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微风吹落一片树叶<br> 李修春<br> 轻轻落下的一片树叶,随着日晒雨淋,很快就无影无踪。<br> 你就是落下的那片树叶,轻轻摇摇,随风而落,安枕于山脊松软的土地,化作泥土,无声无息。<br> 然而,你所不知,这片轻松飘落的树叶却给一个家庭塌下了一片天。<br>…………2020年1月6日,我的二弟李修兵,因突发脑干出血救治无效不幸去世,年仅49岁。这对于我家无异于塌下了一块天:我的父母失去了二儿子;我失去了亲兄弟; 我的侄子因为亲生母亲早早去世,又失去了唯一的父亲,而成为了孤儿。<br>…………2019年12月27日早上,阴历12月初2。和往常一样,我早早来到公园晨练,打太极拳。完事回家的路上,7点33分,接到侄子李伟带着哭腔的电话,说他爸爸突然不会说话了,眼睛能动,就是不会说话。他爸爸李修兵,是我一奶同胞的亲兄弟。<br> 怎么突然不会说话了呢?他的身体一直很好,可以说是体壮如牛,除了小时候有过疝气,和有时候饮食不当偶尔腹泻肚子疼外,平时也没有多大的毛病啊,怎么会突然不会说话了呢?我的大脑像过筛子一样,飞速的过滤了一遍。一个不祥的预感沉甸甸的坠在心头。我曾在部队医院服役十几年,虽然不是医生,但听说的和眼见的病人很多,耳读目染,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医学常识。脑梗?脑血栓?脑溢血?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呢,不会的。。。。。。修兵身体一向强壮,从没有任何征兆,不会的。<br> 我心里着急,不断的自我安慰着、期盼着、祷告着。我立刻拨打我父母的电话,电话无人接听。我的父母年纪大了,父亲77岁,母亲79岁,耳朵背,电话常常听不见,使用的老年手机也经常没有电。我把电话又打给我二叔家的弟弟李修斌,电话接通,没想到他也不在老家,在沂水县城的儿子家。修斌立刻把电话打给我二叔,我二叔立刻赶到我父亲家。父亲告知,修兵不在本村,昨天骑摩托车去了离我们村十几里路的麻庄村,弟妹的村。</h3> <h3> 修兵命运多舛,结发妻子在2012年春天突发心脏病去世,儿子李伟才14岁。修兵为了供给李伟上学,四处打工,承担着父亲和母亲的双重责任。许多热心人给他介绍对象,为了李伟,他一直坚持不找,也是一直没遇到合适的,直到李伟大学实习能挣点钱了,才在我大姑家的表姐、表弟们的牵线下,找了个媳妇。我这个弟妹,也是命运不济,好不容易供给大女儿上完大学,就业结婚,老公却突遇事故不幸去世,留下了一个正在护校上学的孩子,尝尽了失去丈夫的痛楚。她与修兵同岁,又是我亲表姐的亲表妹,知根知底。这个弟妹没文化,但诚实善良,勤劳质朴。接触一段时间后,二人感觉不错,于2018年8月登记结婚。<br> 也许是压力过大,修兵养成了喝酒吸烟的习惯,随着年龄增长,烟酒越来越凶,特别是喝酒,有时候早上就喝,常常一天三顿。他有个毛病,喝酒不大吃菜。不喝酒的时候,修兵言语很得体,做事也很有分寸,有时候喝多了,脾气略显暴躁。这次突发疾病,感觉与喝酒吸烟有很大的关系。<br> 我的父母得知修兵突发急病的消息,无头苍蝇似的乱作一团,修兵的邻居黄汝芹,二话不说,从家中带上5千元救急钱,立刻开车拉着我父母急奔麻庄。黄汝芹夫妇都是热心肠,仗义疏财,与修兵是前后邻居,已经不是第一次帮助修兵了,修兵前妻突发心脏病去世时,黄汝芹夫妇便拿出几千元钱救急。此时,弟妹拨打的临沂中心医院120救护车也远在几十公里的路上向麻庄奔来。我和李伟也从淄博急速行驶在高速公路上。<br> 我的好友老左,开着他送给我的车送我们。老左要换新车,知道我在学车,把替换下来的车送给我,当做新手练习之用。可惜我科目二连考了三次都未能过关。平时练习都很好,模拟考试也基本都能过关,偏偏考试掉链子,一上考场老是想吸烟,心静不下来,就是过不了。不会开车,只好麻烦朋友,但这天是周五,上班时间,许多朋友们都上班,想来想去,知道老左刚刚赋闲在家,和他一说,毫不含糊,立刻打出租车赶到我家楼下,拉着我就奔上高速。一路上,不断地安慰我,并让我中午吃饭不用管他,让我忙我的。</h3> <h3> 车到青州时,手机铃声响起,我的心骤然收紧。