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之

悠悠子衿

<p>X老师。</p><p>X的故事很多,但以往没有行文的冲动。周四拜访妹妹,我们海阔天空的聊天中,话及她聪明优秀的儿子,然后知道了一个沧桑的情节。她儿子高考考了接近清北的分数,但是最后还是与清北擦肩而过。这种擦肩,给我留下了不尽的感伤,我是真真切切想看到她多年的心血有所归,从而诠释天道酬勤的道理。送水的老大爷天天叫嚣:“她儿子考得了清华北大我剁头。”这个老大爷如此义愤填膺多管闲事就是因为他自卑地认为自己渺小的身份得不得她的尊重,于是往往对“欺负”他的人给予光天化日下赤裸裸的诅咒。尽管我不信神论,但是经常被人如此“广开言路”,终归不好。在他如此诅咒中,我弱弱地探寻他言之凿凿的“科学依据”。他说,他解题不细致,骄傲自大。尽管我知道这个大爷有情绪发泄的可能,但是又隐约感觉颇为在理。</p><p><br></p><p>X的儿上大学不久,我打过电话给她,她表示释然了,儿子现在在大学表现突出,前景可观。</p><p><br></p><p>我是近几天才能够想象出多年前的今天她是多么痛苦。6.23日出高考分数,学校将博雅计划六十分的加分权给了上文说到的李亮德,那个十次九次年级第一的孩子。可是这个同学的高考分数只有550多分,马失前蹄,痛失清北,同时失去的还有我大一中沉甸甸的博雅计划。而博雅计划如果给了X的爱子,那名校课堂里早已有了X爱子的身影。</p><p><br></p><p>当然,博雅计划百分之99.9不会给她,尽管她风餐露宿嘶声裂肺早出晚归汗流浃背任劳任怨废寝忘食不分昼夜不舍春秋。或许我是鲁迅笔下的店小二,一直默默看着她的背影。我第一届学生是她接手,因为我要生娃。我下初中和她搭班,我是班主任。我上高中再次和她搭班。甚至,业余我们还一起打羽毛球。我就像行车记录仪记录着她近些年来所走过的路,所经历的苦,所收获的沉甸,以及所流下的泪。</p><p><br></p><p>X身材壮实造就了她可以超出常人的工作量,不要早读的她经常跑到教室里来检查作业,臭烘烘的教室,同时挤下三个老师,这应该是吉安一中独有的风景,而这道风景只有她的出现才有。用这种以点概面的手法可以省去其他的许多叙述,也就是说,她如此的教学,一定也有异于常人的产出。只要听到要和她在一个年级,其他和她同科的老师就怵得慌,因为她的平均分要高出别人三十分。这种分数会产生强大的社会效应,从来带来强大的经济效益。慕名而来循声而去的拜学者,络绎不绝,门庭若市。她也因此越活越洒脱,越活越自信。尽管其貌不扬,但是每日衣服不重样。走在主干道上,她的话语音量可以呈圆形辐射。不知道,是不是这种没有修饰的幸福,给她埋下不尽的危机。</p><p><br></p><p>气焰熏天,她是吉安一中教学明星。可以这么说,不管他人承不承认。我后来听某些同事分解:她无非靠勤奋出成绩,题刷多了考试就会做到陈题,分数必然很高。到高考优势就没那么明显。我总觉得这些话里似乎在理,但还是感觉有醋醋的味道。因为高考领奖金的时候,她比办公室任何人都多。她作为女性,理科大脑自然不如男性,但是她确实诠释了“勤能补拙”。</p><p><br></p><p>记得颜姐姐曾说过一句话,锋芒毕露遭人妒。说不清楚是出于嫉妒,还是出于朝宗需要掌门人,还是出于中层需要后备力量,总之,她被请到了初中任教。老虎困于囹圄,那是要咆哮的,加上她嗓门本来就大得无以复加。愤怒咆哮暴力无果,她只好消极抵抗,每天依然准时来到教室,但是讲十分钟就自习。聪明的她,没有罢课。当时因为她的存在,我班上突然涌来了许多关系户,但是后来因为她的遁形,我们班的关系户四处流散。数学老师一换再换,一个初中换了四个数学老师。不知道是不是这种动荡,最后影响了副校长的贵子,致其最后补习一年。</p><p><br></p><p>惊天动地,可堪史记。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的斗志昂扬大义凛然,让人们看见其强势欲燃。事实上,她内心也是脆弱柔软的。一次聚餐,胡郭俩师都在,那是她曾经同壕战友,边吃边聊中,她嚎啕大哭……人称“钢铁侠”“圣斗士”“铁战士”的她,痛哭流涕,让我第一次懂得,所谓的坚强,其实都是幕前的景象。</p><p><br></p><p>毛泽东说,论持久战。她知道学校不敢持久地战下去。胶着了整整一年,最后以学校的妥协终局,她如愿地继续了高中生龙活虎的生活。她是战马,她是鲶鱼,她依然是不死的昆仑山神。</p><p><br></p><p>漫漫文字,只是想表达一种思想----我确实为她心痛,她真的为一中付出了许多,需要有人铭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