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乡王家坡

难得糊涂

<p>  我是重庆人,我的故乡在重庆。听我妈说我于1958年5月出生于重庆市第三人民医院,今年62岁了。我的故乡在重庆市中区王家坡。</p><p> 重庆是一座山城。王家坡背靠鹅岭,面向长江。王家坡硬是一个坡,坡的最低处是重庆菜园坝火车站,火车站外面是长江,江对岸是铜元局兵工厂。坡的最高处是遗爱祠鹅岭公园。穿行在半山腰的七洞桥是一座公路桥,通往大坪杨家坪 ,桥下面就是那几十栋红砖青瓦房,我的家就在其中——王家坡32栋一楼6号。</p><p> 据老人们讲,王家坡是由清代江西王姓叔侄来此开荒种地而得名,解放前由王姓地主管理那一坡,居住的人也以王姓居多。据说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末,毛泽东主席在鹅岭视察俯瞰长江时,注意到了菜园坝上方的王家坡。那时候王家坡还是典型的棚户区,住在这里的绝大多数都是在江边码头上卸货装货的搬运工。毛主席手一划拉:要把这里建设好。&nbsp;</p><p>  接下来王家坡迎来了最风光的时期,一栋栋三层红砖楼房依山而建,楼板楼梯全是木质的。小学,幼儿园,粮站,餐厅,派出所,油腊铺,医务室,一应俱全。在随后的20多年里,王家坡社区一直是重庆市的红旗社区,是新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的典型个案。这样的荣誉持续到了改革开放。&nbsp;</p><p> 我从小和爸爸妈妈妹妹弟弟一起居住在王家坡,先住在9栋1楼,后来搬家到32栋1楼6号。我在王家坡小学读了六年(实际上是文化大革命学制缩短,只读了5年,有一年是停课闹革命)小学,在重庆30中读了三年初中两年高中,直到1976年高中毕业后下乡当知青,在王家坡生活了18年。那里有我无忧无虑的童年,那里有我懵懂快乐的学生时代。那漂亮的红星亭,雄伟的七洞桥,那几十栋鳞次栉比的三层红砖青瓦房,那蜿蜒崎岖的石板路,那路边的夹竹桃,门前的石榴树,还有那棵硕大的古老黄角树,以及黄角树下的那口凉水井......对那里的一草一木我都有深深的记忆深深的感情。随着城市的建设发展,2006年王家坡街道辖区一部分划归两路口,一部分划归菜园坝。王家坡的所有房屋被规划拆迁。2009年我和妹妹回去了一趟,王家坡还是我记忆中的模样。2013年我退休了,有时间了,我想再去看看拆迁后的王家坡,去寻找记忆中的故乡……</p><p><br></p> <p>  2013.11.中旬的一天,天阴沉沉的。我独自一人从沙坪坝双碑弟媳家出门,坐公交车到鹅岭公园站下车,步行约1公里,去探访我记忆中的故乡——王家坡。好久没到这方来了,下车后第一感觉公路变宽了,公路旁山坡上早已高楼林立。徐家坡兜子背那一带,工具厂冰箱厂早已变成了住宅小区。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七洞桥头。这哪是我熟悉的七洞桥啊!桥上的栅栏变了,桥尽头那座漂亮的红星亭也没有了。桥下面那些红房子消失了,我故乡的家啊!那些红房子中我的家,我生活了18年的家没有了,被拆除了,再也找不到了,变成了杂草丛生的废墟。内心难掩失落,心里透出丝丝凉意……</p> <p>  站在七洞桥上往远处望去,菜园坝火车站看起来差不多还是老样子,只是往外拓宽了不少,过去的蒸汽机车头,绿皮车厢也看不到了。以前长江涨洪水是要淹到火车站铁轨旁的,不知现在还会不会淹到。小时候我常和小伙伴们穿过火车站的铁轨到长江边玩耍。那时候长江岸边停靠有很多木船,驳船,运菜的船,还有到对岸铜元局的渡轮。再往远眺,长江对岸以前是铜元局兵工厂,旁边的荒山坡现在也已高楼林立……</p> <p>  收回目光看近处,以前的六二六制药厂变成了小区,那时候我们学校还组织我们到六二六制药厂学工,了解药品的制作过程。七洞桥上车流如织……</p> <p>  我缓步前行,走过七洞桥,红星亭那里建成了观景平台和老年之家。沿着观景平台旁的小路拾级而下,来到半山腰上那条通往长江路两路口的主路,另一头通往王家坡红旗街。