早早就赶到医院等候的李修斌打来电话,声音低沉,带着哭腔说:“大哥,情况不好,脑干出血,医生说很重,没法救,让赶紧回家,要不就来不及了,让抓紧拿主意。”修斌夫妇在沂水儿子家,离医院近,得知修兵得病后,夫妇俩立刻赶到医院急诊室门口等待。挂掉电话,我身上冒出了冷汗,直觉告诉我,我二弟可能没救了……<br> 活蹦乱跳的你,才49岁,49年短暂的岁月,坎坎坷坷,经受了无数的磨难,日子刚有好转,刚找上了个满意的媳妇,儿子大学毕业也开始工作了,好日子才刚开始呢。你不能倒下,你要活下来,老老少少都在等着你呢。<br> 修兵1970年出生,比我小5岁。小时候和我一样,不爱学习,成年后四处打工,下苦力挣钱,去过新疆,到过山西,下过煤矿,干过建筑,晒过海盐。他不怕吃苦,只要是能挣钱,就有浑身使不完的劲。2009年我搬家,他正好在我工作的地方打工,他赶到我家帮忙。我家在五楼,修兵自己背着一个立式电冰箱,一口气就背了上来,如果换成我,确实难以做到。修兵原配媳妇是我老家邻村夹石峪村的,人很好,安分守己,尊老爱幼,邻里团结,却身体一直不好,先天性心脏病,常年吃药。为了给她治病,修兵无论在哪里打工,抽空便经常回到老家,替身体不好的老婆多干点农活。特别是秋收季节,收花生、玉米的时候,为了早干完农活早去打工,他有时在地里干到天亮,为的是赶上早上返程的第一班客车。假如修兵走了,我们家真的塌了一大块天。<br> 明知毫无希望,我们也一定要救。<br> 脑干出血,没法做手术,假如做手术,必死无疑,无能为力,回天无术,即使救过来,也是植物人。<br>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br> 侄子李伟听后,嚎啕大哭。</h3> <h3> 我兄弟三个,我是老大,修兵是老二,老三长年在寿光生活,家中遇到这样的大事,家庭中的每一位都要通知到。我把电话打给老三修东,忍着哽咽,把事情简要告诉老三。血浓于水,老三立马从寿光心急火燎开车向临沂中心医院赶。我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归心似箭,恨不能立马赶到。我怕他心神不宁容易发生交通意外,一再嘱咐他注意安全。<br> 按照我的意见,我二叔家的妹夫兴凯、妹妹修香,兄弟修斌和修斌媳妇松花,及修兵现在的媳妇,按照医生指令,紧张地忙碌着,做CT,挂号、交费,推进EICU重症监护室。<br> 临沂中心医院很大,我在外当兵、转业后在当地工作,三十七年了,对这个地市级大医院了解很少。2018年春天,我二婶子在这里住院时,我曾去看过她,看过就走了,这个医院到底多大,为什么临沂中心医院设在沂水县?我实在没心情去考究。我和侄子李伟来到这里,打听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上二楼的楼道口,楼道口让帘子挡着。掀开帘子,习惯性回了一下头,突然看见一位胳膊夹着棉被的老人,急匆匆在一楼走廊走过,身影是那么熟悉。“李伟,快看看,那个走动的老汉是不是你爷爷?”我们赶了上去,果然是我父亲。他是和我二弟修兵一起坐救护车来的啊,怎么会在一楼走动呢?我想象的到,我老实的父亲,很少到城市,一定是走迷了方向,找不到上二楼的楼梯口,心急火燎的在一楼来回寻找。从我的车到青州时接到修斌的电话至现在,一个多小时啊,我的父亲怀着怎样焦烁的心情,在这个医院一楼来来回回走了多少趟啊,我可怜的老父亲啊!<br> 修兵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我和李伟约见医生,医生告诉我们,没有希望,花了钱也没希望,你们商量一下。我知道,所有的医生语言都十分谨慎,但这位医生说的很明确,“没有希望,即使抢救过来也是植物人”。<br>……侄子李伟无助的眼神看着我,修兵媳妇焦躁不安的眼神看着我,我父亲母亲六神无主的眼神看着我。。。。。。</h3> <h3> 救!即使明明知道救不过来,明明知道花钱打水漂也要救。修兵还有新农村合作医疗保险做后盾呢,记的他每年都委托我父母上交保险费,钱我父母先垫上,修兵回来后还给我父母。<br> 当日晚上,三弟修东带着我父母从医院回家,老人年纪大了,天气寒冷,万一再冻出病来就麻烦了。我留在医院重症监护室门外陪护。<br> 不到医院不知道病人多。在不大的重症监护室外的陪护房内,挤满了病人家属。