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今年冬季有点长，但是春日终归还是来了，当阳台外的红叶李绽出小花骨朵时，我终于从久困的县城回到了久违的乡下，自由地嗅着风中泥土干燥的气息……突然感觉口罩有点多余了</p> <p> 网课之余，带着孩子们出后门，踏着荒径来到了沟畔，儿时的乐园，但是记忆中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人怅然若失！</p> <p> 西沟里这芦苇荡的意境，神韵如同油画！但曾经的这里是一片古老的枣园，不知何人种植，包产到户时分到各家各户，一根根大枣树三四个孩童合抱不住，小伙伴们在此嬉笑打闹，留恋往返，在枣子成熟之际护园看枣，那可是困难年月里我们的学费！记忆犹新的是曾经的一个正午，我一个十岁左右的姑娘，肥料袋里装了一个小西瓜在深沟底下执着认真看护枣树，顺便捡拾了半袋干红枣！物是人非，那时的枣园又何曾是这般荒凉！当孩子们惊呼芦苇的漂亮，我却在心里划过一阵荒凉，儿时的情景至今还出现在梦中，旧地却永远留在了过去的时空……我是这般的伤情但却不合事宜的显得矫情！</p> <p> 这片水域在村东，所以曾经被村里人称为东河滩，但是因为在下游开发旅游，搞农家乐水上城堡，所以也就有了坝，曾经弯弯的小河，清清浅浅的河滩，大大小小的鹅卵石都淹没在这水底了……前两年我还能看到好多枯树伸着枝丫，毫无生机的立在水里，如同老牛临去世时般古老又悲哀的神情深深的刺痛着我的视线……</p><p> 曾经因为地势，河流经在此转了一个弯，里圈是平坦的河滩以及良田，外圈由于河流的冲击沉淀也形成了一个小“平原”，所以被称为东河湾，记忆里湾里的地都是沙土地，适合种红薯！湾边靠近沟崖边有四五个特别大的杏树，记得爬上树后在枝干上都可以平躺着，听说这杏树在生产社时盛极一时，曾经是大队的公有财产，成熟之际用架子车拉往咸阳销售创收，后来承包给几个社员，然后成了我们的乐园，当杏花刚落形成果实之时就成了我们猎食的对象，男孩在上面摇，女孩在底下捡，大人来了就跑，其实大人心疼的不是杏子，而是杏树下被我们踩到的麦田……青杏的酸涩记忆犹新，但是我们这一辈人之后还有谁会知道这个滩曾叫做东河滩！那个湾叫做东河湾？</p> <p> 泔河从我们村流过，自古以来这个村就围绕着这河水生生不息，尤其是靠天吃饭的过去，河流就是一个村的生命线，村民把属于我们的水域从西到东分为上河和下河，东河滩就属于下河。当我们从西沟走出来到下河却发现沿着河岸的路早被水浸没，我们无法只能从下河坡路向上回家，图中的荒路几乎快要断了，但曾经这里却是东河滩几十亩良田的生产道路，记忆中车马都可以走，那时的黄土卵石路被人们踩的光亮，甚至两辆车可以相互避开……突然母亲肩膀上搭着车绳，脖子上挂着汗巾，弯着腰使劲拉着一车麦子，我在后面咬牙推车的情景交融在脑海里了！重游总会勾起思绪的！但是眼前的路的情景更让我感受到时间的久远！</p> <p> 时间久远吗？也不就是三十多年，但却已沧海桑田，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桑田变沧海！从河沟里爬上来，和孩子们喘着热气站在崖边，指着下面的水域，告诉他们，这里曾经叫做“菜园地”，这是全村最肥沃的土地。听老一辈人讲，在自然经济时代，没有靠河的村庄是没有水浇地的，而我们村的这片地就成了江南水乡，什么黄瓜，茄子，韭菜，蒜薹，各种新鲜蔬菜使这里一度成为村里生产繁荣的中心！然而现在我眼底的只有水已经浸泡到了河坡！而那个坡上曾经挂满红红的酸枣！酸枣那可是儿时的我们经不住的诱惑！记得有次我和儿时伙伴旦女口袋里装满酸枣后从那个陡坡爬了上去，脸脏却自豪，那时候的快乐是简单且易满足的！</p> <p> 收回视线，摇落回忆，触景不伤情，只是感叹年月地变迁！历史终归回不去，人类社会总是要给前发展，在岁月的长河里我们终究是过客！眼前展现的是一片有个小房子的荒地，这是我们的老村址，房子是村里的老爷庙，也可能是城隍庙吧！儿时记忆里每年固定的日子都有老人举办的爷会，我们这里把神称为"爷"。直到今年疫情之下，村里几个老人依然在正月十五偷偷地从这里送走了“瘟神爷”！还有啊！传说中老村还有城门楼子的！但是具体的位置我却无从知晓！</p> <p> 这是我家的老屋，听母亲说我是在这个院子里出生的！但是我却没有丝毫的记忆，因为仅仅只是出生而已，两岁时我们一家就和祖父母的大家庭分开，另起炉灶！如今的我脑子里总是有几个场景，不知道是梦到的！还是记忆里残存的片段！祖父穿着黑色的对襟袄蹲在门口树下的土堆上抽着旱烟，大姑穿着围裙端着盆子站在窑院里……还有祖母炕桌上旱烟杆，那些记忆如梦幻般依稀存在！</p> <p> 老屋门前这条街曾经的这里是村里最热闹的路，孩童打闹，鸡飞狗追，牛羊成队，人们日出日落，平静的劳作生息。斜对着老屋大门北边有一个涝池，所谓的涝池是过去村里的蓄水池，是把雨水收集起来形成的小水塘，可以供牲口饮水，旱月里可供村妇捶打洗衣！夏日农闲之余涝池也是全村休息娱乐之处，那时的涝池岸边男女打诨骂俏，水里鸭游蛙跳，四周柳荫围绕。春季涝池边上的柳树也是最早醒动的，并被我们制成柳哨满大街吹着跑！现回想起嘴里竟然似乎还有柳树汁的味道……</p> <p> 走着走着，地里到处开满了小花，春天终究还是挡不住的！看着孩子们欢快的脚步，想想，我们终归还是要朝前走的！偶尔沉思写点什么，记点什么，也不辜负曾热爱的这方土地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