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朵朵寄情思

培友:培需智勤，友得义厚！

图、文：金蚂蚁（原创） 　　去年刚刚经过拓宽改造、硬件提升恢复正常交通的潍县中路，可以说是高大上。东风街至胜利街段的潍县中路，道路两边绿化带里的观赏苗木主要是杏树和玉兰树等，惊蛰日的杏花虽然才刚刚含苞待放，可接下来不到半月时间，就已是“千树万树梨花开”了！ 春风和煦的清晨或华灯初上的夜晚，漫步在绿化带里曲曲弯弯的小路上，无论看到含苞待放的杏花骨朵，还是欣赏到银屏尽开、随风摇曳的杏花花冠，总能让我想起许多许多： 　　触景生情，南宋诗人叶绍翁“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的诗句随口而出，北宋诗人宋祁“东城渐觉风光好……红杏枝头春意闹”的诗句从大脑中闪过。 又想到了古人把“医者仁心”治病救人的中医称作“杏林”，把“传道授业解惑”教书育人的先生讲学的地方称为“杏坛”的典故。 “幸福、幸运、荣幸，兴奋、兴趣、高兴”等令人愉悦顺耳的有关“杏”的同音词语也一起浮现于脑海。 　　小时候有一首童谣至今记忆犹深，大体意思是这样的：桃花开，杏花落，俺去姥姥家待一月，姥姥见了挺喜欢，妗子见了光瞅俺（瞅：方言土语，应该是瞪、白眼，用不友好眼神去看），妗子妗子你别瞅，石榴开花俺就走……　　 那时对这首童谣没多少理解，只知道这是一首去姥姥家混吃混喝的顺口溜，现在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它起码有以下几层意思： 　　一是世上万物发展有其规律，植物生长也不例外。人可以发现规律、利用规律，但不能改变规律！人类若不尊重大自然，不敬畏大自然，就必然遭到大自然的惩罚，大自然就会给人类带来沉重灾难，人与大自然必须和谐相处！ 华北地区我们生活的周边区域，每年惊蛰时节，杏花开始逐渐吐蕾开放，花期先后大约一个月，到清明节气前后桃花开始绽放，一个月后的立夏时节石榴花开始含苞待放，这就是规律！ 　　二是民以食为天，物资匮乏的年代，温饱永远是第一位的。 那时农村一般家庭都是七八口人之家，每到青黄不接的季节，能吃饱饭的家庭就是好家庭了。半大孩子在家不干活吃的还多，在家里一般不受待见，所以去姥姥家是小孩子最愿意的事了，能吃饱还能吃好，有时还能混身新衣服或混双新球鞋（区别于手工缝制布鞋的一种胶底鞋，但绝对不是现在运动员在球场上穿的球鞋），确实令人向往！ 　　现在想起来，姥姥是从牙缝里省出来犒劳我们的。我仔细算来，当时我姥姥一共有25个外孙子（女），11个孙子（女），那时不知道姥姥是如何省吃俭用度过困难的，那时她的辛苦真是无法想象！ 好歹我参加工作后，一直就在老家的镇上工作，有时路过姥姥家，就去看看她，顺便给她带点点心或牛奶什么的，也算尽了点孝心！ 　　三是亲戚有远近，邻居有亲疏。 受传统观念影响，一般人都认为姥姥家的人，妗子是离自己最远的亲戚，所以童谣里才有了带有贬低妗子和调侃妗子的语句。 可以理解，本来就生活拮据的家庭，再添上一个只吃饭不干活的孩子，况且有时我们好几个一般大的外甥同时都住在姥姥家，确实给姥姥家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和负担。所以妗子（应该不只是妗子，还有其他家庭成员）有怨言也在情理之中！也许编这个童谣的人的确受到了来自妗子的白眼，但现在想来也不为过。 我有两个妗子，大妗子慈眉善目，标准的贤妻良母型，对人和蔼可亲；二妗子为人豪爽，性格耿直，快言快语。我是有福之人，在姥姥家无论在谁那里都受到了很好的对待！时至今日，我也没遇见妗子不待见外甥的人或事。 　　小时候有关杏的事还有一件很有趣，那就是啃青杏，喷杏仁水。 大约谷雨前后，小杏长得不大不小，青青的。下午放学后，我们小伙伴们就会三五成群提着篮子或挎着筐子去坡里挖野菜，生产队的果园里、林场边是野菜多的地方。