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桐花开

笃定前行

泡桐花开 文/劲草 泡桐花落了，一片片的粉色。我呆呆地坐在那个被我们戏称为“秋千”的地方，痴痴地想…… “你看，这花里有甜甜的蜜。”他举着泡桐花，嘟着小嘴喃喃地说。那淡白的花茎里，露出了一只小小的蚂蚁的脑袋，贪婪地吮吸着黏稠的花蜜…… 每到泡桐花落的时节，我们便都不约而同地来到这里，采拾一大捧一捧的泡桐花，拥簇到蚁穴前。看它们拍打着小小的触角，欢乐地爬上花蕊，我们便会开心地笑起来，就这么简单地快乐着。 不同寻常，我们都呆坐着，飒飒的风带着泡桐花飘落…… “你真的要考康杰中学吗？”终于，那个微颤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我艰难地点点头。我知道，他的母亲给他下了考运中的死命令。 他咬着下唇，死死地咬着。 我背过头去，用红红的眼圈看着地上粉粉的泡桐花，小小的蚂蚁正倚在上面哭泣…… 又是死一样的沉寂。一天，或许是一个世纪，不知是慢长还是短暂，拿着志愿表，他告诉我，他要上康杰中学。怎样的承诺才能说服他那认准了运中的妈妈啊？ 我们欢乐地大笑着，笑得眼圈红红的…… 泡桐花静静地开着，似乎期待着什么…… 他换了三个班，终于看见了角落里的我，是的，角落里的我……我们又在一起了，应该高兴吧？我终于深深地……深深地埋下了自己早已沉重得抬不起的头。 时间过得很快……人情亦变…… “你知道吗？他跟你在一起是有目的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学习很差，你小心点，学业为重！” 流言蜚语一点点传入我的耳朵，我渐渐地信以为真，小心翼翼地躲着这个陪了我两年，为了我才上康杰中学，为了我才进了五班的朋友！ 我开始冷淡，开始疏远，开始虚假地应付…… 我任性地放弃了那段真诚、漫长的友谊，甚至执迷不悟地认为“他在骗我”，不信任使我走向了孤独，一直的孤独。 我们搭错了各自的“班次”，沿着长长的铁轨，背道而驰，直到带着一颗空寂的心抵达终点，才发现风景的陌生，就此回头，或许还能挽回些什么…… 泡桐花落了，总会有再开的时候…… 他拼命地晃着我的肩膀，我只感到天旋地转，我好疲倦……当我真正难过的时候，愿来还是只有他在陪着我，虽然我并不缺乏所谓的朋友。 他苍白地对我笑着，看着这个久违的笑容，一切都恍如隔世却又近在咫尺，我再也忍不住了。我错了，彻底地错了，真正的朋友怎么可能欺骗我？我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还这么任性？他千百次地原谅都唤不起我心中沉睡的友情吗？ 看着重复地说着“对不起”的我，他笑了，轻轻拭去我的泪水，说：“你呀，只是迷了路而已，没有什么，这不是又回来了吗？”带着挂在睫毛上的泪珠，我羞愧地笑了…… “我找回了友谊，是吗？” “真正的友谊是不会丢失的。” 黑黑的蚂蚁爬上粉粉的泡桐花，咧着黑黑的嘴“嘿嘿”地笑着。 那晚，我睡得很甜。我梦见，他拉着我的手说：“我们去摘泡桐花。”纯真的梦，纯真的笑，一如从前，现在，将来，不会再变…… (注：3月25日下午，吃完晚饭，我与文友张瑞先生到郊外散步，邂逅到某村路边田野里长的那几排正在开花的泡桐树，让我对它们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使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四十年前在初中上学时，操场上被我们戏称为“秋千”的那个角落，生长的那四棵泡桐树。那一堆黑蚂蚁仿佛欢乐地爬上花蕊正贪婪地吮吸着被风吹落下的泡桐花的花蜜。而我和朋友国俊同学好像每人刚从地上采捡了一大捧泡桐花拥簇到蚁穴前，正挑逗着它们玩耍的情景；想起了自己被“流言蜚语”和猜疑所迷惑，曾经破坏友谊，差点断送了朋友、同学之间的友好交往的点点滴滴的纯真故事，至今想起仍懊悔不已。谨以此文缅怀我们成长的心路历程，和失去美好的少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