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原创:罗江平</h1><h1>文字:罗江平,在水一方,秋水</h1><h1>制作:在水一方</h1><h1>配乐:秋水</h1><p class="ql-block"><br></p> <h1><br></h1><h1><b>第六篇 忆父亲</b></h1><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h1><br></h1><h1><b style="color:rgb(237, 35, 8);"><span class="ql-cursor"></span>天不老,情难绝。</b></h1><h1><b style="color:rgb(237, 35, 8);">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b></h1><h1><b style="color:rgb(237, 35, 8);">天涯海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b></h1><h1><br></h1><h1>2017年是父亲诞辰110周年。时光荏苒,但父亲在我们头脑中的形象不但没有絲毫改变反而越来越清晰。 6月4日是父亲离开我们的日子,为了纪念他,我们姐弟几个决定写出这篇连续传记以追忆26年来的思念。有些事时间越久,记忆就越深刻,历久弥坚,使我们永远难以忘怀!</h1><h1><br></h1><h1><br></h1><h1>父亲罗仁全,原任湖南省军区副司令员,1955年授予少将军衔。是全国第三、四届政协委员。获二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勋章、一级解放勋章、一级红星荣誉勋章。</h1><p class="ql-block"><br></p><h1><b style="color:rgb(237, 35, 8);">父亲是一个严肃而又威严的人。</b>虽<span style="color:rgb(1, 1, 1);">然个子不高,只有一米六七,却让人感觉挺拔高大。他性格偏内向,不苟言笑,平时话语不多,但只要一张嘴就是斩钉截铁,铿锵有力,让人不得不服从,有一种令人折服的威严。走路时步伐坚定,沉稳有力,就是坐着也是腰杆笔直,目视前方。</span></h1><h1><br></h1><h1>他常对我们讲,一个人的长相外表是父母给的,这是不能改变的,但一个人的精神气质却是要自己锻炼才能养成的,那是属于自己的东西。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气质,这种气质是心灵的表现,是要经过长期时间的磨练才能形成的。我们家的每个人从小时候开始父亲就要求我们必须站要有站相坐要有坐相,不能像二流子那样东倒西歪,不成体统。</h1><p class="ql-block"> </p> <h1><br></h1><h1>我们从小就没有看见父亲穿过军装以外的衣服。他一生戎马生涯最珍爱就是军装,满满的军人情怀,他怀着对军队浓浓地感情,深深地眷恋,穿着这身军装走过了人生最后时光。</h1><p class="ql-block"><br></p> <h1><br></h1><h1><b style="color:rgb(237, 35, 8);">他秉性刚直、坚持原则、从不随波逐流。</b>在湖南工作期间,因看不惯拉帮结派,说一套做一套的做法,与当时的广州军区司令员 (后在文革中任解放军总参谋长) 政见不合。曾几次说过:“不能搞认人唯亲,不论是二野还是四野的有什么不同,还不都是共产党的军队!要按党的原则办事,搞五湖四海拉山头,搞帮派那一套早晚是行不通的。” </h1><h1><br></h1><h1>在父亲主持湖南省军区工作期间,文化大革命开始了,而双方的矛盾也进一步恶化,就在这时,由于多年的积劳成疾,医院检查怀疑父亲患了食道癌,当时的医疗诊断技术尚不完善,需进一步检查和治疗。因此,父亲向军委写了报告,请求在两个月的时间中分别用半天工作,半天治疗使身体恢复。 然而,军委在听取了广州军区意见后不到一个月就下达了让父亲离职休养的命令。</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接到离休命令后,父亲感到很气愤,说道:“小人当道,奸媒用权,排除异己,不会有好下场。” 并拒绝了广州方面对他离休后在九江、昆明、桂林、长沙和武汉东湖休息的选择,表现出决绝的态度,并立即与济南军区杨得志司令员联系,接到离休命令后仅用了一周的时间就离开长沙举家搬到了山东——这个曾经战斗了十余年的地方。后来随着林彪“四人帮”相继倒台,作为其团伙骨干成员,那位结帮拉派的“领导”也因此而受到了正义的处罚。而父亲经多家医院检查诊断最后排除了食道癌。