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正在消失的乡村土屋<br> 作者:董玉清<br> 在人类历史文明进程的长河中,中国乡村土屋,是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是生息繁衍的摇篮,是原生态的传统生土民居,是富有灵魂的建筑。 <br> 纵观广袤的中华大地,分布着风格各异的乡土建筑民居。无论是在古木参天的大山深处,还是在蜿蜒起伏的驿道路边,抑或是在乡村原野的河沟溪旁,绿树掩映下的一排排错落有致的黛瓦房、一处处整齐划一的四合院、一座座低矮清静的夯土房屋随处可见。这些“天人合一”的安居环境,蕴涵着深厚的中华文化元素。<br> 走进荆楚大地上的那一座座乡村土屋,颇具鲜明的地域文化特色,尤其是传统夯土“干打垒”带有天井的百年民居更具典型性,被誉为“荆楚土屋”的杰出代表。距今5000多年的屈家岭新石器时期的村落废墟遗址考古发现,数千年前长江中游流域的华夏民族祖先原始民居都是以夯土筑屋,生息繁衍,过着农耕生活。<br> 土屋,来源于自然,回归于自然,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里程碑。自古以来,中华民族崇尚自然,在乡村土屋建筑上十分讲究风水、朝向,这种传统的风俗习惯,也是民间工匠艺人按照历史传统文化传承下来的。据史料记载,荆楚大地的土屋民居,是利用当地的生土、石块、林木资源,采取传统的夯土“干打垒”,或生土砌砖的方式建造,冬暖夏凉,采光充足,空气流通,低碳环保,四季宜人。<br> 土屋无言,岁月留痕。饱经沧桑的土屋,随着历史发展的进程,沐浴风霜雪雨侵独而自然风化。一些散落在乡村中的土屋,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繁华与喧闹,呈现出落后与萧条的景象,很多己成为危房。如今还居住在土屋里的居民大多数是已进入古稀之年的留守老人,不管土屋孰优孰劣,曾经是他们一生劳动积蓄的财富,有的甚至于是祖上传承的家产。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自从农村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后,许多富裕起来的农户将祖辈传下来已破烂不堪的土屋夷为平地,在原址上矗立起了一栋栋砖混结构的时髦新楼。<br>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二十一世纪,随着城乡一体化进程的加快,精准扶贫,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奔小康,建新村,“消灭土坯屋,建设新楼房”。当荆楚大地一幢幢现代高楼大厦拔地而起时,一座座在风雨飘摇中步入风烛残年的乡村土屋,却在时代变革中渐渐消失。<br> 然而,土屋始终是那些远离故土的游子心中挥之不去的牵挂,土屋就是乡愁。他们把土屋视为一种淳朴的乡音,一部农耕的史书,一座村庄的图腾,一方文化的传承。透过土屋,能够感受到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在勤劳与智慧中所产生的无穷魅力。<br> 土屋消失演绎悲壮的历史,它也再一次向人类敲响了保护农耕文化遗产的警钟。<br> 我与土屋有缘,在荆楚大地当了30多年的新闻记者,长年奔波在大江南北的广阔乡村,爬山越岭,走村串户,有幸与土屋近距离的触摸。新世纪以来,面对大山深处那一座座摇摇欲坠、断垣残壁、甚至于即将消逝的乡村土屋,有的人视而不见,有的人为之惋惜,有的人万般无奈。于是,我萌发了要用手中的相机去聚焦乡村土屋,去记录正在消失的土屋文化。正是这种聚焦乡村土屋的意思冲动,成了我摄影的原动力。 <br> 用纪实的手法抢救性地拍摄正在消失的土屋,力争给人类留下一份宝贵的文化史料,以唤起人们的乡愁对“根”的眷念,不忘记祖辈们的养育之恩,教育子孙后代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br> 正在消失的乡村土屋,是一种盛衰兴废的文化现象,是时代变革的自然规律,是历史进程中不可抵挡的潮流,而镜头聚集的乡村土屋已定格的瞬间,将成为永恒的记忆。<br> 拍摄之余,我曾有这一种遐想,如何留住土屋?让数千年来祖辈们传承的文化遗产不从中华大地上消失,这就需要各级政府拿出实际行动把它当作一种文物古迹加以保护,向世人昭示土屋曾经的价值与历史作用,为推陈出新起到借鉴与传承,让土屋文化代代相传。<br> 憧憬未来,中国乡村土屋将会作为人类文化遗产,载入世界文明史册。<br><br> (备注:纪实类组照《正在消失的乡村土屋》拍摄于2005年1月至2015年12月。主要拍摄地在荆门、荆州、襄阳、宜昌、十堰、随州、恩施等地)</h3> <h3>作者简介:董玉清,生于1957年5月,祖籍浙江镇海,出生于湖北宜都,生长于松滋,现在定居于荆门。高级记者、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中国新闻摄影学会会员。1998年主编出版《中国珍稀野生动物摄影作品集》荣获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2011年出版摄影专集《中国鸟类》荣获湖北省"屈原文艺奖”。其个人曾先后获得全国自强模范、中华环境奖、地球奖、湖北省环境保护政府奖等荣誉称号。2014年5月16日,应邀到北京参加表彰会时受到了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习近平的亲切接见握手。现为荆门市爱鸟文化研究会会长。</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