其实在这里陪护的家属,每天也只能有一个人进入重症监护室探视,也仅仅20分钟的探视时间,而这个探视名额,肯定是让最亲近的人进去,其他人大部分出于亲情友情,不得不在这里陪护。有时候病人需要做CT或者需要出监护室做检查,从重症监护室推出来,大家才能看上病人一眼。出来重症监护室就要换床,一两个人还真的搬动不了,好歹在这里陪护的人都同病相怜,都很友好,都会帮忙。修斌从他儿子家给我拿来了被子、褥子。据说以前陪护的家属,晚上可以在走廊铺个床垫休息,最近医院有了新规定,陪床人员晚上不再允许在走廊上搭铺睡觉,没办法,我只好到楼梯口拐角平台席地而躺,将就着迷糊到天亮。<br>…………修兵再婚媳妇的二姑娘得知后,从青州赶来。姑娘是个董事的孩子,她一直叫修兵叔,为了见叔一面,急匆匆赶来。修兵媳妇的大姑娘在临沂工作,是一位小学老师,已结婚生子,得知后,和她爱人立刻赶来陪护了两晚上,她的孩子才几岁,委托给常年有病的婆婆照料。<br> 第二天一大早,医生让去缴费,说昨天上交的费用用完了,新型合作医疗费用从网上没有查找到。</h3> <h3> 新型合作医疗费用没交?不可能啊?我父母年年帮他交啊。早早就赶到医院的修斌到医院医务部门去查询,他们告知,确实查不到,让我们查询一下原始缴费票据,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如果交了,也许还没联网呢。打电话给家中老人,查找缴费票据,老人在家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我又电话询问老家李修军大哥,大哥来到我父母家帮忙查找也是一无所获。修军大哥只好来到村里查找原始收费登记表,村内负责的王召福把登记表拍照片发给我看,表内确实没有。破屋偏遭连阴雨,漏船又遇顶头风啊。修兵常年打工,几乎把挣来的钱都用在前妻治病和孩子上学上,没有积蓄,我父母一生务农,也没有经济来源,我和修东,都经济拮据,我儿子在深圳工作,2017年在深圳购买房子,贷款几百万,每月还款两万元左右,压力巨大。但无论如何,我们借钱也要抢救,毕竟是同胞兄弟。保险到底交没交啊?我又电话联系国税局战友,战友帮我找人查看网上登记记录,表格中显示,李修兵2015年至2018年均按时缴纳,2020年度的保险费用也已缴纳,偏偏2019年度的没交,并一页页拍照发给我看,的确没交。我们像是当头泼下一瓢冷水。<br> 新型农村合作医疗,是国家针对农村实际设立的惠民医疗保险,农民每年交很少的钱,可以报销大部分的医疗费用,从根本上解决农村因病致贫现象发生。如果不生病,这份保险看似没用,但如果不入这份保险,生病产生的一切费用自己承担,这对普通农村居民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br>,,,至于这个至关重要的保险费为什么没交,毫无疑问是我的父母造成的,再查找原因也无意义。年逾八旬的老人,可能是忘记交了,也可能是老人疼钱,还可能是老人侥幸心理,认为往年上交的保险费也没用多少,白花了钱。<br>没入农村合作医疗,这意味着所有的医疗费都自行承担,巨大的经济压力瞬间压的全家人喘不过气来。<br> 进重症监护室的病人,医疗费是个无底洞,十万八万,甚至几十万上百万。<br> 此时,老家的老人们乱作一团。一辈子老实的父亲,只知道痛苦流泪,我糊糊涂涂的老母亲,焚香烧纸,磕头祷告,把全部希望寄托在神仙身上,祈求神灵保佑我的弟弟平安无事。<br> 我的老娘舅,看着我们长大的舅,听说后马上到信用社提取了一万元钱送到我父亲家。</h3> <h3> 老舅一直务农,省吃俭用很长时间才能存下一万元钱。我二叔家妹夫,马上回家筹集了一万元送到医院,我的二叔,我家族内的叔叔大爷,大娘婶子,也都纷纷上门送钱送物,安慰我的父母。<br> 村两委的领导专门碰头研究,发起了为我弟弟修兵捐款献爱心的倡议,书记带头,全村村民伸出了援手,你十元,我五十元,他一百元,涓涓细流汇集成了一股爱的暖流,感动着我们全家。我知道,很多父老乡亲也不富裕,有的老人在村内小企业打工,一天也挣不了几个钱,但几乎所有的乡亲们,都毫不含糊,纷纷捐款,甚至还有的两次捐助。善良朴实的父老乡亲,您的恩情我牢记心间,永生难忘。<br> 尽管所有至亲好友、村里的父老乡亲都伸出援手,但也是杯水车薪。无奈,老三修东和我侄子李伟抱着试试看的心理,联系水滴筹平台。