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壮家妹子的手艺

雁过留声*林夕

一年一度的壮族三月三，在春暖花开的时节，即将揭开她那富有民族特色的神秘面纱。每年到这个时候勤劳的壮家老少妹子们都会一展身手，把显示自己心灵手巧的杰作搬上台面，五色糯米饭就是其中之一。说来惭愧，活了半辈子的我从未参与过这些技术活的准备及制作过程。坐享其成的主要原因是不外是尚在闺阁之中时妈妈太能干，出嫁后婆婆太勤劳的缘故。导致了我既不会做三月三五色糯米饭，还有春节的粽子，重阳的糍粑……就是平时的一些时令美食也是只知其味。今年婆婆行动不便了，我只好硬着头皮，一边百度，一边向朋友邻里讨教制作五色糯米饭的方法。奈何她们都很厉害，各家自有独门绝技，方法各有不同。我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是还是忐忑执行去了。

去了一趟市场，买了一捆枫叶，准备做黑色染料，八元钱。不贵，但是我觉得这钱太好赚了。田间地头，房前屋后，这枫树是多见的，爬上去砍下来，弄到集市去卖，没人会去追究计较什么的。

买了一把密蒙花，两块钱，染黄色用。这花野生，在山坡上随处可见。色美味香，我很喜欢的口味。

一把红蓝草，染红色用。红蓝草有两种色，红色和紫色。可以通过叶子的颜色区分。听说染红色的叶子浅绿偏黄，略长。染紫色的叶子深绿，略圆。我是不懂的。听卖主说啥色就买啥色。

这把是染紫色的红蓝草，看着奄奄一息的样子，但是卖主说染汁主要还是靠枝干部分的，都是每把两元钱。买了两把，我喜欢紫色，万一能弄出个接近紫红的样子更好。

枫叶比较费事，拿回来了还要剥皮摘叶，要在乡下，一般放到石臼，像舂米那样捣碎，枝干叶子容易剥离。我只能靠手，纯手工哦。一个多钟下来，手也是火辣生疼了。一筐叶子满室枫香。

把枫叶切碎，浸泡。拿密蒙花、红蓝草煮水熬汁，一切就绪。整个过程看着这些草叶变成漂亮的颜色，还真是激动不已。

把糯米稍淘一下沥干，婆婆说不要淘太久，以防米粒泡胀了染不上色。经验之谈是要记在心上的。糯米是爸爸前阵子送来的，不是传说中的大糯，她们说做糯米饭用大糯香糯最好，又软又香。没关系啦，爸爸拿来的就是最香的。

把糯米放进染料浸泡。这是中午弄的，反复看，反复看，白白的糯米粒慢慢变色了。真是美妙极了。

到了晚上，染色成果出来了。红不是我希望的大红，有点浅。婆婆说，下次多加一把，浓度高些。嗯，记住了。枫叶的黑色有点灰不溜秋，有点失望。婆婆又说，这颜色蒸熟了会更黑亮。我期待着呢。白色是直接放米泡水的，最简单。这些盆盆罐罐里的米要泡过夜的。等明早就上蒸笼。有点迫不及待了。

没地方烧火，用煤气蒸。这蒸笼不地道，小时候家里的木制蒸笼才让我觉得隆重。可惜那些多数已作古了。她们说柴火烧蒸更有味。这可能就是农家的一份情怀罢了。老人说，待锅烧开了，再放米进蒸笼，我没问原因，照做就是了。就这样，半个钟过后当香气四溢，我知道，主角就要登场啦。

出笼啦！真是大开眼界。这五色糯米饭像极了传说中的样子。香香软软，色彩醒目，欢悦满屋。多想马上让人分享我的处女作，想起了江门来的同事，立马就送过去了。壮家的美味要共享嘛。

壮乡三月暖风轻，

一花一叶总关情。

借问乡音何处在，

五色糯米把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