷地学习他俩的操作技术,外表上还摆出自己是熟练师傅的架子,我想他俩应该是知道我的技术情况,不说而已罢了。</p><p class="ql-block"> 生产过程中,我毕竟是新手,难免经常在值班操作时失误。</p><p class="ql-block"> 轮到我晚上值班时,几次因劳累睡过头(值班规定是不能睡觉的),工作失职,发酵室温度太高,没有及时打开窗户降温,导致黄霉菌变质。第二天上班,他们俩人明知我的失误,也不管质量,加酱色和盐,蒙混过关,因为他俩知道我是班长。</p><p class="ql-block"> 想想也可笑,三个人的班长,也有特权!</p><p class="ql-block">不过,我也一直认真总结经验,终于能熟练地掌握了整个生产工艺,认真地完成领导交给的生产定额,使全团各连队用上了自己生产的,而且质量比较高的酱油。</p><p class="ql-block"> 为此,自己也有了一点事业的成就感。</p><p class="ql-block">当时是计划经济年代,又是文革特殊时期,烟酒、食品及生活必需品,供应非常紧缺。地方不供应兵团一切物资,而我们所有粮食、食品、日用商品,全由自治区和兵团计划直拨。过年过节想买斤白酒,过过酒瘾,拿现在来说,是件非常容易的事,而在那时,却是非常难办到的一件事。偶尔,也能买到数量很少的,非粮食酿的酒,什么青梅酒、苹果酒……</p><p class="ql-block"> 团领导为解决连队,过年过节的酒水供应,鼓励我们在生产酱油的同时,也酿制些白酒,因生产条件及粮食供应的限制,生产产量很低,自然是供不应求。</p><p class="ql-block"> 我原来是滴酒不沾,可在那生活极其无聊,食品匮乏奇缺的年代,自已酿造粮食白酒,有这么个机会,就开始学会喝酒,而且,专挑二道酒喝(出酒时,分三道工序出酒,二道酒最好)。</p><p class="ql-block"> 那时,喝酒哪有下酒菜?只有伙房供应,没有油水的白菜当下酒菜,也算是很满足了。</p><p class="ql-block">星期天,五连的朋友或温州老乡来玩,我早在前天夜深时,偷偷地到库房灌上一塑料壸,来招待他们,他们也带点罐头之类的下酒菜来。难得贪杯、痛饮烂醉,好在我是单身户,喝醉了,就几人挤在我窄小的床上,呼呼大睡。天知地知,除了自己谁也不知。</p><p class="ql-block"> 因为,当时门市部买不到酒,我这个酿造班班长,还挺吃香的。</p><p class="ql-block"> 烧酒的那一天,总是有人求我帮忙买酒。</p><p class="ql-block"> 下班回到地窝子,看到床铺底下放着麻袋装的西瓜,边上还放着一个塑料壶,就知道有人求我买酒了。买酒的基本上都是兵团汽车三营的驾驶员,连队驻地就在离我们酿酒房三十来米的二营部,因为他们家在喀什,白天在大渠上为各连队拉石料,晚上下班或休息天就没事了,也没地方玩,经常就到我酿酒房玩,我们也就熟悉了。他们给我送西瓜、苹果、桃子,帮我用包谷粉换大米,我给他们卖几斤白酒,互“惠”互“利”,感觉也很好。</p><p class="ql-block"> 十连是团机关和全团连长、指导员居住的家属连,只有我和会计(也是温州老乡),是单身。平常除了去这些干部家里,混碗面条、饺子吃外,无事时,也会找点“歪门邪道”的事做做:</p><p class="ql-block"> 每当看到,站在房顶的好多野鸽子,看得见,抓不到,心里就痒痒的。用玉米粒泡酒后,放在屋顶上,鸽子吃后,醉了躺在那里,我抓回来,当了下酒菜,真是美味的佳肴;星期天,我跟李平俩人,拿着自已做的简陋钓鱼杆,带着一些馍馍,去附近的公社水库,钓了许多鱼,带回来改善伙食;休息天,一大早,去几公里外的依肯苏小镇赶巴扎(赶集),讨价还价买只鸡和几公斤鸡蛋,补缺营养,吃上几天,觉得生活也挺有意思的。</p><p class="ql-block"> 无事做,也学着李平和其他连长、指导员他们,在房前用土块,搭个鸡窝,养个老母鸡下个蛋,知道什么叫“九斤黄”、“白洛克”等优良鸡种了……</p><p class="ql-block"> 在兵团,在酿造班的日子,已过去五十多年了。</p><p class="ql-block"> 现在,我们都从新疆返回了温州,和当年的”伯乐”李平仁兄,友情不减当年,常来常往,不是聚在一起喝点小酒,也就是打打麻将了。</p><p class="ql-block"> 然而,每当聊起当年的趣事,仍使我俩记忆犹新,止不住开怀大笑。</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0年3月27日初稿于温州鹿城</p><p class="ql-block"> 2022年3月21日重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