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  岁月静好

桑榆文学分刊

相濡以沫  岁月静好

作者：侯秀坤

　　我的老爸老妈携手走过了七十个春秋，在岁月的时光里，他们相濡以沫，风雨同舟，一同经历了生活的困苦和艰辛，共同养育了我们五个儿女，每一个子女都是在父母的精心呵护和照料下长大的。回望走过的日子，真是有苦也有甜。可是不管生活怎样艰难，怎么不易，我的父母都从容面对，共同承担起生活的重担。

   清楚地记得，父亲年轻时就喜欢文学创作，他的每一段文字，都是夜以继日地爬格子书写出来的，是岁月的磨砺与过往，滋养了父亲日后成为一名专业作家。父亲的文学创作起步，也是从一篇又一篇的文章在报刊杂志发表开始的，文学创作从来都没有捷径可走，而是靠自己的日积月累，凭借着生活的熏陶和打磨，才提取了精华，从心灵深处迸发出来了创作灵感，把细碎的文字穿成串，变成了铅字。想想那个年代的文学创作，可不像现在这么快捷，一经酝酿成文，一敲键盘一撒手，就与读者见面了。父亲写作的那个年代，需要把文稿变成铅字，那个漫长的等待发表的过程，就是考验作者耐力和耐心的过程，即便是这样，父亲也一直执着于他的文学创作，从来不怠倦。真的是时势造英雄，伟大的作家就是这样诞生的。

　　母亲年长父亲两岁，生活中就像大姐姐照顾一个小弟弟，记得那时父亲的胃不好，一吃米饭就胃酸，母亲就特意给父亲吃小灶，经常烙两张油饼，蒸鸡蛋糕等细粮，有时父亲熬夜写稿子，母亲还会为父亲热一杯牛奶，拿出几块点心为父亲补充营养。因为母亲知道父亲是全家的顶梁柱，七口之家就靠父亲一个人的工资，母亲为了照顾五个孩子的饮食起居上学，只能赋闲在家全职照顾一家的吃喝拉撒睡。任劳任怨的母亲勤俭持家，当年父亲每个月50元的工资，也能有计划地开销一家一个月的支出。记得那时候粮食每月定量，按照家里的人头供应，我家的粮食从来都不够吃，是同在一个县城居住的三姨，每个月都救济我们一些粮食，才免强渡过难关。我们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样的画面，为了节约粮食细水长流，每到月底时，母亲都会用玉米面做玉米粥，大家吃得舔嘴麻舌的，母亲从来不多吃，等孩子都喝完了粥下桌，就经常会看到母亲背着大家，在厨房舔食孩子吃剩下的饭碗，从来不舍得浪费一粒粮食。

　　我们永远不会忘记弟弟挨打的场面，有一天中午，母亲蒸了一盖帘窝窝头，金黄的窝窝头出锅之后，母亲端上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母亲正要按人头给孩子们分着吃，不料大弟弟端起一盖帘窝窝头就跑，说啥也不放手，情急之下，母亲拿起苍蝇拍儿抽打了弟弟，这才抢下那盖帘窝窝头。弟弟被打之后哇哇大哭，那时也就四五岁的年龄，这都是饿怕了。晚上睡觉时就见母亲不停地抚摸着弟弟被抽打的脸颊，眼圈儿都红了。苦日子就这样艰难地走过来了，父母终于把五个孩子都拉扯大了，都有了自己的事业和家庭。

  父亲是一个慈父，也是一个大孝子，母亲更是一个贤妻良母，她特别善解人意，当儿女们都放飞了，住房也宽敞了，两位老人就想到了远在乡村的父母，也就是我的爷爷奶奶，他们决定把二老接到城里居住，享受一下城里的生活，也尽一个长子的孝道。那些年，爷爷奶奶在我们家度过了十几个春秋，享受了天伦之乐，也在我父母的赡养和呵护下幸福地走过百年。

　　父母的言传身教也感染着下一代，一辈接一辈。如今我们五个儿女，只要有时间就回家看看，当父母见到自己的孩子回家别提有多高兴了，人老了就盼自己的孩子回家。

　　过春节的时候，是我们全家最热闹的相聚，四世同堂，笑声不断，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久违的快乐。尤其我们的父母脸上都乐开了花儿，皱纹都舒展开了。为了让父母高兴，我们几个儿女轮流坐在父母的身边，为他们捏肩捶背，还不时地搂抱父母，看似这一个小小的动作，父母那享受、那满足、那开心的神态已洋溢在脸上，笑靥始终绽放着。

聚餐结束了，孩子们离开家时，也都习惯地拥抱我们的妈妈，妈妈也拥抱我们，尤其特别地拥抱我那个有病的老公，每逢这时，是全家最开心的告别仪式。

　　写到这里，似乎文章该结束了，可是让我猛然想起还缺少一个对父亲的拥抱，也许每个家庭的父亲都一样，他们是一家之长，有着矜持的地位和威严，曾记得，当老父亲伏案在那写作时，给父亲送一盘水果，拍拍他的肩，贴在他的耳边呢喃细语时，他也特别高兴。我决定再回家时，一定给父亲一个大大的拥抱。

昨天保姆为了哄父母开心，给母亲化了妆，拍个照片发给我看，看到父母的合影，我的眼前顿时一亮，我们的父母太有风度了，太漂亮了！便即兴写下这些文字。其实有关我父母的故事几天几夜也说不完，这仅仅是大海里的一束浪花，在记忆的深处提取出来，以飨读者和我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