如果遇到一棵杏树，那肯定是立刻爬上去揪下几个来，放到嘴里啃了。 明明知道酸，可还是忍不住往嘴里塞，啃一口呲牙咧嘴，立即用手捂住嘴巴，表情痛苦的样子恐怕让人看见。同伴问酸不酸，我还若无其事的不说话，好奇心驱使同伴也把青杏吞进嘴里，一嚼，表情自然和我一样！ 　　青杏吃完后的杏仁软软的如同一个盛满水的小水泡，突然用手用力朝着小伙伴的脸上一捏，水就喷到小伙伴的脸上了，小伙伴就会立刻发出一声尖叫，顺手往脸上一抹，一阵凉凉的苦苦的清香味就会扑鼻而来。有时也会遭到同伴的报复，但同伴的报复一般都实现不了，因为先袭击别人的小伙伴早已对报复有了防备。于是有的小伙伴干脆往自己脸上喷，虽然仍有怡人的凉爽和苦苦的清香味，但已没了遭同伴突然袭击的刺激和惊喜了！ 　　那时就听说那鲜杏仁水有去脸癬作用，当时无从考证，只记得有那么一说而已，现在网上一查，杏仁确实有美容润肤药食等作用。 杏味道鲜美，杏仁药食两用，不过应少食慎用，从“桃保人，杏伤人，李子树下抬死人”，“宁吃好桃一个，不吃烂杏一筐”的俗语里，我们也能悟出这点道理来。 树荫下，树杈上，田地边，小河旁小伙伴们玩够了，天也快黑了，才想起挖点野菜回家应付爹娘！ 那时很穷，但那时我们很快乐！那时的玩伴现都已是“知天命、耳顺”之年的人了，有的已驾鹤西去，过去的时光难忘怀，但再也找不回来了！ 　　还有一件经常想起来觉得挺有意思的事就是栽杏苗。 小时候下午放学到坡里挖野菜是经常的事，挖野菜时如果遇到一棵破核而出的杏苗（种子生命的力量是巨大的），我们会在离杏苗稍远的周围用铲子画一个小圆圈，然后开始沿着圆圈挖土，并逐渐缩小包围圈，快挖到杏苗下面的杏核的时候，我们会小心翼翼的带土挖出来，然后双手使劲捏紧杏苗根部杏核周围的土，轻轻放到筐里的野菜里藏起来，带到家后偷偷的找个不显眼的地方，挖个小坑慢慢的将杏苗放进去，缓缓的培上土，再浇上点水，等到水都浸到土里后再附上一层干土，这时还不算大功告成，还要在小树苗的周围插上一圈小树枝或用砖块围一圈遮挡起来，以防止鸡鸭等家禽的啄食。 　　接下来虽不是“朝朝频顾惜，夜夜盼花开”，但也是早上一醒来就去看看，中午下午一放学就去瞅瞅，过两天就浇一次水。可是不知为什么，我们那时栽的小杏苗，一般不到一周就死去了，直到现在我也没想出原因。不过那时我们并不觉得可惜或难过，过几天就把这事忘的一干二净又去玩别的了！ 　　不时想起小时候在农村和小伙伴们一起玩的一种叫“赢杏核”的游戏。游戏虽然看起来简单，但玩起来也有许多小窍门：首先在一起玩的小朋友，先在比较平坦稍微空旷的地方，就地取材用树枝或瓦片等尖利的工具，在地上挖一个小碗口粗大小的浅坑，用手或石头夯实并整理的稍微平滑些。然后愿意玩的小朋友将自己藏在口袋里的杏核掏出两三个放在挖好的坑里，再用指定或抽签或包袱剪子锤的方式决定击打杏核的顺序，从坑里击出来的杏核就归击打的小朋友，若击打不出来，放到坑里的杏核不准拿走，下一个小朋友开始击打，依次轮流击打。若自己放在手里用于击打的杏核也被窝在坑里，我们称“淹死了”，那也不准拿出来，下一个小朋友继续击打。 用来玩的杏核必须是个大、诚实圆润的杏的核，在老家的石碾石磨或房屋地基的石头上，经过去尖去楞的简单打磨后即可使用。当然，用于击打的杏核必须要更大更厚重些才好。 　　回想起那时击打杏核的动作也挺搞笑的：拇指食指中指用力捏紧杏核，前腿弓，后腿蹬，斜低头，身体重心尽量往前向下压低，全身力量向手腕处集聚，深呼吸，猛发力击向地坑里的杏核，有时后腿直接就腾空而起了，有时直接双膝跪地去击打。 为了一个杏核有时会挣得面红耳赤，好像势不两立，不共戴天一样，有的小伙伴甚至委屈的哭了起来，不过很快就握手言和，言归于好，和好如初了！ 童真！童真！天真无邪的童真！那时的童真只能回忆了！ 当然，那时还把杏核打磨成饰物和哨子等，不再一一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