</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1965年落户济南后的第一张全家照</b></p> <h1><br></h1><h1><b style="color:rgb(237, 35, 8);">军人本色永不变,艰苦朴素作风陪伴父亲一生。</b>在我们印象中,父亲除了1955年授衔时穿过礼服外,最好的衣服就是中山装,这也是在特别的场合下穿穿就接着脱下来。平时总是军装在身,不管洗的多旧,他也是把军装叠的板板正正,穿在身上从不见一絲污渍和褶皱。军帽里垫着纸板,将帽沿撑起来,脚上永远都是一双洗的干干净净的解放鞋或者是一双老头布鞋。自己的衣服从不让公务员和保姆洗,都是自己用双手搓洗,他使用的抹布比其他人的洗脸毛巾还要干净。一位老战友从上海来看他,一见面就问他:“还是不停的洗吗?” 之后对弟弟说:“你爸爸的习惯是无论战斗有多么激烈,条件多么艰苦,只要一到宿营地就把全身里外洗一遍,不停的洗。” 父亲这种洁癖的生活习惯是从战争年代养成的,也是一成不变,伴随他终身。</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父亲离休后,按理说应该颐养天年过着休闲的日子,但他并没有享受养尊处优的生活,父亲习惯了战争年代行军打仗,指挥作战,出身入死的那种环境,和平时代他反而不适应了,他退休后身边还保留着三支枪,一枝美式卡宾枪、一枝德国枪牌手枪还有一枝随身的勃朗宁,这都是他最心爱之物,每隔一段时间拿出来熟练地卸散,精心擦试后再重新装上,放入枪套。之后上级要求上交枪支时之后不得已上交了两支,那支德国原装的“勃朗宁”父亲实在舍不得上交,悄悄地留下了,直到父亲去世后我们才将它上交组织。</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父亲从不忘自己出身于农民的家庭,每天利用种菜来丰富自己的离休生活。在房子的周围建菜园子,亲自浇水施肥,父亲是南方人,所以菜园里种的都是辣椒、南瓜、苦瓜之类的南方蔬菜,每年还要张罗着腌制两大缸辣椒酱。</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b style="color:rgb(237, 35, 8);">他要求子女非常严格,从不允许我们搞特殊。</b>父亲平时对我们非常严厉,但在严厉的面孔后面却透视出一颗慈样的心。他绝不允许子女们搞特殊,不允许在学校或单位提到自己,自小我们就常穿着带补丁的衣服和鞋、袜、很少得到他给的零花钱,甚至他穿旧的一件军用呢子外套,再给弟弟穿之前也要把它拿到洗染店由军绿色染成蓝色。文革期间学校停课,父亲先后把我和妹妹、大弟送到部队锻炼。只把小弟留在身边,后来小弟分配到铁路工作,干的工种是最艰苦且危险的调车作业。母亲深感忧虑,多次与父亲争吵要求给小弟调换工作。父亲说:“这项工作是有危险,可危险的工作也得有人来干呀,别人家的孩子能干,咱家的孩子怎么就不能干了?我的孩子绝不能培养成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风雨的考验。”父亲这样做小弟思想上也有了成见,这时家里的保姆阿姨悄悄对弟弟说:“你爸爸嘴上硬气可心里还是很疼你的,好几次你上夜班,他一个人在客厅里面默默地坐一晚上,担心你出事。” 当时给弟弟调动工作的事对父亲来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父亲的老战友、老部下都可以帮这个忙,只需打个电话就可以办成的事可父亲没有这样做。小弟听从了父亲的安排,在工作岗位上努力的工作,以致工作单位的人都不知道他来自这样的家庭。通过小弟不懈的努力,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从一个普通的基层工人,逐步成长为铁路局的高层领导干部。</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探亲时与父母、小弟合影</b></p> <p class="ql-block"><b> 与弟弟、表弟和表妹合影</b></p> <h1><br></h1><h1><b style="color:rgb(237, 35, 8);">他对母亲的感情笃深,相儒以沫,相伴到老。</b>父亲和母亲相识到结合虽然带有传奇色彩,但一生相伴至死不渝!解放后母亲从部队复员后不甘在家当家属,1958年又转入地方工作。每当母亲工作中碰到不顺心的事时,父亲总是在一边安慰开导她,给以支持和鼓励。有时母亲加班回家很晚,父亲总是站在母亲回家的路上等着她,直到看到母亲的身影才放下心来,一天天,一年年,父亲就是这样坚持不懈的地守护着她。在我还不到一岁时,母亲在党校封闭式学习,同时父亲要去武汉开会,为了不影响母亲的学习,无奈之下父亲和公务员带着哇哇待哺的我乘火车到了武汉,尽管父亲在这件事的处理上受到批评,但也成为当时的一段佳话。