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

风中雏菊

昨日一整天，都想着眼晴这事。

因为疫情，出门见到的所有人，都整齐戴着口罩。熟悉的、陌生的、面容精致的、脸型普通的等等，脸部已经无以往那么多可全方位“扫描”的了。口罩上方的眼睛承担了所有面部表情，前所未有的重担压身。怪不得前几天看一新闻，说眼部护理保养，眼妆用品价格看涨呢！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是人身体最动人的器官。所谓心灵，应是心神与灵魂吧。眼部可修饰，可用精油滋润，可用美瞳炫目，看上去如星星闪烁。那么心灵呢？如今，迎面时，人们习惯于注视，眼神聚焦了，似乎那无形的目光能深深透过眼眸潜入心底，窥得身后的心神与灵魂。

昨日下午，办公室来了不速之客，一三岁女娃娃，站在办公室门口，大胆盯着正办公的我。口罩规规矩矩戴着，合脸得很，一双眼睛清亮无邪，让人想起“上古天真”这个词。“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口罩自己戴的吗？戴得真好，能干！”瞬间，小娃儿的眼神快乐地闪了闪，迈开腿走进来，爬上我放在窗口的凳子上。“是小柠檬啊！”细看眉眼，我突然想起来，去年秋天单位工会活动时一块登过乌石山的。是同事的女儿，一个蓝精灵样的小娃娃。听我一叫，她欢快地咯咯笑，笑意溢出眼眶，落了一地，小小办公室一片波光旖旎。

小柠檬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叽叽咕咕顾自说，一会儿赞美天空好美，一会儿又感叹鸟飞得真高，快有飞机这么高。孩子的童真是有魔力的，濡染得我也快乐起来。我很世俗地与她聊起来。“辫子扎得漂亮，妈妈扎的吗？”“今天怎么跟爸爸来上班了？”“我妈妈很忙很忙很忙的。”小柠檬的回答很简洁很简洁，无论我问什么问题，她只一个答案，妈妈很忙很忙。似乎和妈妈的忙相比，辫子无人梳，不能上幼儿园，晚上没妈妈搂着睡都不足一提。三岁小娃娃对妈妈的宽容与理解写在自豪感满满的眼睛里，更充满在她幼小的心里。

小柠檬的妈妈是人民医院的护士，疫情期间，没日没夜工作在一线。

没一会，小柠檬滑下凳子，说下班了要跟爸爸“回da了（回家）”这种咬字欠清晰的小奶音如天籁般动人，当然更无敌的是小柠檬说起妈妈那骄傲的眼神。

一场疫情，一场从天而降的灾难，也将人性过了一遍筛子。有义无反顾冲锋陷阵的，有为使命牺牲生命的，有兢兢业业坚守岗位的，也有编制理由逃避责任的……印度有句谚语说得好：“请慢点走，等一等身后的灵魂。”有些人自以为走得很快，很漂亮，很巧妙，殊不知早已丢了纯朴的灵魂。只有洁净的灵魂，才有清亮的眼睛。

下班回家，看到人民日报的大幅公益广告图，整整一版，我只见一双眼：奉献，坚定，刚毅，果敢，必胜……那是一种信念无敌的眼神。

“说天上星星亮的人，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白衣战士的眼睛。”配图的这句话让我泪目。