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雨轩

<h3>  今天体验了一把隔离病房里“特别”​的难。</h3><h3> 中午加班完成一位病人化疗前PICC​置管后便匆匆来到发热门诊上班了。防护服下的“难”其实早前已有体会,只是近日逐渐上涨的气温又给大家新添了惆怅。26℃,还没到真正的热度,可是这已俨然把防护服里的我们置于桑拿模式下汗蒸了,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索性,疫情形势一路向好,远方战斗的同胞们也大多已解除桎梏、平安凯旋了。</h3> <h3>  天哪,来到病室后还没开始工作就已经汗如雨下,感觉头、脸、眼、哪哪都在冒火,怎一个热字了得!一边深大呼吸着,一边抬头观察输液的病人和药瓶。细心的奶奶大概看出来了我的难处,“姑娘你是来接班的吧,闷吧,吃得消吗?”,我用力的说了一句“没事没事,适应一会儿就好了”,“那你坐下歇歇,等下快打完了我叫你”。为了减少耗氧,面对这份温暖我也只能简单的回复“谢谢”。没来其他病人之前,我坐下来一边观察输液情况一边完成了些笔头的工作。果然是心静自然凉,凉下来也就容易多了。</h3> <h3>  在完成了几个采血和输液之际,隔壁病房的同事来了,当然,不是来串门的,是来让我去换个手帮忙打个针。因为在肿瘤科工作的原因吧,平日里面对的都是血管极差的患者,此刻我自然是没有迟疑、没有胆怯的跟着她去了,心想考验自己的时候到了。想提前了解患者的静脉状况,所以路上简单的问了些细节,了解到患者是个孩子,血管情况不好,刚刚打了两针没有回血所以同事不忍心再找血管,我判断孩子手背静脉网基本已被用过,待会首先从患儿上臂找血管。来到病房后看到了那个不幸却又万幸的孩子,头部、脸上、眼睑有着明显的外伤,走近他时,孩子挂在眼角的泪涌了出来,但也只是啜泣着。一旁陪护的爸爸看着我,委婉地说:“孩子还小,血管太细,也不好找,麻烦你了”。我看明白了孩子泪水中的怕,也听懂了爸爸话语中的痛。一向眼泪不值钱的我,这次争气地控制住了,没有捣乱,我轻轻地卷起孩子的袖子,一边寻找血管,一边安抚他们“放心吧,我也是一位妈妈,小朋友,阿姨家里的弟弟比你小点儿,但是跟你一样勇敢,我慢慢给你找,你等下只要手别乱动就行,做得到吗?”,孩子说“这个针太大了,我好怕”,“阿姨拿的是小朋友专用的最小的针呢,你要是怕就转过去看爸爸”。终于,在上臂外侧摸到了一根血管,但面屏和镜片上的雾气完全模糊了视线,不知该从何处进针为好,此刻被迫松了止血带,准备好的留置针又放了回去。怎么办?一针打不到怎么办?孩子会很痛的会哭会叫吧?爸爸会骂人吧?打吧,犹豫解决不了问题。深吸了几口气后,屏住呼吸,借着镜片侧边暂时未被干扰的视线和面屏下方的空隙,左手摸着血管右手快速进针了,没有回血,针头再进一点还是不见回血,孩子哭着说痛,但我没有拔出针头,经验告诉我我可能是担心孩子痛针头进得太浅了,接着我绷紧了皮肤将针头角度调大再往前送了些许,这时有了明显的落空感,可喜的回血也出来了。“好了好了,小朋友,针打好了,还痛不痛?”,“不痛了,谢谢阿姨”。旁边的爸爸也松了口气、转了个身,不知道是不是哭了。</h3><h3> 确认患儿留置针在位、点滴通畅后我也赶紧回岗了。</h3><h3> 从隔离病房出来后,我在想还好自己一针到位,不然可是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同事。</h3><h3> 从隔离病房出来后,我在想这层层防护下的护理操作难度系数远远大于人们口中说的、纸上写的,个中滋味也只有那些将士们自己能够体会,他们是真英雄。</h3><h3> 从隔离病房出来后,我还在想这位爸爸和那位奶奶是能够理解我们护理人之不易的,要是所有人都能将心比心该多好,毕竟我们也为人母,也为子女,又岂会不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