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今天周六，很幸运带着壮哥和姥姥一起回到姥姥的故乡——白营。一路上，我们在车上有说有笑，有意无意的回忆以前的琐事。说起往事，我特别自信，因为我的童年一大半都是在那儿度过的，那些儿时的趣事真是不胜枚举。我偷偷的瞥了一眼姥姥，她脸上挂满了开心与自豪。沉浸在这大好的春光里。</p> <p>近了，近了，离我太太【我姥姥的妈妈】的坟地越来越近了。看着这鼓起的小包包，思绪就像卸了闸的洪水一样涌了出来。小时候的我特别调皮、淘气，那时爸爸妈妈工作都比较忙，顾不得照顾我，就由太太帮忙照顾我，太太是三寸金莲小脚，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像个企鹅，可笑极啦。那时为了逗太太，常常让她找不到我，我跑的贼快，太太怎么都跟不上，因为三寸金莲实在太小，一走快就不稳当，还会摔跤。这时，我就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甚至还捂着肚子笑。现在想想，自己也真是太不像话了。太太打心眼儿里疼我，爱我。每次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她总喜欢抱着我。可我又不喜欢被人束缚，常常抓破太太的脸。太太也不打我，也不骂我。妈妈下班回来，看到太太的脸问是不是我抓的，太太就给我打圆弧，说自己不小心弄的。可是妈妈眼睛一直盯着我，我害怕的大气不敢出，妈妈就算定是我弄的，于是我就被。。。【后果可想而知啦】</p> <p>图片中的老人，就是我的姥姥。年轻的时候也是村里的一枝花🌸。皮肤好的不得了，上午我还跟姥姥耍贫嘴:“姥，这疫情期间，你这皮肤又回到从前啦。白里透红，就像婴儿的皮肤一样，老年斑几乎没有”。【我这样说，一点也不过。因为姥姥的皮肤向来都是白里透红，从我记事以来，我都认为姥姥的皮肤就像婴儿的皮肤一样。不光我羡慕，周围邻居没有一个不说姥姥皮肤好，长的漂亮，还能干！】</p><p>记得姥姥曾经跟我们说过，她一个人骑自行车带着猪娃子到新蔡，驻马店，地理城……近一点的地方都是当天去当天回。年轻，干活都挺利落，但很辛苦！妈妈跟我说，她小的时候根本吃不上白面馒头，欠的要命。家里姊妹兄弟多，那个年头能活下来真不容易。全靠我姥姥和我姥爷。</p><p>放假了，姥爷从单位回到家里，带了一点白面，姥姥就藏起来，放着以后再吃【白面精贵啊】，怕他们把白面霍霍了。可妈妈心里痒痒的，中午偷偷把白面和成了效果不太好的面，准备蒸馍。后来被姥姥发现，姥姥拿着擀面杖绕着整个村子要修理我妈。幸好妈妈机灵，跑到太太屋里，太太护住了妈妈，没有挨打。哈哈哈😄。。。</p><p>现在想来，那时候真可怜，而现在的我们，嫌七嫌八，这不好吃吗不好吃。再看看这“新冠病毒”吧，还不是人类乱吃的后果啊。。。自作孽啊。。。</p> <p>时隔数年，我没来给太太上过坟。我走近一看，水泥的罅隙里居然长出了一朵极可爱的小花来，它的生命力真的很顽强。我想它是在默默地陪伴着太太，省的太太一个人寂寞，孤单。</p> <p>春风十里不如你，荠麦青青都是你！站在太太坟前往北望去，满眼的绿色，一直铺到远方。随着微风一起一伏，简直就是绿色的麦浪。让人沉醉，难以自拔。壮哥也被眼前的绿色所迷醉，情不自禁地弯下腰，用手把青青的麦穗揽了过来，放在鼻尖下，用力去闻一闻。不料，被这尖尖的麦芒扎到了。壮哥猛地往后一个趔趄，说了句:“这个麦穗不好闻，也不听话”。</p> <p>觉得麦穗不听话就算了，他还偏要去观察麦穗。很认真的样子，让我别说话，他在做实验😄</p> <p>为了看壮哥的实验是什么，我凑近前去偷看一下。没想到他一个转身，拿着摘下来的麦穗向我炫耀，“看，我摘了大麦回家做香香”【因为他抹脸的包装袋上印有麦穗的图片。】</p> <p>看着这些还没有灌浆的麦穗被儿子摘下，我顿时猛抽了一口气。多浪费粮食啊，这些饱满的麦穗将会结出很多胖胖的麦宝宝的。于是，我就蹲下来仔细的把它定格在我的相机里，存在照片里。看着这些绿色，仿佛看到了无数个希望。</p> <p>我仿佛听到了麦穗拔节的声音，啪啪啦啦，啦啦啪啪。。。简直就是一首春天的交响乐。大地也静静地听着，默默的为它加油，鼓劲。