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乡五十年祭2020.3.20

<p> 今年一季度前后发生的“新冠”疫情令人诚惶诚恐,灾难迅速席卷全国,使全国人民过了一个不寻常的新年,这是天灾,必将载入史册。无独有偶,50年前的一季度,同样是一场令人终生难忘的浩劫,在历史的记忆中刻下了浓浓的一笔,但那不是天灾,是人祸!12月“批准”下乡,3月份发配遣送,这是何等的煎熬!历史事件是面镜子,可以警示后人,借鉴未来,但这不是普遍真理,其意义往往具有天时地理人和的局限性,与历史事件当事人的相关性成正比,与时间成反比。</p><p> 50多年前中国的一场浩劫,惊天动地,祸害全国,几乎事关所有的中国人,对那一代人来说,刻骨铭心,永生难忘!因为他们都是亲历者,与这一历史的相关性最强。50多年后的今天,世界已不再是那一代人的世界,这面镜子已经模糊,下一代只是好奇地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第三代则无法理喻,懒得了解,我们无法将这段记忆保鲜、传续,终将随我而去,烟消云散,成为被人淡忘的历史。</p><p> 至于家庭在文革中遭遇的终极:全家下乡的经历,回忆只对亲历者,对至亲家人有效,50年前的今天,对我们是值得记念的,制作本篇,读者也仅限于此,作为人生中最悲壮的一幕,既是悲哀又是财富,这种经历决无仅有,限于当时条件,没有多少实景记录,所寻资料也很有限,但每张照片都是一段记忆,影像在记忆中永久播放。</p><p> 1970.3.20从平门下船离苏,到3.23到达东台县新曹公社新灶三队,该以哪天为祭日呢? </p> <p>  应该说真正的当事者是俺爹俺娘,我们姐弟都是陪衬,但我们这一代的青春也都赔进去了,还是先从爹娘开始吧!</p><p> 无意写家谱传记,看图说话,让图片引导回忆:</p><p> 上代的结婚证,没有红色的烙印,却更庄重,更有仪式感,从这一层面说,完胜我们这代人!</p> <p>1947.11结婚,我妈虚龄才17岁,一脸的稚气。民国时期婚礼还是蛮正统的,可见当时爹娘已有一点社会地位了。</p> <p>婚纱照不输现代,比我们这一辈强多了!</p> <p>俺爹(1924.10.6-1976.1.28)_英年早逝</p> <p>英俊潇洒</p> <p>俺娘(1931.10.18-1988.5.11)_未及花甲</p> <p>靓丽动人</p> <p>母亲亲笔简历,弥足珍贵,以前从未见过,这是她退休后在家写的一些散记中的一部分。</p> <h3>焦言滨13号外婆家,是我们童年时代的伊甸园。</h3><h3><br></h3> <p>焦言滨外婆家门口桥头,还是小舅为我们留下了这唯一的焦言浜外景照片。</p> <p>焦言浜13号院子内</p> <p>阿军的出生是在我们下乡后了,外婆独居苏州,好在舅舅们常来常往,在外婆生命的最后四年中给焦言浜赋予了家的感觉!</p> <h3>文革前还算幸福的一家子</h3> <p>幸福的童年,虽然时逢三年自然灾害,生活艰难,但精神无恙。</p> <h3>我们姐弟五人共同的小学:大井巷小学</h3> <p>利利,我的二姐,未及成年!</p> <p>利利是考初中时連续高烧不退,天热躺在楼下客厅草蓆上,仍不放弃,坚持参考。她聪明懦弱,得病后厚待可以住外婆处,苏州儿童医院断读治疗一年多点,65年农历7月初七(8月3日)去世。唯独有幸:没经历文革的委曲痛苦。</p> <p>两根粗辫子保存完好,这是最容易保存的,而大多被忽视的亲身遗物。</p> <p>蒋校长至今健在,文革中被斗,所以文革中毕业或转学的我们仨兄弟,都没有蒋校长签名的毕业证。</p> <p>我们姐弟五人都是大井巷小学的学生。</p> <p>文革时期的时髦装束</p> <h3>姐姐先于全家插队昆山正仪公社合心一队(与风宝的合影)</h3> <p>知青点,除了姐本人外,我算去正仪住得多的。</p> <p>文革时期的产物:上山下乡,其实质就是国民经济己趋崩溃,无法安排毕业生就业,甚至城市人口都难以维系基本生活保障,借口政治需要,疏散城市人口至农村自生自灭,以维系政权的稳固。人性的泯灭!</p> <p>1969.12.16全家正式被“批准”发配苏北。</p> <p>红彤彤的批准书具有强烈的时代特征。</p> <p>大部分下放苏北人员是1969.11-12间被送下乡的,地点都是盐城以北县市,我们1969.12被发配后一直未成行,以至我还去市一中(苏州化工厂红专中学)上了三个月的初一(口字院内的一连三排)。</p> <p>我们是末批下乡的,当初传说这批下放地点是东台、大丰(号称金东台银大丰),如这批不去,以后就是去响水滨海,就此乖乖被遣送,其实这是最后一批下放人员!</p> <h3>1970年的人民路,欢送我们下乡!