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

大挖一挖

<h1><font color="#39b54a">   思 念</font></h1><h3><br></h3> <h1><font color="#39b54a">   </font></h1><h3> </h3><h3>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媽的孩子像个宝。</h3><h3> . . . . . . . . . .,没妈的孩子像个草。</h3><h3> 小时候听妈妈说如果一个人去世了,就会化作天上的一颗星星,他的亲人是能够看到的。我的妈妈去世已经整整六十年了。夜深人静时,我无数次独自仰望星空,寻找妈妈那颗星,在浩瀚的星河中,我苦苦寻觅,那颗星在哪里?</h3><h3> 我最亲爱的妈妈,您在哪里?</h3><h3><br></h3><h3><br></h3><h3><br></h3> <h3>  母亲于1930年出生于长春的一个贫苦家庭。母亲是大姐,还有弟弟妹妹。因为家庭贫困,只上了两年小学就辍学了。</h3> <h3>  母亲和同学。中间的是母亲。日期1943年。</h3> <h3>  母亲和闺密。左边的是母亲。日期1943年。</h3> <h3>  母亲和舅舅。当时母亲15岁,舅舅13岁。日期1945年。</h3> <h3>  父亲和母亲的婚礼照片。父亲21岁,母亲15岁。日期1945年。</h3> <h3><br></h3><h3> </h3> <h3>  父亲母亲结婚时的合影。这是他们一生中唯一的一张合影。日期1945年。</h3><h3> 1950年7月,我和母亲妹妹随父亲来到北京。住在南池子大街南湾子胡同。在那里住了四年。六十多年后,我故地重游,现在改称北湾子胡同。还好,低矮的门楼还在。</h3> <h3>  </h3><h3> 寻找六十多年前的足迹。已是物是人非。日期2018年。</h3> <h3>  我和母亲,妹妹的合影。地点东单紫房子。后来改为金山照相馆。日期1950年11月。</h3><h3> 母亲虽然出生于贫苦人家,但身上却充满了与生俱来的大家闺秀的淑女气质。从我记事起她就患有严重的肺结核病。即便如此,她也总是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窗明几净,一尘不染。</h3><h3> 母亲工于女红。是那一代妇女的姣姣者。无数个夜晚,在昏暗的灯光下,五六岁的我陪伴着母亲,为母亲穿针引线,看她在圆撑子上用双手一针一线神奇般地绣出一朵朵菊花,梅花,牡丹花,喜鹊登枝,鸳鸯戏水。听她给我讲故事。那是我永远难忘的幸福时光。在北海的合影中,我穿的衣服和妹妹穿的绣有儿童拍皮球的裙子,就是出于母亲之手。</h3> <h3>  我和母亲,姥姥,妹妹的合影。日期1953年6月。</h3> <h3>  我和母亲,姑姑,妹妹的合影。地点东花市容真照相馆。日期1955年3月。</h3> <h3> 我和母亲,弟弟的合影。地点容真照相馆。日期1957年。</h3><h3> 全家人的鞋都是母亲手工缝制。从收集旧布打袼褙到剪鞋样,纳鞋底,母亲都做得一丝不苟。多少个不眠之夜,我陪伴着母亲,看她手戴顶针,吃力地用一双巧手编制出对全家人无私的亲情,一针一线纳入了慈母对子女无边的母爱。一直到1957年,我九岁才穿上父亲为我买的第一双球鞋。就是拍全家福时穿的那一双。</h3><h3><br></h3><h3><br></h3> <h3>  田家唯一的一张全家福。地点金山照相馆。日期1957年。</h3><h3> 1957年8月,母亲带着弟弟回长春的娘家。这是父亲母亲结婚后唯一的一次回娘家团聚。母亲和娘家亲人度过了短暂一生最快乐的时光。</h3> <h3>  母亲和姥姥姥爷全家的合影。日期1957年8月。</h3> <h3>  母亲和舅舅,舅妈,老姨的合影。日期1957年8月。</h3> <h3>  母亲和老姨唯一的一张姐妹合影。日期1957年8月。</h3><h3> 母亲从来没有打过我骂过我。从小教育我不说谎话,不打架不骂人,待人真诚宽容善良有礼貌。这些要求我记了一辈子。从五六岁起母亲和同住的姑姑教我识字写字,计算一百以内的加减法。教我经常给住在长春的舅舅写信。这对我上学以后学习成绩提高和写作能力起了很大的作用。在以后小学考初中,中考,高考时,作文都是我的强项。</h3> <h3>  母亲自知自己的寿命不会很长。从小就教育锻炼我生活自立的能力。从七八岁开始就陆续教会我每天打水劈柴生火,教会我煮粥闷饭炒简单的菜,教会我钉钮扣缝补衣服洗衣服,教会我使用缝纫机。这些生活技能使我受益终生。母亲治病需要支付巨额医药费。为了缓解家庭生活的窘境,母亲和姑姑揽来外活,洗衣服缝补衣服拆被子,补贴家用。我也能够帮上忙。</h3><h3> 1955年,妹妹去世,家里有了弟弟。姑姑为了减轻家庭负担,初中没有毕业就报名去了青海参加三线建设。从那时起,除了家务,还有看护弟弟的任务,我都是母亲的得力帮手。在那段艰苦岁月里,我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是我的靠山,我是母亲的小拐杖。