经过严格的审查程序,开启了水滴筹爱心捐助。这种求助方式,让人放下了尊严,把自家真实的情况毫无保留的公开出来,引起大家同情,不断地通过微信向所有认识的或不认识的人求助,说白了就是乞讨,甚至是跪地乞讨。我的许许多多的好友,在自己爱心捐助的同时帮助转发,有许许多多不认识的善良之人,也捐助转发,这些帮助过我们的所有朋友,我们铭记在心,深表感谢!<br> 也有漠不关心之人,平时感觉关系不错,我点对点转发给他,请求帮助转发,但却视而不见,嗤之以鼻,甚至非常反感。我不能责备什么,这是自愿之事,人家没有义务非要帮助我们,帮助是情谊,不帮助无可厚非,是我打扰到他了。我不会因为你没捐助没转发就否定你,也许你真没看到。但问题是有的朋友真看到了,你是我一直觉得不错的朋友啊。有人说,金钱是试金石,没错,雪中送炭,送来的是温暖,冷漠无情视而不见,伤到的是心。我确实伤心,我怎么能不伤心?我还能再和你做朋友?今后再见,能点点头就不错了,至此,我们友情已尽,就此别过,各忙各的吧。当然,许多体制之内的朋友私下与我沟通,不同方式表达了同情和关爱,确实不便群发,理解,感谢,不怪。<br> 修兵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不醒,全靠呼吸机维持呼吸,没有任何好转。医生还是说情况不好,难以治疗。</h3> <h3> 我所在的单位是一家地市级媒体,是市委机关报,我是摄影记者。一年一度的市人代会、市政协会议即将召开。作为摄影记者,我连续参加了近20年的两会采访,今年也是如此,单位已经上报我参加政协会摄影采访任务。摄影记者有它的特殊性,两会的摄影采访工作不是任何摄影师都能胜任的。我们摄影部摄影记者少,一位去市人代会,我到政协会。陪护弟弟十分重要,可工作也无法脱身,这让我非常痛苦。我老婆提出替我去医院陪护,我回来工作。只能如此。1月2日,我返回淄博,老婆从淄博赶去临沂中心医院,两不耽误。老婆赶到医院后,一直陪护到修兵去世。一个当嫂子的,每天在冰冷的楼梯口席地而睡,陪护小叔子,能做到这样,令我非常感动,也很心疼。<br> 这一次的市政协会开的时间较长,会议期间,我和老婆不断地电话联系,了解修兵的情况。<br> 修兵没有了自主呼吸,只能靠呼吸机,医生催促做切管手术,将呼吸管子插入肺部帮助呼吸。切管后也只能长期借助呼吸机维持,一旦停止,生命马上终止。<br> 面临艰难抉择的问题摆在全家人的面前。继续维护还是放弃治疗,这个难以逾越的选择,让我们肝肠寸断。这句话谁来说?怎么说?我父母虽然给了他生命,也无权抉择他的生死;我,修东,是他的兄弟,更没法决定;修兵现在的媳妇,半路夫妻,曾经经历过丈夫切管手术后凄惨状况的她,有苦难言,没法开口。只有他的儿子,我侄子李伟。李伟22岁了,大学也已毕业,是成年人了。残忍的选择压在了李伟身上。<br> 我能想象到李伟内心的痛苦,很小的时候母亲去世,是爸爸含辛茹苦把他抚养成人,送进了大学。面对父亲突发变故,让李伟瞬间长大,在痛苦的挣扎中,他做出了也许是这一生最难的抉择。</h3> <h3> 2020年1月6日上午,市政协会议闭幕。这次会议有选举程序,会议严肃认真,会场内手机信号屏蔽,选举完成后休会期间才打开信号。这时,我二叔家弟弟修斌打来电话,断断续续哽咽着告诉我,二弟走了。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浑身虚汗直冒,恍恍惚惚,归心似箭。无奈休会结束后,闭幕会紧接着进行,只能打起精神继续采访拍摄。会后回到会务报道组赶紧处理稿件,把稿子委托给带队的领导,联系了朋友的车,中午饭也没吃立刻向老家奔去。<br> 修兵的后事,多亏了我家族里的哥哥李修军、李修国,弟弟李修斌、李修胜等,和我的叔叔大爷,大娘婶子,兄弟姊妹等等,不一一说出名字了,我代表我们全家,鞠躬致谢,叩头谢恩!<br> 大地回春了,枝头的树叶优雅的摇曳着,沐浴着阳光雨露,你是否还在树上观望着我们,是否还挂念着地里的庄稼,是否还在挂念老人孩子?是否还在等着大哥回家再喝杯酒再争吵几句?<br> 修兵,你累了,睡吧。所有的过往,都是云烟,所有的树叶,都会飘落,放下一切,别再挂念,远离尘世间的喧嚣,安静下来,歇歇吧!<br> (写于2020年清明节前)</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