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衰老的故乡 不老的亲情</p><p> </p><p> “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乡远去不得，无日不瞻望。肠深解不得，无夕不思量。……”这是白居易《夜雨》里的诗句，每每读来都深有感触。世界上有一种幸福叫回家过年。世界上最美的风景是回家的路，父母在哪里家就在哪里！离开家乡二十三年来，没有一年不回老家过年，痴心不改，风雨无阻！</p><p> 我的故乡位于广阔的豫东平原，是杞县最东北的一个偏僻的小乡村，虽是杞县地盘，归杞县管辖，但却处在杞县的最东北，兰考县的最东南，民权县的最西北，属于“三不管“地带，烤火、放炮的现象依然存在。远离城市的喧嚣和繁华，至今村里只有一条水泥路，其它都是水和泥组成的路，周围的六个村庄，只有与西边的崔寨村是水泥路相通，应该属于最落后的乡村了。村子不很大，各家房子错落有致，大都是青砖蓝瓦房，虽不华丽堂皇，但却结实耐用；朴素中透着典雅，恬静中映着古朴。这里民风朴实，生活朴素，人际和谐，邻里和睦。</p><p> 随着时代的发展，社会的进步，人员的外出，在我的心中，故乡逐渐的衰老了……</p><p> 故乡的房屋和树木衰旧了——冬天的天气总是阴沉着，带着些许的尘埃和雾霾，显得村庄更加萧瑟和苍凉。房屋虽错落有致的排列着，但墙体已有脱落的痕迹，院墙也显得低矮了，并且少了很多活动的身影和交流的声音；年三十的下午，各家门上贴上大红的对子才显得有些许的生机。树木静静的矗立着，少了枝叶的拥抱与茂盛的繁华，遥望着远方，等待着微风，没有一点生机和活力，显得无比的寂寞和孤独；原来一到农历的三四月份间，到处的榆钱过后，便是满树的槐花，远看白茫茫一片花的世界，近看一串串低垂着，像树枝间落满了白色的蝴蝶，使整个村子被包围在花的海洋里，弥漫在杨槐花的清香里。由于树木的苍老与减少，现在只能成为一种回忆了。时光静静的前行着，壮年男女大都外出打工了，留在家里的老人和孩子们只有安分守己的生活着，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节奏；这使故乡显得格外的安静，偶尔传来几声近处的鸡鸣和远处的狗叫，更加显得村庄的宁静而安详！</p><p><br></p> <p> 故乡的氛围逐渐消沉了——当年滚着铁环追、身后风筝飞的少年已到中年，当年玩弹珠、砸四角（砸洋牌）的小孩已背井离乡，外出创业了；故乡容不下肉身，他乡容不下灵魂，无论你走多远、飞多高，早晚都是要回来的，希望你受尽人间累，尝尽世间苦，归来仍是故乡少年。以前的门前总是坐满了人聊天，在过去的每个中午和傍晚，邻里们都端着饭碗出来，有的坐在裸露的树根上，有的坐在石凳上，有的坐在井台上，有的干脆席地而坐，边吃边聊，家常里短，邻里琐事；有时也聊天南海北，国内国外。而现在，孤苦伶仃的大树还在，沉默静候的石凳还在，却几乎不见人了，也没有往年的热闹景象了，真是一片“青竹板凳，老酒几杯，只等故人归”的景象，回忆总是让人伤神，越看心情越像眼前这情景般凄凉了……</p><p> 故乡的人们逐渐衰老了——母亲已驾鹤西去，给我留下无尽的哀思和满满的回忆。村西头爱开玩笑的刘翠嫂子也去世了，脑海里还有她夸张的笑容和朗朗的笑声；就连儿时常带我们一起玩的东站哥因急病救治无效也英年早逝了，记忆里还有我们打土仗的场景和他扮演小仓娃的唱腔……</p> <p> 春节是故乡最有生机的日子，可以见见父老乡亲，看看从小长大的地方，再走一走这条熟悉的路，这条路虽泥泞不堪，走在上面却无比的心安；再住一住这间老屋，这个老屋虽低矮破旧，住进去却无比的温暖。这条路，记载了多少记忆；这老屋，牵挂了多少乡愁。在陌生中感受熟悉，在乡音中体会亲切。父亲早早的坐在大门外等待，看见我们回来就会露出眼角久违的笑纹，倾诉积攒了很久的心里话……</p><p> 听父亲说：一场大雪把故乡带入了银装素裹的世界，使得更有年的气息了；院子外面，老人们坐在墙根旁晒着太阳，一进入腊月，都聚在墙根下已经在倒数子女们的归期了。他们谈着他们曾经的见闻，曾经的辉煌；谈着他们的岁月，他们的人生；谈着他们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谈着时代的变迁，科技的发展。他们时而兴奋，时而失落；时而喧哗，时而沉默……</p><p> 大年初一的早上，村庄显示出往日的生机和活力，自家的和邻居家的哥哥嫂子们、侄儿及媳妇们、还有一群小孩子们等都来为老父亲拜年问好。大家围坐在一块儿，谈过去的艰辛、生活的不易，谈现在的快乐、家庭的幸福，你一言我一语，诉说着人生的悲与喜。我们想让时光慢下来，让岁月慢下来，想让记忆定格在这个温馨的上午，定格在这个美好的日子里。大家谈的是亲情，是真情；谈的是思念，是牵挂；谈的是希望，是未来；谈的是难忘的时光，是温馨的记忆……</p><p> 他们的乡音依旧，容颜却早已改变。</p><p> 遗憾的是天有不测风云，今年的“疫情”比较严重，第二天大家都不再出门了，各自躲在家里，偶尔还能听到远处的几声鞭炮声，显得村庄更加的低沉和无力……</p><p> 虽无母亲在高堂，亦有亲情满故乡。由于“疫情”，道路被封，我匆忙回到了新密。临行时，哥嫂们准备了自己磨的面，压的花生油，自己下的粉条，还有侄子们准备的土特产，装满了车前座、塞满了后备箱，含着他们的爱心、带着他们的亲情，我满载而归。 </p><p> 故乡在衰老，但故乡的空气仍然是格外清新的，这里没有工厂，没有企业；没有烟囱，没有污染；如村头河里的水一样清澈，一样透明；像村里的人们一样没有杂念，没有心机。</p><p> 故乡在衰老，但故乡的亲情永远不会变老，这个冬天格外的冷，可是，却感觉不到一丝寒意，因为有爱，因为有清新的空气、安静的村庄、温暖的院落、温馨的大家庭！</p><p> “故乡何处是，忘了除非醉”。等到“疫情”过，再把故乡回；待到春天柳枝垂，再来拧成柳哨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