</h3> <h3>1970.3.20终生难忘:全家搭乘小客船,历时三天三夜到达东台县新曹公社新灶三队安家落户!</h3> <h3>新灶三队的“国际饭店”,生产队唯一有一面砖墙的房子!</h3> <h3>乡下屋后唯一的留影</h3> <p>当年生产队的民兵连长:陈招娣,老队长的弟媳妇,湖州航运局63年下放职工。</p> <p>老队长周鹤寿之弟周鹤军夫妇</p> <p>招娣76年返回湖州航运公司工作后,三个出生在新灶三队的孩子和丈夫陆续回湖州,现都在湖州成家立业。</p> <p>周鹤军夫妇,鹤军也于95年离世!</p> <p>在乡下,父亲几乎天天去公社(王港),下放干部在那定时定点聚会,互相打探回城的消息,顺便带一刀肉回家,与城里的亲人们唯一的联系就是8分钱的书信。</p> <p>囿于当时的医疗水平及当地的医疗条件,俺爹严重的冠心病全然被忽视,治疗仅限于硝酸甘油、丹参片/针、毛冬青注射液,以至最终心梗时吸入珍藏许久的救命药硝酸甘油完全无效,一生中最珍贵的药,唯一舍得用一次的救命药成了最后一次!</p> <p>跃敏就读及工作过的学校:新灶学校</p> <h3>新洋学校:我的初中二年!</h3> <p>新洋学校的苏州无锡下放户同学,去年同学聚会基本到齐,当初的少年现都鹤发暮年,相见无悔逝去的年华。</p> <p>  唐山大地震后的一个月,我们将乡下的房子以800元的“高价”卖给了生产队,那时正好是我和跃敏高中“毕业”,我开始在棉麻公司当临时工,跃敏则回新灶学校(后改为新跃学校)当代课老师,从此离别了伤心的新灶三队。</p><p> 当年生产队复员回村了两个人,一个当了队长,另一个是别宏玉,当了会计,生产队的一二把手,这张卖房收据就是他开的。</p> <h3>76年在东台县城</h3> <p>那时俺娘的三十多元工资要负担我和跃敏的生活,我俩做临时工、学徒工及代课老师的十六元工资全数上交,补贴生活。那段时间,我俩还曾领过政府救济金!</p> <p>邵磨针巷</p> <h3>北局</h3> <h3>中新里</h3> <h3>谷仁里</h3> <h3>下乡前的家:塔倪巷</h3> <h3>下乡期间回苏的暂住地:颜家巷</h3> <h3>宫巷:颜家巷口</h3> <h3>宫巷</h3> <p>返城后缝纫机厂分配的房子在北园,此为北园路</p> <h3>人民路嘉余坊口</h3> <h3>69年文革时的人民路蔡院场</h3> <h3>广济桥堍的五洲旅社_我们离开苏州前一夜住过的旅馆</h3> <h3>下乡前的苏州火车站</h3> <h3>1979.4.25开建,1982.6.1启用的苏州火车站,此时我们已回苏。</h3> <h3>现在的火车站</h3> <h3>1971.2为迎接柬埔寨西哈努克亲王访问苏州在人民路所建的一座欢迎牌坊。</h3> <h3>现在的人民路</h3> <h3>现在的东北街</h3> <h3>现在(2020.2)疫情期被封了路口的普福寺弄</h3> <p>2008.10我们回到生产队,大部分的乡亲还健在,村庄已变新颜,很难再找到茅草屋。</p> <p>别响林,一个老实巴交的单身汉,始终是生产队里最穷的人,想当年,挑着担子步行80多里去堤西老家,为了省下车钱给侄儿买散子!</p><p> 珍贵的留影,估计他一辈子也没照过像,此后不久他就去世了!</p> <p>2012.1我们又一次造访了新灶三队,这是与老队长周鹤寿最后一张合影,此后不久也驾鹤西去!</p> <h3>老队长见到我们专程“回乡省亲”激动得热泪盈眶!</h3> <h3>与老队长及二个儿子(艾林,海林)留影。</h3> <h3>与老队长的全家合影</h3> <h3>生产队豆腐房荀根林的老婆与儿子</h3> <p>凌保存,当年的生产队会计。</p> <p>矩敏当过记分员,与当年的搭档生产队会计林保存。</p> <p>老队长的继任,退伍军人徐福银及妻子姜朱扣。</p> <p>于国银的母亲当时还在</p> <h3>当年的“国际饭店”早无踪影,只能在原址留个影。</h3> <h3>当年我家的后院</h3> <h3>据说这把插销是我们家的遗物</h3> <p>赵正坤,生产队里的文化人,现在也早已作古。</p> <p>2019.7我再次来到新灶三队,多数老乡都已作古,仅剩的俩位老人:别锡贵和别庆如。</p> <p>回到台城,还有棉麻公司的“发小”接待。</p> <p>小心保存的部分祖传宁波家什。</p> <p>外婆家的床头厨,上海大伯伯家的挂钟,宁波小皎村的太师椅及我家的樟木箱。</p> <p>2019.7回乡时拍的三队全景,与当初的三队今非昔比啊!https://720yun.com/t/a7vkn72erpm</p><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