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哪个父母对自己的孩子又真正有过抱怨?不是有这样一句话:打在儿身痛在娘心。男孩子就是在一次次与父亲的抗争中成长,一次次的与父亲的抗争中磨砺出男人的血性、勇敢、担当、顽强,同时在看见母亲一次次流下的泪水中懂得了亲情、感恩、责任。</p> <p> 父爱如山并不是一动不动,他渴望被自己的儿子推翻,被超越,希望他比自己更硬更强,拥有更笔直的脊梁,他希望有一天能被自己生命的延续拍死在沙滩上,他要压着他,他希望他能破石而出像小草一样顽强,更希望他能更像绝壁上的青松,能绝处逢生且笔直挺拔。为什么我们小时候眼中挺着笔直脊梁的父亲总是那幅严肃恐怖的面孔,为什么你做什么总能被他挑出毛病,接着被他呵斥得低下,还不敢哭,你慢慢长大,仇恨也跟着你一起长大,你立下誓言你们从此势不两立水火不容,超越他打败他,成了你唯一的追求,你认为只有证明自己比他强才能打击到他,让他成为你手下败将你才能羞辱他,也是报复他训斥你的最好办法。从此那个原本只有一个男人声音的家里又多了另一个男人还有些稚嫩的声音,家无三日宁。</p> <p> 但是你并不害怕,因为关键时刻总能得到母亲给予的神助之力,要么救你于危难之际,要么让焦灼的战斗得到暂时停歇。所以你从未放弃战斗,也从未想到离家出走,因为在你心里逃兵和投降都是你所唾弃的,你也一直崇拜着电影里的英雄,你坚信胜利的到来。终于有一天你偶胜一局,当你庆贺自己终于推翻压迫甚至超越曾经压迫过你的那个人,你也本以为这份胜利的喜悦是母亲和你共同期待的结果。</p> <p> 当你急切的来不及去想象当母亲得知你胜利的消息时那高兴的表情,去把你胜利的消息告诉母亲的时候,母亲脸上没有出现一丝你所期待的样子,那昔日会为了你的一点点进步和胜利,家里就会出现的欢呼雀跃的笑声,那曾经以为你骄傲的笑容和那喋喋不休的称赞原本该有甚至还有可能出现超出你想象的更大的庆祝仪式都不见了,有的只有母亲眼里滑落的泪珠,当愕然的你反应过来,连忙要帮母亲擦拭滑落的泪珠时,眼球却被母亲头发里那几根刺眼的白发深深吸引,周围一切突然间变得好静,耳旁只听见夏日里似有似无的风吹荷叶的声音也许还夹杂着少许母亲轻声的啜泣,你继续一脸愕然,内心依旧期待属于胜利者的荣誉。</p> <p> 战败的敌人就在不远处,只是看起来似乎没有以前那么高大,依旧沉默的父亲在你这个高傲的胜利者面前,脸上也并没有出现你心里一直期待和想看到的那种属于败将的尴尬、羞愧的表情,你本以为可以高呼缴枪不杀,却看不到半点的示弱投降的表示,也没有半点化敌为友的意向和举动。你坚信你会看到他手举白旗悔恨涕零的那天,因为你不想看到母亲的眼泪,所以你决定今天就暂且放过,你暗自窃喜着自己的胜利。敌人依旧是敌人,只是被战胜过的敌人不再那么可怕。</p> <p> 战斗依旧继续,依旧家无宁日,只是每次原本该有的胜利的喜悦都换成了母亲眼角滑落的眼泪。每次为母亲擦拭泪珠也总会看到母亲头上又多增添的几根白发。你开始检讨自己的行为,终于你为了母亲不再流泪,因为你害怕母亲的头发白得太快,你决定用沉默结束战斗。当你把高昂战斗的激情转移到你的学习上,工作中,事业上,终于换回了母亲久违的笑容,家安宁了许多,当你习惯了这种和谐和安宁。习惯到你没心思再去留意母亲的白发,习惯到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为了一个行为举止去与父亲争论,甚至你明知是故意挑衅你也不去理会了。家开始变得安静,静得听得见针掉到地板上的声音。慢慢的家里一年再也难听到几次欢快的笑声好像都只会在有空回来的时候。你像打了鸡血一样奔波着忙碌着直到有一天你突然感觉一向沉默冰冷的父亲嘴里突然间多了一句昔日从没有过的问候。当你从忙碌的空隙里抽出一眼余光,你突然发现那张一直严肃紧绷的脸上多一丝从未有过的微笑顺着那丝微笑看过去突然你终于看到父那已经有点弯曲的脊梁。你似乎明白了一切,明白了那弯曲的脊梁,明白了他为什么要故意针对你要训得你抬不起头。没有昨天低过的头就没有你今天高傲的抬头,没有强硬的骨头长不出笔直的脊梁。你突然间开始悔恨的年幼无知的举动,你终于开始感谢父亲的粗暴和严厉,你由悔恨很快就变得庆幸,庆幸一切还来得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