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 </h3><h3> </h3><h3><br></h3><h3> <b>母语腹中的提灯男人</b>(三章)</h3><h3><br></h3><h3>■程洪飞</h3><h3> </h3><h3> <b>蛇行</b></h3><h3><br></h3><h3>蛇游茂密的草丛</h3><h3>蛇游草丛之下</h3><h3>风流草丛之上</h3><h3>蛇游风流 </h3><h3>风流蛇游大荒原</h3><h3>草梢上樱花弹跳 </h3><h3> </h3><h3> <b>乌鸦</b><br></h3><h3> </h3><h3> 对乌鸦来说,天空,只不过一座树林抵达另座树林之间的一条道路。五月天,夹杂林间几棵樱树的红樱桃,在山风摇动中摇摇欲坠。乌鸦和人类(不仅仅是巧合)这天同去这座树林,人类地面行走,乌鸦天上飞过,二类物种同个方位不同道路不同时间到达树林,几树红果被早飞至树林的大群乌鸦啄食。站在樱树下的人类,他们指着飞远的鸦群:飞到哪染一片黑的黑鸟。一只黑鸟二只黑鸟,染黑天空的一大群漆黑的黑鸟,它们飞过天空哇哇呀呀的叫唤声一团漆黑(或许鸦们飞久吐出胸腔积存的倦意和郁闷),它们飞过的天空一团漆黑。事实是,乌鸦飞过天空,边飞边用黑羽抹去身后翅膀留在天空的黑色影像。乌鸦哇呀的叫唤声是黑是白并不重要,在抵达树林之前已然落入尘埃。乌鸦飞过的天空不留一片痕迹。天空晴朗、洁净如洗。乌鸦只是飞过天空。飞过天空的乌鸦是不幸的。不仅仅因为乌鸦吵哑的嗓子、一身浓郁的黑色素影响人类的感观。人类将乌鸦种族的特质以各人的好恶和鸦们偶尔占有他们的利益定为劣迹记录下来,称乌鸦为黑鸟,并揑造诽谤的言语大事渲染,诱导后人误读乌鸦飞过天空染黑天空的种种迹象。其实史书记录的黑鸟事件,并非黑鸟飞过天空的黑色素影响人类的感官。事件的真像,是这群黑羽毛的乌鸦早一翅抵达林间窃食了人类认为属于自己樱树的红樱桃。 </h3><h3><br></h3><h3> <b>词语门上的铜环</b></h3><h3> </h3><h3> 当梅树的一朵花开始落下、二朵花落下、三朵花落下,紧接着满树的花落的如同夏日的暴雨。不仅仅我听见了,你也听见落完花的梅枝“澎澎”地响声。这并不是暴雨后涨潮的湖坝垮塌的声音,而是你院里那棵落完花雨的梅枝在雨里一枝接一枝地裂开、一枝枝抽出碧生生叶子,密密匝匝的,像村头那位佩着一身碧玉瑗的疯男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你的身后。我顾不了分析你对这棵在落花的苍凉时分、快速修补自身伤痕,生满碧叶的梅树的惊悚表情,因为我正在寻找梅树佩戴的玉瑗的孔洞哪里去了?没有系绳的孔洞,密密匝匝挤在一起的玉瑗,即使来风也摇不响它。我明白了。从这棵花色落完的梅树枝条发出的“嘭嘭”的、而不是“叮叮”的响声中明白的。一位梅树下琢玉的玉匠,在梅树的花雨中逃走,匆忙中忘了为一树的玉瑗琢上孔洞。当然,我得首先逼迫自己相信梅树的叶子是碧玉琢的瑗、以及站在你身后的疯男人是玉瑗的琢玉人。 </h3><h3> </h3><h3> 2020.03.14</h3> <h3><br></h3><h3><br></h3><h3><br></h3><h3>程洪飞,中国宁国人,臆想症患者。</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