十来岁的我帮助母亲挑起了这个家。我和母亲是最近的亲人。</h3> <h3>  从1958年下半年开始,母亲的病情逐渐恶化。透视显示肺部四分之三已经溃烂。住了两次医院。住在北京第一传染病医院。第三次住院是1959年底。</h3><h3> 母亲和姑姑相处很好。母亲病重期间曾多次嘱咐姑姑,我如果不在了,你可要帮我照顾好这两个侄子。有了继母别让他们受气。后来的四五十年,可敬的姑姑牢记嘱托一直用行动践行了对嫂子的庄严承诺。到晚年姑姑说起此事,依然言犹在耳,不胜唏嘘,感慨万千。</h3> <h3>  1960年4月3日,那是我永生难忘撕心裂肺的日子。前两天医院下达了母亲病重的通知。早上八点多钟,我带着刚刚得到的被学校评为写作状元的奖品——一张名为《百花齐放》的国画,然后去王府井百货大楼南门对面的点心铺买了两个母亲爱吃的炸面包圈。九点多到达医院看望母亲。</h3><h3> 极度瘦弱的母亲硬撑着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双颊一片潮红。依然彰显一派大家闺秀的贵族气质。母亲咬了一口我带来的面包圈:‘真好吃,放这里过一会儿我接着吃。’母亲指着我为她贴在床头的那张国画向临床的病友说:‘这是我儿子得的奖,我儿子学习好。’母亲嘱咐我好好学习,听父亲的话,照顾好弟弟……。转眼已过十一点多,我依然恋恋不舍,总想陪伴着母亲多坐一会儿,母亲说:‘你走吧,我没事。你该回家吃饭了。这里的饭你不能吃不干净。我累了,想躺一会儿。’我说:‘妈妈,您休息吧,下星期日我一定来看您。’谁知,这一刻竟成永訣。</h3><h3> 回到家后,吃完午饭,我和几个同学去学校踢足球。到晚上五点回到家。一进门就感觉不对,父亲和姑姑已经泣不成声,告诉我:‘你妈妈已经走了。’原来我从医院走后不久,姑姑和姑父也来到医院,他们为母亲带来了她最爱吃的猪蹄。母亲高高兴兴地吃了很多。母亲又重申了对姑姑的嘱托。一点多钟,是医院安排的午睡时间。姑姑和姑父离开了医院。三点钟,医院来了传呼电话,母亲在睡梦中安详地去世了。</h3><h3> 听此消息,我嚎啕大哭!是真的吗?</h3><h3> 走了,真的走了!</h3><h3> 1960年4月3日</h3><h3> 生我养我爱我的最亲爱的母亲,永别了!</h3><h3> 张秀珍 长春人 30岁 卒</h3><h3> 我当时 12岁 弟弟 4岁</h3> <h3>  4月4日,我和父亲姑姑去医院送别母亲。我们为她穿上了她生前最喜欢的一件八成新的黑呢子短大衣和一条黑呢子裤子。一辆专用的三轮车将她送到了东直门外东郊殡仪馆。</h3><h3> 4月5日,清明节。我和父亲去东郊殡仪馆,买了一个金黄色骨灰盒。将母亲的骨灰安放在骨灰堂,存期五年。</h3><h3> 1961年春节,我带着五岁的弟弟,买了几束母亲生前喜欢的绢花,去殡仪馆祭奠了母亲。把绢花安放在母亲灵前。</h3><h3> 1963年,东郊殡仪馆拆除。骨灰移至八宝山骨灰堂。</h3><h3> 1965年清明节,我去八宝山续交骨灰寄存费,祭奠了母亲。</h3><h3> 1970年清明节,我和舅舅去八宝山续交骨灰寄存费,祭奠了母亲。</h3><h3> 1975年清明节,我去八宝山续交骨灰寄存费,祭奠了母亲。</h3><h3> 1978年,八宝山骨灰堂寄来一封信,称他们要清理存放多年的骨灰,要求家属在三个月內把骨灰取回家自行安置。否则将统一深埋处理。那时国家还没有供埋葬骨灰的墓地。如果取回家中多有不便。问父亲,父亲说,深埋就深埋了吧……。</h3><h3> 1991年和2000年,我两次联系八宝山骨灰堂,询问母亲骨灰下落。答复已于1978年深埋了,当初经办人都没有了,心里记着母亲吧!</h3><h3> 至此,母亲的骨灰深深地融于祖国的大地,灵魂升入天堂。</h3><h3><br></h3> <h3>  几十年来,我一直深深地思念母亲。以至于母亲去世的那个医院甚至于那条和平里北街我从来没有去过。因为那里有我深深的痛。</h3> <h3>  转眼到了1998年。一定是冥冥之中命运使然,工作单位分给我一套柳芳北街的房子。离那座医院只有一公里。住下后我马上擕妻子儿子来到那座医院。现在已经更名和平里医院。所有建筑已经基本更新。我们心怀忐忑地找,终于找到了医院西边那座陈旧的二层灰楼,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仿佛特意等待我们到来。走上二楼,一下找到母亲去世的那个房间。我默默的祈祷:‘妈妈,您的儿子来看您来了。咱们搬家了。妈妈,您哪天想回家,可别走错了路。’</h3> <h3>  母亲短暂的一生只活了三十岁。没有享受一天幸福生活,没有留下任何遗产。</h3><h3> 没有一张单人照片,只有生前的几张家庭合影,六十年我一直珍藏。</h3><h3> 留下了一个生前用过的小碗。</h3><h3> 留下了一张骨灰寄存证。</h3><h3> 还有,</h3><h3> 留给儿子的</h3><h3> 终生无尽的思念。</h3><h3><br></h3><h3> 2020年4月3日</h3><h3> 母亲去世六十周年</h3><h3> 您的儿子泣拜</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