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记忆 • 最初的航行

辛向東

　　奶奶有个外号，叫“温热”。当然只是与她同辈的老人们才这样称呼她。那是奶奶脾气好获得的荣誉。以至于我好长时间以为奶奶姓“温”。

奶奶姓卢，姥太就她一个姑娘。大约我6岁时，姥太过世了，印象不是很深。每到清明节时，奶奶就要到她的娘家— — 戴家河去住几天，奶奶总是要人陪伴的，我便成了当然的“随行”。

　　戴家河的人家不姓戴，是个卢姓湾子。湾子西边就是倒水河，河水深而清澈，蜿蜒着奔向长江。过河往东一公里，就是八里镇街上。我最开心就是坐那个小舢板过河（河上就只有这一条舢板，谁过谁撑船），那河有一两百米 宽，我最早的航行记忆便始如此。坐船，是那时最惬意的事。如是，我经常有事无事闹着要上街，因为只有上街才能够坐船。

　　坐在船头看着认识或不认识的人撑船，心里总是想找个机会自己划一次。那天中午，太阳晒人的很，我一个人偷偷摸摸溜到河边,把船的缰绳解开，在岸边草丛里找到那根长竹杆，爬上船，拿杆子用劲往岸边的石板上一撑，呵呵，船开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船到了河的中央就不走了。不一会，有个大人在河边喊：“哎--，那个细伢，把船划过来”。我嘴里答应着，可船就是不听话，原地打转转，岸上的人急了，我也急了，干脆拿着竹杆，站在船中央，放声大哭……。

岸上又来几个人，终于有个不耐烦的游水来了，一爬上船就吼我，我乖乖地把竹杆递给他。

那年我七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