一定要长的饱饱的</p> <p>就在我美美的欣赏这“无边”的绿色时，儿子已经摘了一大把青青的麦穗。这时，我猛地想起小时候在姥姥家地里拔麦穗杆嚼，清脆，甘甜，轻轻一吸，那一丝甜甜的味道倏的一下子从嘴唇掠过舌尖上的味蕾直到嗓子，那种感觉很赞👍</p><p>既然摘了这么多，索性我就教起儿子怎样去嚼，一下子把我也拉回到了童年。。。和一群小伙伴去偷人家麦地里年轻的麦穗！</p> <p>儿子吃的特别过瘾，吃完了这一把，还要去“黑脸”地里摘。【那时候人的名字都是大人随便给起的。我还知道这个村子里还有叫“稳当、社会、出生的……”】我总感觉挺好玩的，大人告诉我，这样起名字，小孩儿好养活。管他哩，反正我不叫“黑脸”😄</p> <p>高低还是没有管住儿子，他又摘了几根，赶紧跑回车上生怕我打他。其实，我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可能我也想任性一回。既然儿子第一次与大地亲密接触，索性就随他去。那么多麦穗，摘几根不算犯法。😄我想摘这一次，“黑脸”绝不会打人的【当然，“黑脸”早已不在人世。这块地，也是他家孩子接着种的。】想到这，我快活多了。。。</p> <p>正想着怎样不让我揍他一顿。壮哥的舅舅【也是一只准备开学的神兽】伸出手来“大壮，瞧舅舅给你抓了什么？你认识吗？”</p><p>儿子:“它是不是叫芝麻猴啊？”</p><p>“神马？芝麻猴🐵？”我惊愕的张大眼睛，这是我第一次听这样的叫法，有意思。👍</p> <p>在地里折腾了半天，姥姥说也想回老宅子看看了。于是我们跟随着姥姥的脚步来到了我的“童年乐园”——老宅子。姥姥住在南湾里【人家都这样称呼，我也不知道为啥】，一有时间妈妈就骑着那辆二八大杠带着我去姥姥家走亲戚。去的次数多了，整个村庄里的小伙伴都和我混熟识了。很多时候，他们好像能掐会算一样，只要我刚到村口，保准会有一大帮小伙伴都在等我。这条去往姥姥的老宅子的路，被我和小伙伴们不知走过多少趟。哪个地方长了什么草？哪个地方长的是桃树？李树？杏树？桑椹树？我们都摸的门清。</p> <p>这个鱼塘被填了一部分，路边种上了小桃花🌸。还别说，有点竹外桃花三两枝的意味。</p> <p>一转身，老宅子都呈现在我们面前了。看着此情此景，心中一阵酸楚。真是人去楼空，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原先的篱笆、小竹林、鸡舍、栀子花树……早已随着推土机烟消玉陨了。。。我站在儿时乐园的入口处，想要找回所有的东西。可眼前的都是一堆堆的黄土。就在不远处的角落里，还静静地躺着一个石磨，我欣喜若狂，一路奔向它去。看着它被岁月剥蚀的痕迹，心疼。。。。</p><p>蹲下来，看着它的样子。瞬间回到了儿时，姥姥、姥爷用石磨磨玉米，磨豆子。我就拿着刷把在旁边帮倒忙，把他们辛苦磨好的东西都扫到地上了。这时候，姥爷就会慢慢地说:“丹阳，你不会扫，大姥马会儿扫……”。这时的我，哪听得进去，一个劲的帮倒忙。急得姥姥直跳脚。哈哈哈。。。</p> <p>老宅子，就像是一座岛。其实就是一座岛！四面环水，中间凸起，托起了姥姥这一家的住所。现在这池塘都被土填住了，变得又窄又小。往日夏天，爸爸最爱在这个池塘里摸鱼了。我站在岸边，一条，两条、三条……兴奋地数着。爸爸总会喊我“丹阳，这边，接住”。我总是像个男孩子一样，箭也似的飞了过去……</p><p>只可惜，现在变成了一个臭水沟！唉😔</p> <p>老宅子最好玩的地方就是后院，那是我和小伙伴们的娱乐天地。因为后院有很多棵高大的杨树，春夏季节，风姑娘飞来的时候，那杨树叶沙沙作响，高兴的拍着大手，又或是与风姑娘打招呼，聊天。我和小伙伴们就仰着头静静地看着，笑着，肆无忌惮！</p><p>笑着笑着，其中一个调皮的小伙伴躲起了猫猫。原来他藏在了地窖里。说起地窖，生活在农村的孩子都会知道。它是用来储存粮食，作物的。</p><p>姥姥家的地窖，姥姥从不让我们进去。可我心里痒痒的，就想去。这个时候姥爷看出了我的心思，就拉着我的手去后院地窖看看。哇塞，里面有红薯，玉米，还有甘蔗。。。。啧啧啧。。。【原来姥姥怕我偷吃，哼，姥姥坏】</p><p>看过后，姥爷安排我千万不要说出去哦。要不然姥姥会修理我的。😄【后来才知道，地窖空间狭小，氧气不足，省的里面储存的食物会烂掉，这样以后想吃的时候随时就拿了。