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在老家入村参与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的45天,从3月15日我县开始撤除县域境内乡、村、组间的防控卡口,我以为阶段性的抗疫结束后,我的单位、我的领导会召我们这些滞留在村的党员干部“班师回朝”,好好休顿几天,我曾轻描淡写的在微信中问我的领导我们何时回,领导给我回了三个拳头,聪明的人一看就明白,坚持坚持再坚持……,县防控指挥部一纸69号文,要求下沉到村(社区)的党员干部 继续在当地参与疫情防控和复工复产工作……。这也是我自参加工作以来,第一次在老家看到花开花落,春芽萌发。 我们在村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外出务工的村民,让他们去把耽搁的时间夺回来,在外面多挣钱,回来建好小家带动大家。迎回了一家家在外被隔离几十天的同村人,给他们送去口罩、消毒液等防护物品,让他们居家观察14天,不串门,不聚餐,搞好春耕春播生产,不误农时。随同二组包保干部和尖刀班成员到二组洪家台走访刚从湖南回来的两户村民,返回村委会已是下午五点,登记完走访情况后得赶回家解决温饱问题,农历二月的晴天,西下的夕阳同样播撒万道光芒,给正在播种希望的人们明媚的春天。 在路旁的一片已砍割过茅草荊莿荒坡,星星点点顶着白头的薇菜露出了豆芽似的芽头,或高或低,或粗或细,有的还像婴儿一样倦偎在白色的襁袍中,有的也已伸破袍衣露出头脚,更有甚者已舒展嫩绿芽叶……嗨!又一波春天收获季节的到来 薇菜,在我的老家田地的坡上坎下,荒芜的边边角角都有,我们小时候叫它“蓝茎苔“或是“南京菜”,也许都是谐音,反正不叫“薇菜“,在很小的时候知道它是牛羊的最爱,读小学了知道掐它的嫩芽焯水晒干可卖钱,那是农村学校的学生有“农忙假”,在春耕春播,插秧采茶的季节学校专门给学生放假支农,我更记得还有“勤工俭学”这个名词,让学生通过劳动创造一定的劳动报酬一一当时也是农村学校一种创收的方式,要求每个学生要给学校交几元的勤工俭学费用的,那个时代的中小学生拿什么创收呢?挖野生中药材根、刨棕树片……在这个季节摘薇菜都是“勤工俭学”的好门路。 我们家责任田的田坎坡脚,我妈都把它“收捡”的井然有序,长草荆刺都砍割得干干净净,在我的记忆中,这种砍割干净无长草的地方长出的薇菜很粗壮,也最显眼。但在我的记忆中,我们家的孩子却从沒有摘薇菜去卖,那个年代我家也是家大口阔,兄弟姊妹5个都在上学,贫穷的很。我更记得某年的这个季节,薇菜“发”的很好,某个晴朗的星期天,我们兄妹几个准备摘自家田边的薇菜,晒干后好卖钱,在我们正准备出去的时候恰好被我妈给安排做其它的事而耽搁,第二天早上我看见族房的二叔背着背篓,将我家田头边的薇菜一扫而光,满篓而归。我嘟着嘴去找妈:“二叔将我们田坎边的薇菜都摘了……”,我妈好像早就知道一样,只是轻轻地说:“摘了就摘了呗,你二叔家也有三个妹妹在上学……”,从此我们也没有靠摘薇菜贩钱,更没有跟二叔“抢生意”,每到这个季节,我家这一带摘薇菜成了二叔的“专利”。我们工作了,妹妹们也长大了,族房的二叔还是在每年的这个季节摘薇菜卖钱。 记得有一年回家过年见到二叔对他说:“您年年卖薇菜,明年把您最好的薇菜给我卖1斤!”也是这个季节的某个时候,二叔下城专门给我带了一包薇菜干,说什么也不收钱。不知什么原因,勤扒苦做的二叔说病就病了,在他病危住院的时候,我是一下班就到医院去看他,他终究没有斗过病魔,早早地离我们而去。二叔给我的薇菜干我好像也没有吃,现在不知放在冰箱的哪个角落,我更没有去管它,以免触物生情。从此老家田坎上的薇菜也好像没人摘去贩钱了。 看着酒红色的薇菜,就想起了背着背篓满山寻薇菜的二叔。我想将带着这个浓厚春天气息薇菜拍几张照片发个朋友圈,又怕我二叔的三个姑娘我的妹妹们在远离家乡的广州触景生情,哗哗落泪。 这些年来,由于工作太忙的缘故,在这个季节没有真正享受春天的馈赠,吃的薇菜和折耳根都来自超市或菜市场。乘着太阳还未下山,也来摘一次老家的薇菜。 摘薇菜全凭指甲“掐”的感觉,轻轻一掐就断的刚刚好。我只是体会摘薇菜的感觉,重复一次晾干薇菜的过程,让时光记住我真正抚摸过这个春天,就没有追求摘薇菜多少,体验操作过程就行。拣去像丝绵一样的褓衣和芽头,清水漂去手指无法拣清的杂质。 水沸腾时将沥干的薇菜焯水2分钟后起锅沥干,将沸腾的水和薇菜倒入准备好的竹筲箕,在沸水奔腾而出的一刹啦,淡淡的酒红色的液体夹杂着窗外的几缕阳光显得格外耀眼,在盆中静止的焯过薇菜的水就像刚刚开瓶的葡萄酒有阵阵清香扑鼻而来,带有浓浓春天气息的清香和淡淡的酒红色将我的思绪飘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