父亲去世后的那些年来,每个祭扫的日子母亲都要带着我们全家人去看望父亲,每次去母亲都是非常激动,深深感受到母亲对父亲的那份深情厚意,直到母亲去世前的那个清明节。</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1970年与父母、妹妹、小弟及表妹合影</b></p> <p class="ql-block"><b> 与妹妹和大弟于济南大明湖</b></p> <h1><br></h1><h1><b style="color:rgb(237, 35, 8);">亲爱的爸爸,我们永远怀念您。</b>这就是我们的父亲,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来,点点滴滴、融入骨髓,心情久久不能平静。</h1><p class="ql-block"><br></p><h1>父亲一生光明磊落,铮铮铁骨,在浴血征程中,先后九次负伤或遇险。尽管身上伤痕累累,甚至到去世时,身上还留着战争带给他的弹片,但每次他都以坚强的信心和顽强的毅力,奇迹般地活下来了。在他的一生中,无论条件多么艰苦,形势多么严峻,他都始终坚信党的领导,坚信毛主席的指挥,忠心可昭日月。父亲身上那种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的革命精神是永远值得我们及子孙后代学习和继承的。</h1><p class="ql-block"><br></p><h1>父亲这辈子将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全部献给了党和军队,对军队有着解不完的缘,就连给他的孙子起的名字都是与打仗有关。第一个孙子出生前,他起名为罗双。小弟的孩子离出生还有一段时间,父亲说:不管生男生女,就叫罗剑,合起来就是“双剑” 。父亲解释道:“双剑合一,兄弟齐心,方能百战百胜。”</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父母亲和孙辈们的合影</b></p> <p class="ql-block"><b> 父亲去世前最后一张全家照</b></p> <h1><br></h1><h1>临终前,父亲再三嘱咐我们:“我从不到20岁离开家乡,已经在外漂泊了60多年了,叶落归根,我想念我的爸爸妈妈,想念家乡的乡土气息,现在我该回家了。”多次坚决要求把他的骨灰撒在江西的赣江,洁身而来,洁身而去,要永远和养育了他的父母亲在一起,和培育了他的家乡人民在一起,和家乡的山山水水在一起。父亲去世后,在江西吉水县武装部及县委的安排下,我们遵照父亲生前的意願将骨灰撒在了赣江,完成了老人家的遗愿。</h1><p class="ql-block"><br></p> <h1>1993年7月我和大弟带着父亲的骨灰回到江西吉水老家,在当地县委和相关部门的协助下,在赣江上举行了隆重的悼念仪式,遵照父亲遗願,我和大弟眼含热泪将父亲的骨灰缓缓撒在了赣江中。全程由吉水县委录像并赠送。遗憾的是录像带年岁太久因老化而报废了。</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江西省吉水县县委招待所</b></p> <p class="ql-block"><b> 父亲的铜像</b></p> <h1><br></h1><h1>由于父亲生前不愿意讲述过去的经历,只能通过他的断断续续的叙述加以记录和整理,由于我们手中的资料有限,特别令人遗憾的是在2009年邻居家整修房子时不慎失火,大火蔓延殃及我家,整个第二层楼几乎化为灰烬,弟弟冒着大火冲上楼去抢出少部分父亲生前物品,但其他非常珍贵的资料,包括战争年代父母的照片及相册、父亲的日记本、奖章、证书全部付之一炬,幸亏小弟单位电脑中还积存着一些基本资料,这可能是天意吧!</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父亲离开我们26年了,他九死一生的奇迹及传奇的一生将永远载入历史史册,他的光环永远照耀下一代!红军精神永存!代代相传!</h1><p class="ql-block"><br></p> <h1><b>原创简介:</b>罗江平 ,笔名:风景这边独好。1956年九月生人。祖籍:江西吉水,大学学历。1975年参加铁路工作,先后担任工人、团委书记、济南西站站长兼党委书记、铁路局安全监察室副主任、运输处长、铁路局办公室(党委办公室)主任等职务。酷爱文学与写作,作品先后在铁路局多次发表。为人真诚、热情、敢于担当、有较强的组织领导能力。</h1><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2018年七月编写《铁骨忠魂——罗仁全》经国家出版署审核后出版(书号ISBN978-7-5441-9307-8)</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