如果进去的人多了，就会把粮食传染“感冒”，就没法吃了】</p><p>可是，小孩的嘴。哪有靠谱的。转身就告诉小伙伴们了，从那以后地窖就是我们的秘密基地。好不快活。。。。我们从邻村偷的西瓜🍉，黄瓜，番茄🍅都往地窖里扔。当然偷来的都是生的，后来被姥姥发现，好好责怪了我们。但我们心里依然乐滋滋的。。。因为这是属于我们的领地！</p> <p>还记得盛夏时节，姥爷都会把家里的大条凳拿出来，并在一起搭个床，装好蚊帐。拿着小蒲扇哄我睡觉，月亮🌙明晃晃地挂在天空，我哪有睡意？姥爷就给我讲故事，讲什么呢？国共两党以及他自己被国民党抓走当壮丁以及大大姥爷随着国民党部队回到台湾，到现在也没音信的事情，还给我唱《东方红》、《中国出了个毛主席》……太多了，我记不清了。听着听着，伴随着池塘里的蛙鸣声，树枝上的知了声以及猪的哼叫声【估计猪很热】，闻着栀子花淡淡的香气，美美的睡去了。天知道姥爷在蚊帐外替我逮了多少只蚊子。</p><p>现在想想那时真幸福。。。</p> <p>为了不耽搁包坟，我们原路返回。我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这座老宅子，恨不能把它一起带走。我想我带走的不仅仅是老宅子，更是童年时的记忆！我跟在姥姥的后面，姥姥遇到了同村的妹妹，两个人毫无违和感的走着聊着家长里短。</p><p>这一切仿佛昨日重现！多么温馨，多么正好！</p><p><br></p> <p>邻居大妈家的狗🐶，一直对着壮壮叫。想必是不认识的缘故吧。正巧一对情侣路过，姥姥们停住了脚步转身看。【这就是典型的农村眼神吧】😄</p><p>后来，我们又到了“黑脸”的地旁边，有人就来说，这两个孩子也真够辛苦的。女方不同意这门亲事，嫌弃男孩家穷，门不当户不对。就这样一直耽搁着。</p><p>我看着眼前的一对恋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道非要沿袭门当户对的封建制度吗？？？可悲。。。</p><p>忍不住想起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p><p><br></p><p><br></p> <p>回到坟地，三姨姥，三姨姥爷，小姨夫，小弟，小姥都在给太太包坟，他们的年纪越来越大，但是这份孝心绝对不会随着年岁的增加而减少。这份情感只会越来越浓，越来越挂念！我坐在三姨姥旁边，她一直都在看向太太的坟包，我没有打扰她，只是安静的看着这一切。我想三姨姥心里一定有着想念太太的碎碎念。。。</p> <p>步履匆匆，又来到了姥姥家的地。姥姥已经70多岁了，我们都在淮滨上班。无人打理土地，姥姥就种上了这一排排喜人的大白杨。远远的望去，就像是一排排士兵昂首挺胸站岗放哨，保卫家园！</p> <p>镜头拉进，姥姥们仰头看着这高大的白杨树，感慨颇多。回忆往事，阵阵暖流涌上心头。时不时用手摸摸眼角。</p><p>我想，这块我曾经在里面撒欢的跑来跑去，拿着廉刀学大人模样割麦子的土地，姥姥一定是爱的最深沉的。</p><p>望着姥姥皱纹里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我的眼角也湿润了。</p><p>这里是姥姥曾经赖以生存的土地，这里是姥姥们的根，这里是养育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土地，这里更是丹阳这一辈子无法忘怀的黄土地！</p> <p>天，逐渐黑了。豆大的雨滴☔️落下来，落在了每个人的身上，眼中和心里。我想这一定是上天也在为之动容。姥姥和姨老爷们，这么大的年纪，依然尽心尽力地一锹接一锹的包着。</p><p>我想他们每挖一锹，也会想着未来……</p><p>我们就这样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老宅子，我心里装满了不舍与牵挂，牵挂那些小伙伴们，那些高大的白杨树，那些绿油油的麦苗、麦浪，那些被我们偷摘过的西瓜，黄瓜，番茄，桃子，李子，杏子，桑椹儿。。。。</p><p>愿时光不老，我们不散！</p><p> 丹阳 写于</p><p> 2020.3.22凌晨2:02</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