上世纪六十年代,王家坡曾是全国闻名的卫生模范街道,是闻名全国的一面旗帜,红旗街因此而得名。红旗街上有派出所和杂货店,小时候常去红旗街打酱油……</p><p> 往红旗街这边走,有一条通往王家坡小学的小路,以前是泥巴路,现在修好了,可是很少有人走了。我顺着小路来到王家坡小学围墙外面。我透过围墙栅栏看了一下我曾经就读的王家坡小学,教室,操场都还在,只是没有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和朗朗读书声……王家坡小学,我的人生启蒙发源地,我在这里度过了六年快乐的小学时光。站在校门外我仿佛听见了那时的朗朗读书声,背诵最多的是毛主席的《老三篇》——《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愚公移山》……至今我还记得我的班主任姚老师高老师和杨校长。现在空旷的操场空无一人,以前可是热闹得很呢!我记得学校每学期都要举办运动会,每年举办迎新年“元旦”庆祝会。有一年我还上台表演过节目呢,那时候时兴唱样板戏,我还扮演过京剧《沙家浜》里的沙奶奶。那时候搞“拥军爱民”活动,几乎每年的八一建军节,重庆警备区的解放军叔叔都要来学校放露天电影。有一次我和妹妹一起看露天电影,妹妹打瞌睡从板凳上摔了下来,妹妹头上被摔了个口子,还缝了两针。这些我都记忆犹新。现在小学校内空无一人,只有我还在怀念她,我仿佛听见往日朗朗读书声,仿佛看见小伙伴们在操场上玩耍奔跑的身影……</p><p> 在小学校的旁边,有一条通往铁路坡和火车站的小路,我同学苏秀英的家就在那条路的拐弯处……</p><p> 偌大的一个王家坡,仅有一个公厕,以前是汉厕,没水冲,臭得很。现在好了,修漂亮了,有水冲了,却没人用了……</p><p> 再往上走,有一个自来水站,其实就是一个水龙头,用一个木盒子罩上锁起,定时开放,专人管理,一分钱两桶水,家家户户每天排着“长龙”挑水吃……</p><p> 我家旁边的那棵黄角树变了,不是以前那棵了,矮小许多,远不及以前那棵高大挺拔。以前那棵黄角树承载了我太多儿时记忆。树旁的那口凉水井也不见了。</p><p>以前的托儿所,街道办事处,不见了搬走了,现在变成了现在的竹林公园了。竹林公园旁边的那条小路,通往面厂和徐家坡……</p> <p>  爬一段石梯坎,回到红旗街。沿着红旗街这条主路,步行来到长江路。以前上中学天天走这条路。途经30中,想进去看看保安不让进,我的初中和高中在这里度过的。路过以前的重庆图书馆(罗斯福图书馆旧址),高中时常到那里去看书,现在已改为重庆市少儿图书馆。步行至两路口,山城宽银幕电影院不见了,以前我们经常到那里面看电影,票价几分钱,一角钱,有时还有免费电影。以前大田湾高耸的跳伞塔如今也变得拥挤和矮小了。两路口到菜园坝的索道缆车现在变成了自动大扶梯。在两路口转了一圈,坐公交车打道回府,结束了对故乡的探寻之旅。</p><p><br></p><p><br></p> <p>  故乡之于我,是一个个无序闪动的温暖画面,时常浮现在我眼前。那里的音容笑貌,人情世故,老树水井,都能在不经意间闯入我的内心,伴随着我的心灵成长。故乡之于我,那回家时经过的老树、蜿蜒的小路、路边昏黄的灯光,都是我情感中的重要心理标记,让回家的路在我心里永存……</p><p><br></p><p>我是依恋故乡的,故乡是我的情感寄托。我是热爱故乡的,故乡是我心中的圣地,是我生命的根。“月是故乡明”,“低头思故乡”。故乡是我挥之不去的思念。离故乡有多远,对故乡的思念就有多浓。对故乡的思念,从人到物,从山到水,从朝霞到星空,那里有我完整的童年与少年。如今走过岁月的沧海桑田,故乡在我心中的重要位置仍亘古不变……</p> <p>  将这些文字记录在此,只是为了纪念我热爱的故乡和那逝去了的岁月。故乡拆除了,没有了,故乡却永远在我心中!我爱故乡的山山水水,我爱故乡的一草一木。当偶然与过往相遇,我还能哼唱出年少时的歌 .......</p><p><br></p><p>部分图片和文字来自网络</p><p>编辑:难得糊涂</p><p>初稿:2014.2.17.</p><p>修改:2020.3.23.于成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